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1 / 2)

勝算6 何常在. 36122 字 6個月前

原以為秋遊會怒不可遏地訓斥他一番,畢竟關得也看了出來,儘管秋遊十分看重他,但並沒有讓他當秋女婿的意思。也許是秋遊認為他出身低微配不上秋曲,又也許是秋遊希望秋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不管秋遊的理由是什麼,他看了出來,秋遊對他的態度,一向是公事大過私情。

望氣之法

從長相上來說,盛夏圓臉鳳眼柳眉,芳菲嫵媚,尤其是她一雙勾魂的眼睛,猶如秋水,隻隨意一瞥,便如風吹楊柳,風情萬種。必須承認,盛夏之美,雖不如月清影清冷,不如碧悠溫婉,不如秋曲熱烈,卻有月清影、碧悠以及秋曲所不及的女人風情。

不是每個美女都有風情,風情是女人味,是女人性感的最直接體現。有些女人美則美矣,卻沒有風情萬種的味道,比如月清影。當然了,不是說有風情的女人才是美女,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風情萬種的女人。風情萬種的女人,背後往往會有許多故事,因為一個女人的風情,多半不是天生的,而是在經曆了無數男人之後曆練出來的。

雖然也有媚骨天成的女人,不過很少見了。

盛夏的風情,明顯不是天生媚骨,而是後天的曆練,說明她經曆過許多男人,或者說,曾經周旋在許多男人之間,從而練就了一舉一動皆嫵媚、舉手投足是風情的十足的女人味。

讓關得吃驚的不是盛夏的女人風情,倒不是關得對美女有多高的免疫力,而是相對而言,他比較喜歡純真簡單的女人,對於嫵媚多情很會討男人歡心的女人敬而遠之——讓他吃驚的是盛夏的臉上彌漫著一層隱約可見的黑氣。

通常情況下,對於熟悉的人之間,有時見麵會說你臉色不錯或是你臉色不好。臉色也就是氣色,臉色不錯在相術上就是運氣正旺,而臉色不好在相術上就是運氣低落,如果是高明的相師還可以看出臉色不好是因何而起。

關得進入相師高門之後,眼力提高了許多,對於初次見麵的人,不但可以一眼看出對方氣色的好壞,還可以從氣色的顏色之中推斷出對方運勢的起落,進一步從麵相上觀察出引發氣色變化的原因。

人以氣為主,於內為精神,於外為氣色。曾國藩的著作《氣色鑒·氣色的類型》中說,少年時期氣色為淡,所謂的淡,就是氣稚色薄;青年時期氣色為明,所謂的明,就是氣勃色明;壯年時期氣色為豔,所謂的豔,就是氣豐色豔;老年時期氣色為素,所謂的素,就是氣實色樸。

一個人的一生年紀不同,氣色不同,同樣,一個人在一個時期,根據運氣和身體健康程度的不同,氣色也會不同。人的氣色在時刻的變化不中,不是一成不變的。所以,從一個人臉色時刻變化的氣色之中推斷一個人的吉凶禍福,是為望氣之法。

關得不會望氣之法,卻也有可以從氣色之中大概推斷出對方運勢的眼力。不過話又說回來,望氣之法也是相麵術的一種,隻不過望氣之法是從氣色之上判斷一個人,而相麵術卻是從麵相之上用功夫。

其實二者的道理是相通的,一個麵相不錯的人,也會氣色不錯,有威猛氣概,而一個麵相極差的人,多半也氣色不好,沒有過人的氣勢。

相傳當年曹操在準備接見西域的一名使者時,擔心自己相貌不夠威武,讓使者見了有失國威,就有意讓一名臣子假扮自己,而他本人卻站在假曹操旁邊。

等使者謁見完畢退出來後,有人問他對曹操的印象如何,使者說,曹操雖然麵相威武,但氣概不足,相比之下,他旁邊的那個人更有英雄之氣。

在曆史逸聞中,在望氣觀人之術之上有較高造詣的是元朝的李國用。

南宋末年,李國用來到杭州。當時南宋正和蒙古交戰,雙方打得不可開交,正處在膠著狀態。忽必烈雄心勃勃,一心打算蕩平杭州,統一中國。

形勢所迫,南宋的王子王孫們都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恐不安。李國用一到杭州,遠遠便望見整個杭州城都籠罩在一片黑氣之中,他就知道杭州不久將有血光之災,早晚要城破換主。

