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話裡,怎麼隱隱約約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酸味?
司馬萌瞥了一眼還圍著自個轉的吳雪履身上。這女人,平時勾秦禎倒是很會,一到關鍵時刻就歇菜,人家都不高興了,她竟然沒有察覺,一點安撫的想法也沒有,仍然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他手中這張紙裡,在某人看來,那就是她關心麒王,不關心自己。
所以秦禎到底有沒有搞明白這張紙上的口述人是吳雪履,她說的都是
他?
算了,不管有沒有搞明白,笑話看到這裡就夠了,司馬萌很懂什麼時候該適可而止,這就是他經常作妖而不被人打死的秘訣。
手一鬆,薄薄的宣紙輕飄飄落下,吳雪履眼疾手快,一把抓過,緊緊捏在手裡,回頭,目光如炬,盯著梁寶:“還有嗎?”
梁寶被吳雪履狼一般的眼神定住,呆呆搖頭:“什、什麼?”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吳雪履指的是什麼。
“沒啦,”司馬萌替梁寶回答,“本王不會那麼無聊,還另外手抄。”
吳雪履懷疑地看他一眼,心道,麒王雖然是個痞子,但一直都挺愛麵子,姑且相信他不會說謊吧。
她緊緊攥住“罪證”,拱了拱手,道聲告退,扭身就要往外走。這時,秦禎往側行了一步,攔在她麵前,目露疑惑:“雪履姑娘不是有事前來麼?”
“現在沒了。”吳雪履咬牙切齒,低頭,不看他,也不讓秦禎看見自己的表情。
秦禎的視線落在她攥起青筋的手背上,她膚白,攥得用力,血管根根分明,讓人忍不住想將它包住,撫平了展開,溫言嗬護。
他偏過頭去,不看她的手,盯著地麵,低聲問:“因為你拿到你要的東西了?”
他到底聽沒聽明白那是在說他?!吳雪履不敢問,也不想問,低低“嗯”了一聲,悶頭要繞過他走,哪知對方又來了一句:“能否給我看看?”
不能!
吳雪履想也沒想,直接把攥成一團的紙往嘴裡一塞,嚼吧嚼吧,喉嚨滾動,硬生生吞下,然後,成功噎住。
秦禎愣住。
倒是梁寶,大概以前有過此類經驗,顛顛跑過去,特彆嫻熟地把茶盞遞給吳雪履,她仰頭一口喝下,然後“噗”地全數噴在秦禎身上和臉上。
太、太燙了!
秦禎徹底呆在原地。
“對、嗚(不)、取(起)!”吳雪履被燙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馬萌捶桌大笑,寶寶你真是神助攻。
“萌萌!”梁寶超生氣回頭:“我的水明明不燙,你給的不是我的!”要不是著急,她想也沒想就接過了司馬萌遞過來的茶盞,才不會害雪雪被燙到!哪裡知道茶盞一樣的花色,居然換了內容。
麒王殿下振振
有詞:“怎麼能兩個人共用一個茶盞呢,本王是好心,才親自給她沏了一盞新茶。”什麼新茶,就是匆忙間加的白開水,看準了火上澆油的機會。
吳雪履捂著燙紅的嘴,殺了麒王的心都有。
秦禎手忙腳亂掏出帕子,卻不是給自己擦,而是先遞給吳雪履。梁寶見她眼淚汪汪,疼得說不出話,氣鼓鼓瞪了司馬萌一眼,然後跑出去叫太醫。
司馬萌本來非常非常開心,笑得幾乎嘴都要裂開。但是被梁寶瞪一眼,頓時有種她又要和自己冷戰的不祥預感,訕訕摸了摸後腦勺,輕咳一聲,表情和行動都很自然的,緊追著梁寶出去。
書房內一時之間隻剩下吳雪履和秦禎二人。
秦禎微微偏頭,貼心地不去看她狼狽的模樣,盯著她削瘦的肩,輕聲道:“不過一點小事,姑娘不必如此在意。”他已經吃過教訓,不會因為麒王蓄意的挑撥,而對她再產生任何偏見。想到梁寶剛剛念的句子,哪怕他再遲鈍,看到吳雪履的反應,也不會誤以為那是話本故事的描寫。
她不用在意,因為他並不介意。
然而話聽進對方耳朵裡,卻是另一番滋味。
小事?
他覺得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對,他心中裝的都是家國天下,這一點兒女情長,根本不值得他在意,或許還覺得很好笑。
猝不及防的,讓人看了一場笑話呢。吳雪履慌亂的、火熱的、滾燙而無措的心,驟然間被一盆冰水澆滅,如岩漿遇冰,結出堅硬的外殼。
她臉上因為燙而激起的紅暈仍在,那雙被燙哭的眸子更加水潤氤氳,霧蒙蒙讓人心生憐愛,但是她的表情卻漸漸冷靜下來,紅唇緊緊抿著,仿佛生怕吐露出失態的詞句,眼簾微垂,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秦將軍說的對,是吳某魯莽,將軍不介意便好,”她故作輕快道,“我看王妃還在為我著急,將軍若無事,我先去尋王妃了。”頓了頓,想起手上還有一塊屬於秦禎的帕子,又道:“這個,洗乾淨了,我差人送還給將軍。”語罷,繞過秦禎,低著頭,快步離開。
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變臉,秦禎愣了幾秒,等他反應過來,書房裡隻有他一人,門外還有一個侍衛杵著,不知道是麒王特意叮囑他留下,還是他為了吃完最後一片瓜主動留下。
秦禎問這位兄弟:“我說錯話了嗎?”
侍衛猶豫片刻,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作者有話要說:雪雪這張學會了還珠格格的技能:吃紙
寶寶:萌萌,都是你的錯!
萌萌:哈哈哈哈哈哈我承認,我可真棒,我真是個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