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劍舞淩霜雪,不試中高第(1 / 2)

新語新編 山重疑路 9119 字 1個月前

王悅留下一番話後,四輪車漸漸遠去。

溫嶠沒有走,在池塘邊上躺了下來,

看著清冷的月,獨自傷感起來,

再配上這傍晚的涼風,更是把他的怨氣吹起來不少。

迎著這冬風,麵對這涼池,

溫嶠翻身而起,就來了一段劍舞,

以此來紀念他那位聞雞起舞的姨夫,

一舞之後,還不儘興,

又是想起了,

這些年陪在劉琨身邊,

給他出謀劃策,

和他一起在並州那種強敵環伺的絕境中,呆了這麼多年。

建康沒有晉陽的雪,

他的眼睛卻仿佛看到了那一個個的雪夜,

他的劍也像雪花一樣,在空中飛舞,

直把他自己和天地舞成了一色,

這一刻,

他才真正忘了自己,寄情天地。

他不知道又舞了多久,

舞累了,

就像往常一樣,

倒地上就睡了。

天色再白之時,

王恬、桓溫兩個小家夥,

早早就推著王悅出來,

還沒走多遠,

就看到溫嶠在池塘邊上發抖。

王悅眉頭一皺,

傳來一個仆人,

問道,

“我不是和你說了,

給這位溫公子安排h最好的客房?

你就這樣怠慢客人?”

仆人趕緊解釋道,

“公子,

小人這一夜都沒敢合眼,

就在旁邊守著,

你看,

這臉,被他一劍劈的,

這手,也是被他擰斷的,

小的們隻要一靠近他,

他就和一匹惡狼一樣,

嗜血狂殺,

好幾個人都掛了彩。”

王悅看了看這仆人的臉上身上,

也確實是受了委屈,

立刻說道,

“去賬房領銀子,

給受了傷的人每人二十兩,

這事情要是從誰嘴裡說出去了,

我可就要講講規矩了。”

仆人趕緊謝恩,剛想走,

又被王悅喊了回來,

王悅囑咐道,

“你去把家裡的醫者喊過來,

給他飛幾針,

控住他的經脈,

再把他抬回屋去。”

不多時,

仆人和醫者配合著把溫嶠挪回屋中,

桓溫湊到跟前,

看著溫嶠渾身刺滿了針,

回頭問道,

“長豫兄,

溫叔父不會是著了道吧?”

王悅搖了搖頭,說道,

“著沒著道不好說,

但著涼了,是一定的。

告訴家裡藥房,

不要給太真兄省錢,

有什麼好藥,

趕緊給用,

就他這好身板,

再不用,

可就沒機會了。”

溫嶠被醫者一頓折騰,湯湯水水一起入腹,沒多長時間就醒了過來。

溫嶠習慣性的抓了一把腰間的酒葫蘆,

摘下來晃了晃,

發現兩斤多的酒葫蘆,

居然被自己一晚上給喝沒了。

溫嶠拍了拍腦袋,

說道,

“嗐,喝酒誤事啊,

這一夜也不知道怎麼過去的。”

醫者們看著溫嶠醒來,

上去一頓診脈,

這年輕人,火力真旺,

你猜怎麼著,

冷風吹了一夜,

一點事都沒有。

醫者將身體上的針摘下來,

又囑咐了幾句後,

一起背著藥箱子離開了。

沒多久,

聽說了溫嶠醒來後的好消息,

王悅就出現在了麵前。

溫嶠很大方的表示,

“多謝長豫了,

要不然我也醒不了這麼快,

昨天那些銀子,

就全當成藥費吧。”

王悅招牌式的微笑又掛到了嘴角,

說道,

“太真兄,你看你,

那麼見外,

昨天你拿著銀子,

少說有兩千兩,

你要是全留下的話……”

溫嶠很大方的表示,

“哎,

你我兄弟,

不算什麼的。”

王悅話鋒一轉,說道,

“我是說,

你要是都留下的話,

還差三千兩。

你看,你是寫個欠條哪?

還是打算和我賭一把了賬?”

溫嶠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

就喝了你幾副草藥,

你就要我五千兩的醫藥費?

五千兩?

你知道五千兩,

我都能把周縉的花船買下來了。”

王悅掰著手指頭給他一筆筆的算,

“你夜裡練劍,

把價值五百兩的壽字石劈碎了,

這個錢,你得賠吧?”

溫嶠點了點頭,

他依稀記著自己醉倒之前,

是舞得興起,砍了個什麼東西。

王悅按照小本本上記著的,

繼續說道,

“你酒後撒酒瘋,

砍傷我家家丁十人,

一人賠五十兩,

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你要是不信,

我帶你去看看,

你看看那劍傷,

是不是出自你手?”

溫嶠再次點了點頭,

他這個人自我感覺完美,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缺點的話——

那就是,

喝多了容易耍酒瘋。

王悅見他上了套,繼續說道,

“怕你出了意外,

我家家丁在旁守了一夜,

這三十兩的人情費,

你不會抵賴吧?”

溫嶠有些不耐煩了,說道,

“這不也才一千三十兩嗎?

怎麼我就倒欠你三千兩了?”

王悅繼續翻著小本本,說道,

“你看你,著什麼急嘛,

老鼠拉木箱子,大頭在後麵哪,

這些草藥可都是用得最好的,

收你一百兩不過分吧?”

溫嶠點了點頭雖然是黑了點,

但勉強還可以接受。

隻聽王悅一條條的往下說——

什麼草坪維修啊,池塘裡的魚被醉死啊,假山石被無辜劃傷啊等等這些,

雜七雜八的又給溫嶠湊了七八百兩,

溫嶠也都咬著牙認下了,

誰讓現在在人家地盤哪。

王悅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項,

說道,

“還有這最後一項,

這池塘邊種了一顆人參果樹,

你給砍了,

作價三千兩,很多嗎?”

溫嶠這時候終於不忍了,

說道,

“你這院子裡哪裡有人參果樹?

你找一顆……”

溫嶠正說著哪,

王悅從四輪車的邊上出一小盆葉子來,

“你怎麼著呀?

太真兄?”

溫嶠一口氣好懸沒氣死自己,

本來想顯擺一下,

結果兩千兩飛了不少,

還得倒搭三千兩。

“我沒錢。”

王悅很貼心的說道,

“沒事,咱們兄弟,

主打就是一個貼心,

這樣吧,

你每個月主持月旦評的時候,

再多叫一下人,

多組一些局,

到時候我讓阿羲去掃一點錢,

每場算你抵一百兩的債,

這樣的話,

不出五年,

你的債就還清了。”

溫嶠看了一眼王悅,

想起了庾亮的囑托——遠離王長豫,

元規還是個厚道人哪,

“這也不對啊,一年十二個月,

一月一百兩,

這不是兩年半就還完了嗎?

哪裡用得著五年?”

王悅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欠債不算利息啊?”

溫嶠啞然,

但眼下也沒其他辦法,

隻好吃了這個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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