當時那些巨商大賈、達官貴人都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怎樣,聽說李國用來到,便盛情邀請李國用為他們望氣斷命。

有一天,南宋謝皇後的孫子謝退樂預備了早餐,請李國用一同進食。李國用來到之後,大搖大擺地坐在中間最顯赫的位置,平時趾高氣揚的顯貴們,隻好屈尊在下位就座。

席間,達官貴人們紛紛請求李國用望氣之術為他們預言吉凶,但李國用卻看著他們,麵無表情,不發一言。此時,剛好有一下級官吏從外麵走來,大家都認出是趙孟頫。此人麵上生滿風瘡,一副倒黴晦氣的樣子。

但是令人驚奇的是,李國用一見趙孟頫,立刻從座上站起來,恭敬地起身相迎。他無比熱切並且十分激動地說道:“我從北方過長江之後,相人千萬,隻有這人的福分最大。等他麵上的風瘡好了之後,便會有帝王召見。請你們記住,他將來必定官至一品,名聞四海。”

後來趙孟頫果真成了元朝忽必烈皇帝手下極其有名的大臣,官至翰林學士承旨,名聲顯赫。而且他的書法也非常有名,直到今天仍有許多學習書法的人在臨摹他的作品。

趙孟頫善篆、隸、真、行、草書,尤以楷、行書著稱於世,其書風遒媚、秀逸,結體嚴整、筆法圓熟、世稱“趙體”,與顏真卿、柳公權、歐陽詢並稱為楷書“四大家”。

大至一個城市、一個村莊,中至一座森林,小至一個人,都能發出各種顏色的氣,有黃燦燦的金黃,有紅紅的大紅,也有七彩交加的繽紛,非常好看。當然,也有漆黑的黑色或是灰蒙蒙的灰色。這種氣一般人是看不到的,隻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觀氣士才能看到,並且可以從其中分辨出吉凶禍福。

關得儘管已經是相師高門的高手,但他並沒有學過望氣之法,不過萬事萬物一通百通,從相麵術中的經驗中觸類旁通,他也多少了解一些望氣之法。和相麵術相比,望氣之法的優勢在於可以快速地初步判斷一個人的吉凶禍福。

見關得臉色大變,盛夏不以為意地咯咯一笑:“怎麼了,關大師,是不是我印堂發暗,雙眼無神,近期會有血光之災?”

聽盛夏是調侃的語氣,全有忙及時提醒盛夏:“對於自己不了解的事情,要有敬畏之心,而不是以自己有限的見解來懷疑一切,否定一切。”

“哧……”盛夏譏笑一聲,“哎喲,全有,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哲理了?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從一個混混兒變成一名上流社會的精英,身份的轉變巨大,思想的轉變,也是巨大呀。我現在越來越佩服你了,你不但在社會地位上融入了上流社會,在思想上,也積極向上流社會的談玄說妙靠攏了。”

誰都聽得出來,盛夏對關得關大師的身份半信半疑,借諷刺全有來表明她對關得神乎其神的傳說不以為然的想法。

“我哪裡算得上是上流社會的精英?嘿嘿,盛夏,你不要反著說話,事實勝於雄辯,信不信由你,如果關大師真的說中了你的事情,你又怎麼說?”全有不想和盛夏辯論,他也知道想要口頭上說服盛夏很難,那就讓事實說話,讓盛夏親眼見識一下關得的神奇,也好讓盛夏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很多時候,一些成功人士總以為自己的成功是多麼了不起,因此就過於抬高自己的眼界,過於高估自己的判斷力,從而導致一些失誤。

“我過去的事情反正你都知道……”盛夏剛才雖然聽關得講了一番殺生短壽的道理,同時關得也準確地預見了梅任幸之死,但她認為隻是巧合,不相信關得真的有識人之明,更不相信關得可以一言斷人命運,她嘻嘻一笑,“如果關大師能說一些你不知道的我的事情,我就信了關大師,願意高薪聘請請關大師擔任盛世集團的顧問。”

