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皺眉道:“可殷仲堪楊佺期怎會相信?他們定會將此事怪罪在我的頭上。”
卞範之道:“那又如何?他們若要翻臉,便正中下懷。可告知天下人,是他們不遵聖旨先出兵伐我。則我兵馬攻之,便是師出有名。西北之兵大多曾為桓氏兵馬,這些人得知緣由,必會怪責他二人主動挑釁,我大軍得司馬道子之助,更占據道德人心,何懼之有?”
桓玄咂嘴道:“範之,不是我沒信心,你當真覺得,目前咱們這點兵馬,能夠敵得過楊佺期和殷仲堪的聯合進攻?荊州兵馬五萬餘,梁州兵馬六萬,那可是十幾萬大軍。荊州水軍戰船數百艘,都是精煉水軍,你莫非真以為,今日那支江州水軍可相匹敵?”
卞範之不慌不忙的搖著羽扇,笑道:“郡公,你多慮了。楊佺期和殷仲堪不可能聯手的,之前
他二人出兵助力王恭之事,便已然證明了這一點。此二人各懷鬼胎,定難相容。梁州在荊州西北,要出兵也是殷仲堪出兵。兩人定會因為出兵之事而鬨的不愉快。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我們也需要謀劃一番。郡公要解決此二人,必要分而治之。可用反間之計,令他們二人反目,可逐個擊破,分而殲之。”
桓玄喜道:“莫非你已有對策?”
卞範之微笑道:“昔年魏蜀吳三國爭雄,諸葛孔明定下三分天下之策,何等高明。隻是,諸葛孔明未能給出一統天下之策。在下不才,想為郡公謀劃這後續之事。郡公放心便是。”
桓玄撫掌道:“那可太好了。範之,若能建功,你便是諸葛孔明在世了。不,你的名頭要比諸葛孔明還要大。我信你,一切聽你謀劃便是。”
卞範之躬身道:“定不負郡公所托。”
……
梁州,南鄭。
一騎飛馳進城,直奔城中府衙。到達府衙門口,馬上騎士飛身下馬衝入府衙,直奔後堂。
後堂公房裡,楊佺期正同一名官員談話,騎士飛奔的聲音吸引了楊佺期的注意力,他抬頭朝外看來。
“站住,公房重地不許亂闖。”兵士攔住了那騎士。
楊佺期高聲問道:“什麼人喧嘩?”
那騎士高聲稟報:“小人奉大公子之命,送來急信。”
楊佺期站起身來道:“呈上來。”
親衛將騎士遞上來的信送進公房,楊佺期接過,拆開匆匆瀏覽了一遍,臉色陰沉了下來。
“欺人太甚!他怎可如此?這是不把我弘農楊氏放在眼裡了。虧我楊氏,曾為桓氏出生入死,對他也禮敬有加,他竟然如此對我楊氏麼?”楊佺期伸手在桌上一拍,怒聲道。
旁邊官員忙道:“將軍,發生什麼事了?”
楊佺期冷笑不語,沉吟踱步。片刻後沉聲喝道:“來人,筆墨伺候,我倒要問問他到底是何意?倘若當真不拿我楊氏當人,那也休怪我和他恩斷義絕了。桓玄啊桓玄,你跑去和司馬道子勾勾搭搭,倒也罷了。我念你在荊州受殷仲堪的排擠,心中不忿。但你如今在江州立足,卻來打我楊氏的主意,我便不容你了。你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必要興師問罪於你。”
小吏忙擺好紙筆,磨好了墨之後,楊佺期提筆微一沉吟,刷刷刷筆走龍蛇,寫下一份信。晾乾後塞入信封,蓋上封泥,命人快馬送往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