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新衣換舊衣(2 / 2)

高延宗紅衣玉麵,長睫低垂,幾縷發絲輕盈的劉海兒順著雪白的額頭滑下來,他卻沒空去捋進鬢角,隻顧認真地擺弄著手下的活。

他安靜時,那張五官精致的桃花麵無比俊美、嬌豔,又因神情認真而頗具英氣。

元無憂不免看了他幾眼,又彆過頭。

見此情形,那個穿襦衫的周國使者,便在一旁衝自家天子哼道:

“我剛才仔細端詳了幾眼安德王,也沒瞧出他怎麼俊美絕倫,傾國傾城啊,就這皮相?就能把女帝迷成昏君?他可比蘭陵王差遠了,跟您更是沒法比。她什麼眼神啊?”

宇文懷璧嘖聲嗬斥:“不許編排彆人!沒有規矩了麼?”

那周國使者聞言,瞬間噤若寒蟬,不止不再吭聲,還瑟縮肩膀偷瞄了自家天子一眼。看樣子他對這傀儡皇帝的君威,真是畏懼極了。

該說不說,宇文懷璧的家教極好,就是嚴了些,把手下人訓得都跟寺裡的僧道似的。

要擱平時,高延宗必得反唇相譏,反問他個鮮卑白虜既然自負美貌,就彆戴麵具捂著啊,難道他藏在麵具底下的臉,醜到見不得人?

但現在自己瓜田李下,處境卑微,隻好閉嘴,把弱勢樣子擺個十足。

高延宗正生悶氣,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句:

“好賴話都讓你們周國說了,你戴個麵具誰能瞧出你比蘭陵王和安德王好看?真是個造作的妖孽!”

出言無忌的自然是馮令心。這番話簡直道出了高延宗心聲!他眼含讚許地望了眼馮令心。

雖然這個死忠於華胥女帝的小跟班兒,平時說話尖酸刻薄,刀刀見血的讓他挺惱火,但她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毒舌批判,還挺讓人安心的。

鮮卑男子則目光一寒,隨即輕聲道:

“我貌醜,全靠與國主敘舊情。正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馮令心捏著手中的粉芯白芍藥把玩,頭也不抬地哼道,“你說誰是衣裳?”

說這話時,元無憂錯不及防與麵前男子四目相對。

高延宗微潤的眼窩被她逮住,狼狽地抿了抿唇想把委屈憋回去,他心道再不說話就不禮貌了,還是忍不住啞聲道:

“國主莫非也把男人看作衣裳麼?一時性起說扔就扔,總有新衣換舊衣?”

她不耐煩地蹙眉:“高延宗你矯情什麼?想念被當衣裳說扒就扒的日子了?咱倆鬨到今天這地步,究竟是我負心還是你狠心?你能不能快點換藥?不會就滾,我又不是不懂醫術。”

高延宗:“……”

瞧見華胥小女帝一副鐵麵孔,太解風情但嚴詞拒絕,躺在床上的高長恭試圖打圓場,便撐起身子倚坐床頭,問弟弟:

“阿衝,她傷勢恢複如何?可堪勞頓?”

高延宗頭也不抬,沙啞著嗓子沉聲道:

“有些挫傷崩裂,近日不宜用力。”

說到這裡,抬起頭看向她,四目相觸那一刻,有些慌亂地想躲,又不甘地看了她兩眼。

“我是說…儘量彆用左手打架,倘若…晚上回不來,記得午夜之前找人換藥,彆等傷口潰爛才後悔了。我先給你纏上裹帶。”

高延宗隨後垂下眼,小心翼翼地給她纏上裹帶,收起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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