“好,一言為定!”全有見盛夏拿出了姿態,心中大喜,雖然他並不貪圖盛夏盛世集團的資產,但卻樂見關得的影響力擴大。如果關得擔任了盛世集團的顧問,等於是在石門排名前二十名的大集團之中,再下一城,將勢力範圍延伸到了醫藥行業之中。

盛夏接手盛世集團以來,一直奉行閉關政策,不讓外麵的資金進入,也不上市,她就是盛世集團唯一的帝王——女王。如果關得成功地擔任了盛世集團的顧問,就可以直接影響到盛夏的決策,即使不入股盛世集團,讓盛世集團成為關得名下眾多產業的其中之一,至少也可以讓盛世集團納入關得的陣營之中,不會再為對手所用。

“好是好,不過關大師輕易不會擔任公司顧問。”秋曲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就拿他擔任天佑集團的顧問來說,也是蕭董幾次三番地聘請,再加上開出了年薪五百萬的條件,關大師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心好命也好,富貴直到老

蕭佐見狀,忙附和秋曲:“是呀,關大師是神仙穀第十八代傳人,輕易不出山,我開出了五百萬年薪聘請關大師,關大師如果不是看在全有和秋曲的麵子上,還不肯答應呢。現在我才知道,五百萬的年薪還是太委屈了關大師,他在擔任天佑集團的顧問之後不久,就一手促成了一筆轟動石門的並購案……”

盛夏睜大了眼睛:“天佑集團吞並百廈集團的並購案,是關大師的手筆?”

關得不得不說話了:“確切地講,是全有牽頭,我在背後策應,最終促成了天佑集團對百廈集團的並購。”

盛夏自然知道天佑集團對百廈集團的並購案,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儘管她也猜到了背後肯定有什麼不為人所知的變故,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背後竟是全有和關得的聯手。

現在天佑集團是百廈集團的最大股東,雖然天佑集團還沒有控股百廈集團,但嚴格意義上講,百廈集團已經算是天佑集團旗下的產業了。天佑集團早晚會增持股份控股百廈集團,到時百廈集團就會成為天佑集團的子公司。

“怎麼可能?全有,天佑對百廈的並購,背後還有你的影子?”盛夏不認識一樣看向了全有,“不會吧全有,你真的越混越有出息了?”

全有挺了挺胸膛:“不服是吧?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專治各種不服,哈哈。行了,不扯閒篇了,言歸正傳,如果你聘請關大師擔任盛世集團的顧問,什麼條件?”

“年薪五百萬,和天佑的條件一樣。”盛夏不心疼錢,她有的是錢,如果關得真有如蕭佐和全有所說的本事,年薪五百萬絕對超值,“怎麼樣,有沒有誠意?”

“誠意不是很足。”秋曲搖了搖頭,一臉遺憾地接過了話頭,“關大師擔任了盛世集團的顧問之後,不但要為盛世集團的發展出謀劃策,而且還要為你的個人前途指點迷津,盛董,天地法則就是付出才有回報,付出越多,回報越多。”

盛夏豈能聽不出秋曲的言外之意,悄然一笑,當即說道:“好,年薪五百八十萬。怎麼樣,誠意到了沒有?”

“到了。”秋曲立刻喜笑顏開了。

“好,既然誠意到了,就該關大師一現身手了。”盛夏笑意盈盈,擺出了想要看熱鬨的架勢,毫無疑問,她還是不相信關得的本事。

關得見在全有和秋曲的推動下,他已經被逼到了退無可退的懸崖邊緣,隻好應戰了。當然他也清楚,全有也好,秋曲也罷,都是為了他好,想讓他借機將觸角伸到盛世集團之中,從而為他在石門攻城略地的商戰之中,再下一城。

盛世藥業在吞並了卓氏集團之後,成立了盛世集團,雖然盛世集團還是以醫藥產業為主,沒有涉足暴利的房地產業,但盛世集團的實力仍然不容小覷,如果在全省範圍內按照市值排名的話,盛世集團至少可以排在前二十之名內。

而且還是在盛世集團沒有上市的前提之下,如果盛世集團上市的話,排名在前十之內也沒有問題。所以如果關得有機會將影響力延伸到盛世集團,也不失為一個擴大勢力範圍的大好時機。

