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中間的地方,則是一朵巨大的花苞,含苞待放一樣的鮮紅色花苞,而且還在微微地跳動。
此情此景實在是極為詭譎。
在這沒有陽光,十分燥熱的地底古城山腹中,一座幾十年前不知何人修築的監牢裡關押著這麼一個怪異的葛根和一朵巨大的花苞。
這葛根身上長出來的綠葉和五顏六色的鮮花十分鮮活,紅色花苞更是嬌豔欲滴。
胡林問道:“楊公子,我們怎麼辦?”
楊文觀道:“看來這東西和上頭的古樹一樣,沒有陽光也能活。大概是這裡有滲水的緣故,靠著這些水,這個監牢裡的東西才能活著。你們站遠一點!”
楊文觀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然後用左手捂住自己的摳鼻,雙腿暗中蓄力,預備將石頭砸進去之後,萬一這東西噴出毒液他還可以立刻避開。
胡林和梟鷹這兩個錦衣衛緹騎更是退到左右側後,隨時準備躲避。
楊文觀心裡倒還是有譜,他認為既然這裡修築了鐵柵欄監牢,大概還是能擋住裡麵的東西的。
隻見他用力一擲,尖銳的石頭相當迅速而且有力的擊中了那碩大紅色花苞,飛濺出一些暗顏色的液體。
隻見這個大花苞和巨型葛根以及一叢花草,全部都劇烈的抖動起來。
花苞猛然打開花瓣,裡麵傳出了一聲驚呼,就好像是有個沉睡了很久的人,被可怕的噩夢所驚醒。
巨大的鮮紅色花苞綻放出肉粉色的花朵,散發出極為腥臭的味道,如同人舌頭般的花瓣層層疊疊交錯著,甚至似乎連舌苔和舌頭上的肉疙瘩也有。
這惡心的花瓣打開之後,裡麵赫然有一個還在跳動的人腦。
而這朵惡心的大花朵緩緩的轉了個圈,花朵根部的綠色花萼處忽然也打開兩瓣。
楊文觀震驚的看到,這個花萼處打開之後,裡麵居然是一張人臉。
這人臉呻吟道:“我,我,我還記得,不要燒我了,我還記得我會打獵,我兒子,我兒子才八歲,不,是十歲!不要燒我了!”
楊文觀,胡林,梟鷹三人完全的震驚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他們都在想,這是個人,還是個妖怪啊?
花萼中的那張人臉又哀求道:“千萬不要燒我,你們想問什麼就問什麼,我都會記得的。隔壁,隔壁是邱大!我沒有記錯!”
楊文觀最先鎮定下來,他看了看左右兩邊的胡林和梟鷹,他倆還在完全的震驚狀態中。
楊文觀便對那說話的巨大花苞道:“你是誰,你為什麼被關在這裡,是誰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那花萼中的人臉回憶起來,痛苦又吃力,大花朵中的人腦加快了跳動速度。
它道:“我,我叫何,何,我記不得了,不要燒我!”
楊文觀單手伸直火把,小心翼翼的靠近監牢,然後冷冷問道:“是誰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為什麼把你關在這裡?”
那人臉道:“我,我是何,何二。他們,他們給我吃了果子,果子裡有蟲子!還割我的肉,在我的肉裡種了種子!騙我的,都是老夫子!”
此時胡林和梟鷹見這東西怕火,而且會說人話,似乎可以溝通,也漸漸敢於走近了一點,來到了楊文觀身側,多拿了一支火把對著它。
顯然這個怪物,或者說東西,十分懼怕火焰,花朵甚至向後仰。三人心中暗謝火把,終於不用對著那惡心十足,如同一堆舌頭包裹著一個人腦的醜陋花朵了,關鍵這玩意兒不隻是醜,還非常的腥臭!
胡林也發問道:“你說的老夫子是誰?他們對你做了什麼,這裡還有其他人嗎,那些牢房裡的就是其他人嗎?”
那人臉又哀求道:“彆燒我,彆燒我,我都記得!書院,是書院,我們被帶到書院裡。吃果子,果子裡有蟲子。所有的人都要吃果子,身上都要割開種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