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新衣換舊衣(1 / 2)

倆人表麵上客氣又禮貌,實際上滿嘴針鋒相對。如今高長恭一挑頭,宇文懷璧自然微露獠牙回擊。

此時見他被自己噎住,他忍不住趁熱打鐵地打聽:

“聽說你為保兄弟,讓她撕毀求親庚帖?你都放棄她了,是不是跟她還沒有?”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高長恭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當然知道他想得到什麼答案。幸好,這個答案也是自己的底氣和資本。

“當然沒有。我們從來沒說不成親,隻是還沒與她三媒六證辦喜宴,昭告天下。這事兒也不該由她提出,改天我會遣媒人去滎陽鄭氏提親,再送喜帖去長安元家的。”

纏綿病榻的高長恭這番話,倒讓宇文懷璧心裡瞬間踏實了。他對高延宗不自重的,跟她無媒苟合都不在意,反正高延宗也是過街老鼠了。他隻關心高長恭有沒有和她圓房。隻要倆人沒有,他就放心了。

宇文懷璧和高長恭都有一種執念,即對她身邊所有男子都不屑一顧,獨獨會在意對方和她親近。這才是棋逢對手勢均力敵。

他是光杆皇帝,臣子不聽他使喚,而高長恭是功高震主,皇帝猜忌他不臣之心。倆人倘若能做一君一臣,定會是誌趣相投的好友,但隻會是君臣。

而今倆人各自受限的君臣悖論,都是各自的血親宗族,有血緣紐帶連著,才會讓雙方受轄製。假如讓他倆都臣服於女帝,勢必又是一場不管不顧的較量。

元無憂在旁雙臂環抱,一聲不吭地,冷眼旁觀倆人針鋒相對、互相開誠布公的較量。

直到門外傳來通稟:“安德王到——”

屋裡的仨人才瞬間回神,齊刷刷往門外望去。

隻見紅衫辮發的高延宗果然來了,身後還跟著馮令心和那個穿襦衫的周國使者。

一瞧見男子仍晾著領口露出的紅痕,氣度從容地進屋,宇文懷璧警惕道:

“你還敢來?”

緊跟在紅衫男子身後的馮令心,聞言看向手捏白芍藥的鮮卑男子,登時快步朝倆人衝過來,滿麵嫌惡、不忿地哼道:

“你個造作的妖孽!我姐姐擺明了不想要你的破花,你還拿著乾什麼?非逼她收下嗎?”

元無憂:“……”馮妹妹想必是齊國最古板又刻薄的人了吧?說話總是一針見血。但此時妹妹衝到前頭,她生怕幾人吵起來,趕忙從身旁男子手中奪過芍藥,塞馮妹妹手裡。

“喏,送你了妹妹,你處理。”

剛譏諷完鮮卑男子的馮妹妹,此刻瞧著手裡姐姐送的花,雖知她是扔了燙手山芋,自己卻不能當眾拂她麵子,還是躬身道謝:

“多謝姐姐相贈芍藥,願姐姐早日當歸。”

此刻鮮卑男子有些瞠目結舌,他沒成想,這個總是對誰都一副野狼呲牙嘴臉的小丫頭,居然還有兩副麵孔呢?

而高延宗打眼一瞥見鮮卑男子手中的白芍藥,便能猜到他怎麼以花喻人,蠱惑她的了。

待仨人走到蘭陵王病榻前,高延宗先是拱手作揖,衝華胥女帝行了個俯首禮,才在白嫩的俊臉上扯出一抹苦笑:

“國主莫要多心,是我朝天子命小王來為國主換藥的,小王現在是館驛唯一的郎中。”

想起倆人從上午折騰到下午,被汗水洗了好幾遍,都沒顧上給左臂換藥,元無憂也沒猶豫,就點頭道:“有勞安德王了。”

隨即抬腿邁步,走向一旁的將軍椅。

彼時,元無憂坐在帶扶手的將軍椅上,任由眼前辮發梳成高馬尾的男子,伸出被勒出紫紅淤痕的手腕,低頭給她解開左臂的裹帶。她瞧著他原本白皙的腕骨上,那觸目驚心的麻繩勒痕,幾乎要慣性地問他疼不疼,又忍住了。

隻默默瞧著男子忍著自己雙腕的痛感,動作輕柔、細致地打開她手臂上被汗漬浸透了大半天,幾乎捂餿了的布條。

而其他人就在旁邊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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