不過……關得此時所想的並不是如何將影響力延伸到盛世集團,而是如何解決盛夏目前麵臨的麻煩——是的,不是困境,是比困境還更有不可確定性的麻煩。

一般被關得形容為麻煩的事件,都是大事件。

是的,不管盛夏相不相信他的高明,他都要告訴盛夏,她要有麻煩了。

盛夏的氣色很差,雖然施了一層薄妝的她看上去臉色紅潤可人,遠看的話,還頗有幾分顧盼生姿的嫵媚,但在脂粉之外嫵媚之下掩飾不了她臉上若隱若現的黑氣。黑氣很淡,尋常的人一般看不出來,關得不是尋常人,所以他看得清清楚楚。

儘管看得清楚,關得卻無法從氣色之中判斷盛夏近期將會有什麼麻煩,他不會望氣之法,隻會相麵之術,所以他繞開氣色,又仔細審視起了盛夏的麵相。

盛夏的麵相本來不錯,耳大有垂,眼大有神,嘴唇紅潤而弧線優美,很有福相。但現在的她,眉頭之間微有暗黑之色,正是印堂發暗之兆。

隻從印堂發暗判斷不出一個人運勢低落的原因,還要從十二宮的變化之中尋找根源,關得已經是相師高門之境,再加上他有格局之法,就不必費力從十二宮入手了,可以一眼從格局之上看出端倪。

“心好命也好,富貴直到老。心好命不好,天地終有保。命好心不好,中途夭折了。心命俱不好,貧賤受煩惱。心乃命之源,最要存公道。命乃形之本,窮通難自料。信命不修心,陰陽恐虛矯。修心不聽命,造物終須報。”關得先是背了一段《心命歌》,然後才問盛夏,“盛董,最近是不是大宴賓朋了?”

“是呀,沒錯,前段時間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全有知道,全有還知道,我每年生日必定要大辦一場,而且還會彆出心裁。”盛夏意味深長地看了全有一眼,心想肯定是全有告訴了關得她的生日宴會的事情,“今年我的生日,邀請了不少親朋好友,熱鬨得很……怎麼了關大師,難道生日的時候辦一個宴會,也有問題?”

“辦宴會沒有問題,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就有問題了。”關得越來越確信他的判斷沒錯了,“你的生日宴會,是什麼樣的宴會?”

“全蟹宴。”盛夏得意揚揚地說道,“而且個個是陽澄湖的大閘蟹,每個都在半斤以上。據說,我的生日全蟹宴是石門曆史上最大的一次盛會,前無古人,至於是不是後無來者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相信,在短時間內,沒有人可以超越當時的盛況。”

關得臉色多了幾分凝重:“全蟹宴……有沒有數過,一共吃掉了多少隻大閘蟹?”

“具體沒數多少隻,當時的賓朋大概有兩百人,按一人兩隻計算的話,也得有五百隻左右。印象中,我記得一共準備了六百隻大閘蟹,最後宴會結束後,大閘蟹全沒有了。一部分是吃掉了,一部分是送人了。”盛夏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怎麼了關大師,難道我吃大閘蟹也不對?我是用錢買來的,又不是偷來搶來的。”

“對和不對,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天地法則說了才算。”關得回應盛夏一個淡定的表情,淡淡地說道,“梅任幸和興元大學的講師,都是因吃而死。如果再舉出一些類似的例子,更是數不勝數。雖然說讓人斷了肉食並不現實,但有善心、有慧根、有靈性之人,即使不能斷肉,也要儘量吃三淨肉。除了儘量吃三淨肉之外,在自己的生日和父母的生日時,更要儘可能吃素,以順應天道。

“過生日是中國傳統習俗禮儀之一,人人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其實不然,在所有古籍記載中,魏晉以前並沒有慶賀生日的活動,僅在《禮記·內則》上載有:‘子生,男子設弧於門左,女子設帨於門右。’意思是說,在古代生男孩就在門的左邊設置木弓,生女孩就將佩巾掛設在門的右邊。這隻是最初古人慶祝新生兒出生的一種宴客禮儀,僅此而已。”

“啊,原來古人並不慶賀生日呀?真的假的?”盛夏誇張地張大了嘴巴,“我還以為自古以來在生日時大擺宴席是傳統呢?”

