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司馬信皺眉,重複問道,“你是誰?”
“老朽是裘府以前的管家,”老人說道,“對當時裘府上下的事情,可是清楚得很呐!”
說話時,他故意瞅了裘霸天一眼,眼中透出嚴厲與怨恨。
“啊……”
裘霸天又是嚇了一跳,身體竟不聽使喚地打起了顫。
看來,他做夢也想不到,此人會在這裡出現。
“你剛才說……”司馬信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證人?什麼證人?”
“大人,”裘管家一抱拳,說道,“十年前,我親眼目睹了裘霸天率人殺害潘龍山一家五口的全部經過,我就是——目擊證人!”
啊!?
聞聽此言,現場又是一片驚詫之聲。
“不可能!”裘霸天趕緊反駁道,“不可能的,那個時候,你已經被我打折腿了,你……”
“給我住口!”司馬信赫然暴怒,竟然抄起驚堂木,直接摔在了裘霸天臉上。
啪!
司馬信不愧是行伍出身,力量與準頭全都到位,登時把裘霸天打了一個滿臉開花,鼻子冒血。
“給我掌嘴,掌嘴!”司馬信大聲喝道,“先掌他二十個耳光!快!”
命令一下,登時有差役上前,直接朝裘霸天扇起了大耳刮子。
啪啪啪……
聲音清脆作響,聽都能聽出往外嗞血的感覺。
真特麼是個壞事草包!
司馬信在心裡罵道,你丫剛才說的那句話,擺明就是承認你是殺人凶手了!
“當年,”裘管家繼續說道,“裘老太爺在世的時候,還能鎮得住這個裘鎮農,可裘老太爺一走,就再沒人能管住這個敗家子了!
“驕奢淫逸,惹是生非,裘老太爺積累的家產幾乎都要被他敗光啦!
“為了彌補虧空,他竟然雇傭了一幫流氓地痞去打家劫舍,欺辱鄉鄰,為非作歹,壞事做絕呐!
“潘公子說得半點不錯,”他重重說道,“裘鎮農看到醉仙居生意火爆,便使用最卑劣的手段強行霸占下來,將潘家趕出了延平縣。
“然而,他不知從哪裡聽說,潘龍山在京城有大關係,要去那裡給他告狀。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喪心病狂地派人去殺掉潘龍山全家。
“我知道了這個消息,一方麵是不想看到潘龍山家破人亡,一方麵也不想裘鎮農作孽太深,便提前通知了潘龍山,讓他改走小路。
“哪成想,那個時候,裘鎮農已經在懷疑我,早就派人暗中監視於我。
“當我發現那個監視的人之後,我便意識到大事不妙,於是再次趕去小路,可這一次最終是晚了。
“當我趕到時,”裘管家嘴唇顫抖,激動地指著裘霸天,“剛好看到裘霸天和幾名殺手,已經將潘龍山一家砍殺殆儘,現場是慘不忍睹呐!
“那一刻,我也嚇壞了!”裘管家說道,“趁他們沒有發現我,便趕緊逃回了裘府。我知道那裡已經待不下去了,便連夜收拾行李,準備逃離。
“卻沒想到,裘霸天回竟然回來得那麼快,我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他的魔掌……”他一指自己殘疾的雙腿,“就這樣,他打折了我的雙腿,將我趕出裘家。
“幸虧當時他不知道我親眼目睹了他們殺人的全過程,要不然,可就不隻是打折我的雙腿了……”
說著,他狠狠瞪了裘霸天一眼,怒道:“是不是啊?裘少爺?”
此刻,裘霸天早已被打得滿臉開花,腫如豬頭,哪裡還說得出話?隻能一個勁兒地搖頭否認。
而聽完裘管家的講述,現場卻陷入短暫的安靜,每個人都在腦中想象著那場血腥的殺戮,越想越不寒而栗。
“嗚嗚……嗚嗚……”再看潘文定,卻早已哭成來人,趴在地上呼喊道,“真是……真是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嗚嗚……”
“嗯……”
司馬信再一次眯起眼睛,而這一次眼中閃過的,卻是一股陰冷的光。
“老人家,”他想了想,說道,“你能站出來指認裘鎮農,確實難得,可是……你站出來的這個時機,是不是有點兒太巧了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