“是啊,陛下受其蠱惑,有意將北府軍交於他手。這件事絕非好事。我大晉恐又將有第2個桓溫出現了。1點北府軍落入王恭掌握之中,中軍外軍均為其所掌控,則他人無存身之地。朝政事務必為其所鉗製,陛下恐都要受其脅迫了。這件事令本王憂心之極。哎,想不到我大晉才無外患,又生內憂,如之奈何?”司馬道子歎息道。
李徽道:“琅琊王為何不同陛下好好的商談1番,說明厲害,阻止王恭的企圖?”
司馬道子苦笑道:“你說的輕巧,我雖是陛下同胞兄弟,但有些事卻也不能胡言亂語。陛下信任王恭,我又無實據證明,如何直言?若本王憑臆測去進言,豈不被陛下認為本王是打壓異己,攻訐他人?那王恭平素表現的又甚為忠誠,迷惑了陛下和所有人,憑我1人之力,很難說服陛下。”
李徽微笑道:“王爺今日叫我來,莫非便是想要我向陛下進言。反對王恭領北府軍之事麼?”
司馬道子撫掌笑道:“李刺史當真是聰明人,此正是本王之意。李刺史要明白,王恭若是掌權,不光於大晉不利,於李刺史更是不利。”
李徽道:“跟我有何乾係?”
司馬道子道:“咦?李刺史難道還不明白麼?王恭已然向李刺史潑臟水,汙蔑你同鮮卑人勾連,1旦他手握北府軍軍權,定會對你下手。需知此人野心勃勃,我大晉外軍不外荊襄兵馬,以及北府軍和東府軍。荊襄兵馬他暫且不敢覬覦,但你東府軍兵力薄弱,他要對付你還不簡單?兵馬他若攫取北府軍軍權,首要對付的便是你。他若要你交出東府軍軍權,你當如何?”
李徽皺眉道:“平白無故,他怎可奪我軍權?陛下也不會同意。”
司馬道子冷笑道:“那還不簡單。當初桓溫借北伐之名,奪郗愔之兵,那是有先例的。若王恭要舉兵北伐,讓朝廷下旨命你東府軍1起北伐,歸於其統帥,借以攫取你東府軍兵權,你當如何?你若不從,便是抗旨,他便可以揮軍攻你,名正言順。你若從之,東府軍也將歸於他手,正中下懷。”
李徽皺眉不語。
司馬道子沉聲道:“李刺史,本王可不是危言聳聽,本王待你如何,你心中自知。本王也並非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些什麼。其實,本王早知道你的1些事情,但本王可從未聲張。比如,你的1名妾室是慕容氏之女,這層關係,確實是難以洗脫你和慕容垂勾連的嫌疑。再比如,你和謝氏女郎之事……唔……本王也早就知曉。這些事,本王可沒有說出半個字來。說出來,對你,對謝氏,都是不利愕。還有你在徐州的諸多作為,已然違背了朝廷的律令,朝中多有攻訐,本王都彈壓了下去,本王對你可是仁至義儘的。”
李徽聞言赫然起身,大聲道:“琅琊王,你竟1直暗中窺伺於我,調查於我。你說這些話是何意?莫非是要挾我不成?”
司馬道子沉聲道:“李刺史,莫要誤會。本王若是想要對你不利,早就將這些公之於眾了。況且,本王知道的事情可不止這些。本王隻是想讓你明白,本王心目中是把你當做自己人的。眼下,你我當同心1力,你當助我1臂之力才是。”
李徽籲了口氣,沉聲道:“琅琊王想要我做些什麼?”
司馬道子道:“很簡單,這件事本王會和朝臣上書,反對王恭領北府軍的企圖。朝廷裡自會有人同本王1起上奏,但京外需要李刺史這樣的重量級官員協同1起上奏。李刺史,不瞞你說,除了你之外,新任荊州刺史王忱也將上書。這樣,荊襄重鎮以及徐州重鎮同本王以及朝中眾臣1起上奏,陛下則不得不重新考慮此事。我希望李刺史能夠助我。”
“荊州刺史王忱?”李徽訝異道。
“你還不知道吧,原荊州刺史桓石民病故了,朝廷新任命了荊州刺史王忱,已於上月赴任。嗬嗬,也難怪,你在徐州忙於公務,不理朝廷之事,自然不知。”司馬道子道。
李徽驚訝不已。自己確實不知道荊州已經換了刺史的消息。桓石民是桓豁之子,當了荊州刺史不過年餘,竟然已經去世了。那王忱是王坦之的第4個兒子,王國寶的弟弟,讓他去擔任荊州刺史,這顯然是司馬道子的安排。
沒想到,格局已經變化如此之快,這也難怪王恭會異軍突起了。很顯然,司馬道子的勢力已經膨脹的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