關得沒有正麵回答盛夏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魏晉以後的南北朝,才逐漸有了生日的相關記載。如《顏氏家訓·風操篇》上記載,當時江南地區的人們,早已流行在生日這天大吃一餐,就算父母已亡故不在世,也一樣設宴待客,暢飲作樂,絲毫不覺得感傷。不過,該書的作者對當時人們在生日當天以宴飲取樂慶祝的方式很不以為然。認為偏安江南的南北朝之所以在生日之上大吃大喝,是及時行樂的思想作祟,是對社會的絕望。因為南北朝時,戰亂不斷,生靈塗炭,朝不保夕,所以得過且過。”

“生日不大吃大喝慶賀,那要怎麼慶賀才好?”連慧好奇地問道,她被關得的淵博吸引了,心想大師不愧為大師,懂得真多,談古說今,信手拈來。

關得衝連慧微一點頭:“接下來會說到怎樣慶祝生日才是最好最合理的做法……南北朝時,雖然奢靡之風盛行,但也有順天而行的人,南朝梁元帝在自己生日這天,他都要齋戒、舉辦佛教法會,宣揚佛法,他的父母都篤信佛教,因此他以這種方式來過生日,除了孝順父母,也是感懷父母的生養之恩。而到了隋朝,隋文帝楊堅曾頒布詔令:六月十三日是朕生日,宜令海內為武元皇帝、元明皇後斷屠。意思是,六月十三是他的生日,全天下禁止殺生,以吃素來報答雙親的養育之恩。”

麻煩

“過生日要吃素報答雙親的養育之恩?這是什麼道理?”盛夏總算聽明白了,關得雖然沒有明說,卻是暗指她的全蟹宴是大肆殺生的惡事,她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又不信佛,為什麼要吃素?”

關得淡淡一笑:“吃素和信不信佛,關係不大。你信佛,不吃素一樣是壞事。你不信佛,吃素一樣是好事。聽我繼續說下去……貞觀年間,有一次唐太宗對侍臣說:今天是朕的生日,民間認為在自己生日這天可以高高興興地娛樂,可是每到這一天,朕的心情卻反而更加思念父母。如今我已是一國之君,天下富足,但朕想求得奉養父母,卻永遠都得不到。朕就像孔子的弟子子路,懷著不能為父母負米的遺恨(當年子路非常貧困時,自己吃粗陋的飯菜,卻從百裡之外背米送給父母)。《詩經》上說:‘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怎麼能夠在父母勞苦的日子舉行宴樂!這太違背禮法了。唐太宗說完後,涕泗縱橫,群臣都跟著流淚,紛紛上前勸慰太宗。

“生日,即自己的母親生產受苦之日,所以古人把生日又稱為母難日。唐太宗雖貴為天子卻從不過生日,他認為生日這天就是母親受苦受難的日子,所以他常在生日時痛哭流涕,特彆思念母親及緬懷雙親的撫育之恩,展現的是傳統的孝道文化。現在人吃喝玩樂的過生日方式,不但有悖傳統文化的孝道,也是對父母養育之恩的褻瀆。在母難日不去孝敬父母,卻自己大魚大肉大吃大喝,以花天酒地來慶賀母親的受苦受難,任何一個有孝心的人,都不會做出這樣有悖人倫的錯事。”

關得話一說完,就一臉嚴肅地看向了盛夏。

盛夏現在知道理虧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笑了笑:“我讀書不多,對傳統文化中的一些禮節知道得很少,關大師,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下次過生日,我不會大操大辦了,我會陪在媽媽身邊,感謝她生我養我的辛勞。”

“你有這份孝心是好事,也算是亡羊補牢猶未晚矣,但不足以彌補你犯下的大錯。”關得臉色一變,直視盛夏的雙眼,“盛董,你最近是不是事情多有不順,不管是生活上還是生意上?”

盛夏臉色也微微一變:“是不太順利,生活上,媽媽的老毛病又犯了,住院休養,生意上,有幾筆生意眼見就要談成了,臨到簽合同時卻突然又黃了。這在以前是很少見的,我以前不管做什麼都是順水順風,從來沒有兩單以上生意同時黃掉的怪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關大師?”

