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弟子誰當先,二嬰爭一王(1 / 2)

新語新編 山重疑路 9386 字 1個月前

晉王眼神又掃向一旁坐著的西陽王,

西陽王趕忙起身說道,

“臣的錯漏就更多了,

那些門生故吏,

仗了臣的名頭,

去做了惡事,

雖然臣已經懲戒了他們,

但這又何嘗不是,

臣平日裡太過放縱門人所致?”

晉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做了個總結,

說道,

“便是如此,

人,誰能無錯哪。

不要揪著同僚一點小錯不放,

因為這點小錯,

而演變成了大錯。

就比如,

孤要封耀祖為長樂亭侯,

不是因為寵愛幼子,

而是為了延續亡弟渾的香火,

刁仆射卻用沒有合適的良才做家丞,

來勸孤停封。

還舉了臨淄侯曹植的例子。

元規,

這些禮法的事情,

你研究的透徹,

不如就由你來評評理,

是刁仆射說的在理,

還是孤說的對。”

晉王瞬間轉舵,把策試的題目,

從律法,又轉到了繼嗣上。

庾亮想了想,

沒有直接接晉王的話題,

而是岔開了方向,

反問晉王,

“大王,

昨天,

賀太傅給太子授課時,

提到了琅琊王郎中令丁潭,

請服喪三年之事。”

晉王點了點頭,說道,

“是有這麼一件事,

丁潭想借服喪之事,

來提醒孤,

阿裒還有嗣子安國,

應該早日讓安國繼承王位,

以安琅琊國。

孤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就詢問了賀太傅。

怎麼樣?

賀太傅有說什麼嗎?”

庾亮點了點頭,說道,

“賀太傅講,

琅琊國雖是大王的封國故地,

但現在大王位在晉王,

晉王有太子,

那麼,

琅琊王就不能算大王的嗣君,

隻能按照諸侯王來對待,

這諸侯王之喪禮,

不同於君王和嗣君之喪,

自古就沒有三年服喪之說,

都是安葬之後,

就可除喪服。”

晉王聽後,不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賀循不愧是老狐狸,

自己想問的明明是——

自己不想讓安國繼承琅琊王位,

需要找個合適的理由。

這個琅琊王位是要空出來,

等到合適的時機,

授予耀祖的。

但賀循這個老家夥,

卻給自己一本正經的,

談起了什麼春秋禮法。

巧妙的避開了關鍵,

在安國還是耀祖的問題上,

賀循選出了一個完美的答案——

按照禮製,

琅琊王是諸侯王,

不是君主或者嗣君,

因此,

不需要人來服喪三年。

那丁潭也不是善茬,

看似在問他自己用不用代替嗣子,

以臣首服喪,

實際上問了兩個問題——

琅琊王算不算儲君,

琅琊王位該給誰。

晉王壓了壓心中的怒火,

問道,

“元規,那你怎麼看?”

庾亮自然也不能去接這個鍋,

說道,

“大王,

既然禮製上諸侯王沒有三年之喪,

那就讓丁郎中令服心喪,

這樣既不違製,

也能照顧到丁郎中令的忠心。”

晉王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你看,

耀祖該不該繼長樂亭侯的嗣位哪?”

庾亮見實在躲不過去了,

知道晉王就是想通過自己的嘴,

說出——

耀祖當封琅琊王,

而那個爹死媽寄居的安國,

就賞他個長樂亭侯。

這種出力不討好,還挨罵的事情,

庾亮自然是不會做的,

想前想後了一陣,

說道,

“大王,

臣覺得兩位王子還都在繈褓之中,

賢德孝才,還看不出來。

倒也不用太著急定下嗣位。

不如就讓丁郎中令,

共同教導二位王子,

等二位王子到了年齡,

自然就分出來了。”

晉王還是比較滿意這個說法的,

隻要沒有一錘子敲死,

那耀祖就還有希望,

來繼承這個太子之下,

最重要的王位。

“元規這個想法好,

那就由琅琊國的賢士共同教導,

等二子成年了,

再來定誰繼長樂亭侯,

誰繼琅琊王。”

這麼回答,

其實也是司馬紹和庾亮商量後的結果,

司馬裒的葬禮一拖再拖,

就是卡著這個琅琊王的王位,

到底是安國,還是耀祖。

琅琊國的那些官吏們,

自然是希望安國繼位,

但晉王這邊,

自然是希望,

把最好的王位,

留給耀祖。

而司馬紹這邊哪?

他最希望的是——

最好不要有琅琊王這個王位,

畢竟這是晉王之前的王位,

要說它是嗣君,

甚至都能說得過去。

這麼一個極具危險的儲君爭奪者,

司馬紹當然不希望那麼快就定下來,

最好是再等個十年八年,

最好是安國耀祖旗鼓相當,

把琅琊國的勢力一分為二,

這才最妙。

庾亮給出的答案,

不是最好的,

卻是三方都能接受的。

晉王沒給小兒子爭來王位,

心裡有些不快,

揮揮手就要散朝。

這時候,

王羲之不得不站出來——

好家夥,

尚書台的策試就什麼都沒問,

這殿上還是?

這晉王不是給自己正名,

還幫著刁協繼續抹黑自己?

“大王,臣的策試?”

晉王抬眼看了看,

王羲之站在

已經出落成翩翩公子模樣,

再想想自己的黃須太子,

那份血脈,

總覺得不太配這麵前的禦床。

耀祖就不一樣了,

鄭阿春雖說是寡婦,

但那可是滎陽鄭氏

可惜耀祖實在太小,

又病痛不停,

否則的話,

就是冒著動搖國本的風險,

也要換掉太子。

說不定將來耀祖長大以後,

也和麵前這少年一樣,

生得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晉王越看越喜歡,

問話的時候,

也就帶著笑容,

說道,

“既然今天都是說選舉的一些事情,

你也不能例外,

省得外人說孤偏袒親戚。”

“這九品中正製,

始於魏文帝,

武帝時,

就有賢臣上書,

稱述弊端。

你可知道,

武帝為何權衡許久,

最終還是沒有采納?”

到底是自己親戚,

這問題看似問的一點毛病沒有,

但司馬睿可沒說,

那位上書提出弊端的賢臣名為李重,

當然了,

這李重也不是外人,

正是王羲之表弟李充的伯父,

這也不打緊,

畢竟李重離世的早,

彆說王羲之了,

就連李充也沒和他見過麵。

但問題是王羲之酷愛書法,

他有兩個書法師父,

一個就他的姨母衛夫人,

還有一位名為李式,

現在已經是中書侍郎,

而這位李式,

當然了,

也不是什麼外人,

正是那位李重的兒子。

這一問,

可不就砸手心上了嘛?

王羲之心底一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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