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1 / 2)

吳雪履不知道梁寶丟的是什麼鐲子,聽她抽噎著解釋,方才知道,原來那是她表姐送給她的一個小機關,鐲子可以擰開,裡麵是空心的,可以放細碎的小東西。崔大夫自然是塞了藥進去,據說是能解百毒的好東西。

梁寶未必真的明白解毒意味著什麼,她心疼的是鐲子本身,小機關什麼的她最愛了。雖然如今經過陳淄的一番教導,像這樣的空心鐲她能自己造,但這個鐲子是人家送的,意義自然不一樣。

“我把嘟嘟送我的東西弄丟了。”梁寶摸著空蕩蕩的手腕,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這個小鐲子是好些年前崔心難第一次遠行前琢磨出來的,那時崔心難經曆的世事也不多,還在看坊間話本做夢的年紀,覺得梁府萬一哪天有人要害寶寶呢?於是便造出了這個小東西。

七八年過去了,這個空心鐲,仍是梁寶最喜歡的寶貝。平時她都舍不得帶,總是小心包好藏在首飾櫃子或者枕頭底下,時不時拿出來擦拭一番,一直光亮如新。這一次是因為她要出遠門,阿楚不放心,非讓她帶上以防萬一,誰知道就這樣弄丟了。

聽完空心鐲的故事,吳雪履感歎:“王妃同崔大夫的感情真好!”為了治眼睛,她拜訪過鎬京不少大夫,崔心難也是其中一位,兩人雖未有深交,但彼此都很佩服,有惺惺相惜之情。隻是吳雪履並不知曉崔心難是梁寶的表姐,這層關係在京中似乎也沒有人關注,等梁寶出嫁,崔家母女在送嫁人之中,這才引來人們注意,然而那時候吳雪履不在京裡,這個消息又沒得到。

現在她認識了梁寶,知道了寶寶和崔心難的關係,越發覺得自己和王妃有緣分,拉著梁寶的手,越看越覺親切,將自己與崔心難如何結識的過程講給寶寶聽,笑道:“崔大夫知道你認識了我,一定也很高興。”

梁寶被她的情緒感染,眼裡尚有淚花,但暫時忘記了丟東西的事情,整個人隨著吳雪履一道高興起來,重重點頭:“嗯!”

兩人姐妹情你儂我儂時,旁邊傳來一聲煞風景的冷哼。

麒王殿下毫不掩飾自己被冷落的不開心,對梁寶勾勾手指頭,讓她到他身邊去:“

區區一個破鐲子,也值得你大哭一場?”

“那不是破鐲子,是嘟嘟送我的寶貝!”梁寶皺了皺鼻子,不喜歡萌萌這樣說她的東西,但還是本能順從他的召喚,要往他那兒走。不料吳雪履拉住她的手不放,並一臉真誠的疑惑問麒王:“殿下莫非在衙門裡還養了寵物,勾個手指頭喚誰呢?”說完這話,她就後悔了。都怪這縣衙後院的廳堂太小,她和麒王所隔距離不遠,她眯著眼睛竟然看清了麒王的動作,一時不忿對方隨意的態度,忘了這是個誰都敢懟、就是沒人敢懟他的主兒,居然不要命地去挑釁他!

司馬萌的笑容斂了起來。他不笑的時候,那雙天生三分笑的狐狸眼冷冽如冰,自帶似笑非笑的諷意。

廳堂裡的氣氛驟然詭異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

“不知好歹。”麒王起身,站在二人跟前,居高臨下,看吳雪履的眼神,如同看一隻隨時能捏死的螞蟻:“要不是本王,你早死在睢陽地牢,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死了更好?”以他的身份地位,的確有對吳雪履生殺予奪的權力,她畢竟已經解職,哪怕功名在身,也不過一介白衣。鎬京正一品的大員,自徐相以下,人人都避著麒王的鋒芒,她連人家一根小指頭都夠不著,卻膽敢插.手麒王的家務事,真是腦子進水。若崔浩知道她這麼蠢,一定慶幸自己跑出去拿人了,不必慘遭波及。

但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兩人爭執的焦點,卻完全不明白他們為什麼紅臉。梁寶看看雪雪,又看看萌萌,以為還在討論鐲子的事情,看萌萌不高興,雪雪一臉怕怕的又不敢跑路、死犟著不低頭的模樣,她主動拉拉萌萌的衣袖:“不要氣啦,大不了,鐲子我、我不找了吧……”嗚,隻是說一說,她都肉痛。

司馬萌的目光從吳雪履身上移開,落到梁寶那雙乾淨的大眼睛上。他想不通,不過是尋常互動時的一個小動作,怎麼在旁人眼裡就成為他不尊重寶寶的證據了?

他微微彎腰,捏起梁寶的下巴,哼笑:“跟你那破鐲子沒關係,是你新結識的好朋友,覺得本王對你不好,正為你打抱不平呢。”他捏梁寶的手有點重,顯然是遷怒了她。但司馬萌自己

也說不明白,為什麼在意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口角,甚至還怪在梁寶頭上,覺得是她被吳雪履帶壞了。

“萌萌,痛!”梁寶揮舞爪子,本能將他的手拍開。她的力氣一向不小,而且不知道要收勁,司馬萌心神不寧,沒有躲閃,手被她拍紅,很快微腫,卻不吱聲,若無其事將手藏在袖中,負於身後。

吳雪履連忙將她拉到自己身後,那雙迷蒙的眼睛裡難得顯出震驚,她整個人的神情都在詮釋什麼叫驚愕到無以複加:“殿下,平日都如此……”虐待王妃?

這顯然是個極大的誤會。但司馬萌自覺沒必要和一個外人解釋,於是立在那裡,隻淡淡道:“來人。”

王府侍衛聽令。

“把吳探花請出去。”

這哪裡是請,分明就是強架,吳雪履倒也沒有掙紮,隻是走前摸摸梁寶的頭發,笑了笑,低聲同她耳語:“放心,我才不會離開睢陽,定了地址,我就告訴你啊。”她自以為聲音小,不知道耳力好的人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司馬萌越發煩躁,覺得救回來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來和他搶梁寶的。

“萌萌,我不要雪雪走!”梁寶去揪司馬萌的衣袖,然而以往一貫奏效的法子,第一次失靈了。司馬萌拂袖一甩,不理不睬。

梁寶瞪大眼睛,感覺到了某種不在她認識範圍內的情緒在這個房間裡流動、彌漫,雪雪和萌萌為此撕破臉,萌萌為此生她和雪雪的氣,但問題是——她什麼也沒有做錯啊!嘟嘟說過,自己覺得沒有做錯,就不必為此道歉!

不想幫她找鐲子就直說,她自己去,才不求他!

於是,不等司馬萌穩定心神,靜下心來轉頭哄梁寶,她已提著裙子追出門去,一眼都沒有回頭看他,嘴裡喊的都是吳雪履:“雪雪,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呀!”

“你不想回來就彆回來了!”麒王殿下在後麵沒忍住,出聲補充一句,卻少了很多氣勢,像是賭氣的警告。誰知一貫湊效的“趕出家門威脅論”,第一次失效,梁寶甚至腳下都不帶停步的,拉著吳雪履的手,心滿意足走了。

她竟然把自己扔下了……

司馬萌簡直不敢相信。

獨立廳中,像極了當年他捉弄完一群玩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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