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莫名其妙的接到了朝廷的聖旨,任命他為廣州刺史。對此事,桓玄頗為錯愕和突然。
桓玄當然不願離開荊州去廣州,那貧瘠之地蠻荒不化,據說蛇蟲滿地,蠻人橫行,誰願意去那地方受罪。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根基在荊江之地,離開自己的根基之地去廣州,豈非是愚蠢之舉。
很快,他便從某種渠道得知,此舉是殷仲堪所為。是殷仲堪舉薦自己任廣州刺史之職。瞞著自己做了這一切。
桓玄身邊眾人義憤填膺,認為這是殷仲堪想要趕走桓玄,是極為卑劣的行徑。他們呱噪著要去找殷仲堪算賬,責問他居心何在。
桓玄自己也極為惱怒,但他還是冷靜了下來。
桓玄年紀雖輕,但可不是糊塗之人。作為桓溫最小的
兒子,能夠襲南郡公之爵可不僅僅是因為桓溫的寵愛,而是從小桓玄便以聰慧和機敏而得到了桓溫桓衝等人的認可。
桓溫死後,桓玄目睹了桓氏的衰落的全過程,他曾跟隨桓石虔等人征戰沙場,經曆了生死的考驗。在勇氣智慧和成熟度上而言,桓玄比之同年紀的人不知道成熟多少倍。
桓衝去世之前,對桓玄悉心教導。他知道,桓氏的未來就在桓玄手中,於是不厭其煩的對桓玄進行教導,教他一些抽絲剝繭的看透事情表象之下本質的手段,讓桓玄在智慧和謀略上大有進益。
除此之外,桓衝還為桓玄請了多位名士大儒作為老師,對桓玄進行教育。在那幾年時間裡,桓玄每天的日程被安排的滿滿的,讀書習武聽講,分析問題解決問題。乃至於完成桓衝給予他的實際事務處置的訓練。桓玄在那幾年裡,接受了大量的訓練和教育,讓他成長迅速。
雖然還是年輕人的心境,愛笑愛鬨愛玩耍,但是真正遇到大事的時候,桓玄卻並不會為情緒左右,他會冷靜的思索。
桓玄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件事的不尋常,殷仲堪的行為雖然可惡,但是卻有道理可言。他想要掌控荊州,想要將自己排擠出荊州,這是有因果關係的,是能夠理解的。但是,朝廷憑什麼要答應他?
種種跡象表明,司馬道子正在步步緊逼,矛頭指向荊州,頗有秋後算賬的架勢。他們對楊佺期的行為便是明顯的分化之舉,那麼此舉顯然也是如此。他們就是要自己和殷仲堪鬥起來,兩敗俱傷之後,才會讓司馬道子有機可乘。
司馬道子的目的是消滅西北勢力,掌控荊襄梁益之地,完成他的野心。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自己。司馬道子此舉,顯然是挑起荊州內鬥的計劃。
桓玄進一步的思索此事,他的聰慧和能力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殷仲堪此人是不足為謀的,心胸和能力都是不足的,也沒有果決的勇氣。這也是自己看輕他的原因。但是起碼他和司馬道子是勢不兩立的。自己和殷仲堪決不可內鬥,否則便會中了桓玄的圈套。但是讓殷仲堪掌控荊州也是不可能的,自己豈能放棄自己的根基之地。
桓玄早已發下誓言,阿爺當年未能完成的夙願,他將繼承阿爺的遺誌,完成阿爺的夢想。荊州之地若放棄了,自己永遠也不能成功。
而眼下這件事,或許是一個契機。一個能夠將計就計,利用司馬道子的心理,完成一次絕佳反轉的機會。如果能夠成功,這將是一次驚世駭俗的,令世人震驚瞠目的計劃。而自己,將會擺脫目前有名望而無實力的狀況,完成一次華麗的蛻變。
桓玄細細的思索盤點了自己的計劃之後,覺得此計可行。他心中興奮的悸動,身子微微的發抖,計劃一旦成功,自己的收獲將是巨大的,而且可將司馬道子玩弄於股掌之上。他桓玄,即將踏上一條通天之路,當然,那也是一條不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