“最近的不順,是不是都發生在生日的全蟹宴之後?”關得見盛夏被觸動了,就繼續不動聲色地推進。

“讓我想想。”盛夏不複剛才的傲氣,多了幾分敬畏之心。每個人都有敬畏之心,隻不過往往被自信和自大掩蓋罷了,一旦生活和事業上的不順來臨之時,才會顯現,“好像真是從生日宴會之後,關大師,我的不順,難道真的是全蟹宴的原因?”

“你說呢?”關得反問了一句,語氣又沉重了幾分,“你生活和事業上的不順,隻是一個開始,後麵還會有更大的麻煩。”

“麻煩?”全有嚇了一跳,他很清楚關得的用詞,如果關得說是問題和困境,多半問題不大,但關得一旦說是麻煩的時候,就是大問題了,“關大師,盛夏是不是會遭遇什麼不測?”

“胡說什麼呢,全有?”盛夏很是不滿地瞪了全有一眼,“我活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咒我?就算我和你有過什麼過節兒,你也不用這麼盼著我死吧?”

全有訕訕地一笑:“盛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真的是在擔心你,不是咒你。”

“彆吵,聽關大師怎麼說?”連心擺手打斷了盛夏和全有的對話,她現在對關得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相信,卻比剛才固執的不信轉變了許多,尤其是聽到關得在說起盛夏的麻煩時,她大感興趣,想要聽個明白。

“不出意外,盛董近期可能真的會有不測發生。”關得歎了一口氣,“全蟹宴殺生太多,而且還是當場殺生,那麼多螃蟹被活活煮死,怨氣衝天。你的生日宴就是一個屠宰場。這些螃蟹都因你而死,這些怨氣就全部積聚在了你的身上,如影隨形,導致你近期運勢急劇下落,而且還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盛董,如果你相信我,近期不要出門,最好在家中安心地休息一段時間。”

“啊?不是吧?關大師,你這是聳人聽聞還是故弄玄虛呀,你可千萬彆嚇我,我不但讀書少,膽子也小,一嚇就容易嚇出病。”盛夏話說得誇張,其實心裡還是不太相信關得的話,隻不過沒有明顯地流露出來罷了。

“信不信由你,我點到為止。”關得也不再過多解釋什麼,抬手看了看手表,見時間不早了,就說,“要不今天先這樣,回頭再聚。”

“好,今天就先這樣了。”蕭佐見好就收,起身說道,“盛董,我建議你聽關大師的話,不過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手中。作為你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出事。作為關大師的朋友,我又希望你出一點什麼事情來驗證關大師的正確,省得你和蔡恒公一樣,總覺得‘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認為醫生喜歡給沒有病的人看病,並且把他們的痊愈當作是自己的功勞。”

盛夏咯咯笑了:“瞧你這話說的,怎麼聽怎麼不順耳。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不測,到時還沒死的話,我就兌現諾言,高薪聘請關大師擔任盛世集團的顧問。”

盛夏和連慧、連心一行,離開了稻香閣之後,關得也和蕭佐告彆,和全有、秋曲一起踏上了歸程。也不知是有意的疏忽還是故意的忽略,在席間,誰也沒有提及商開和胡書議是何許人也。回去的路上,全有主動提到了二人。

此時已經是夜晚,夜風清涼如冰,街上行人稀少,關得的路虎行駛在街道之上,沙沙的聲音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商開是商建超的兒子,在石門入股了幾家大型集團公司,包括早期的卓氏集團、碧天集團,以及剛剛轉手的百廈集團和陷入困境的信譽集團。”全有介紹商開,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對了,商開在賈氏集團、葉氏集團還有善濟集團也有股份。”

商開夠厲害,觸手幾乎伸到了關得所知道的每一個集團之中,以他爸商建超才是石門常務副市長的級彆,商開的本事真的不小。以關得對官場的認知,哪怕是一個副省長的兒子,也未必有這麼神通廣大的手段。

這也說明,商開的為人,除了很有功夫之外,還很有手腕。

從卓氏集團到碧天集團,再到賈氏集團,關得心中就有了一條清晰的脈絡,怕是他和商開就算沒有今天正麵的對戰,以後也避免不了背後的較量。圍繞著卓氏集團的歸屬問題,以及他將要深挖的碧天集團替卓氏集團擔保的內幕,早晚他和商開會有一場大戰。

再加上現在曹永國和商建超的對立,可以預見的是,他和商開之間必將勢不兩立。

“商開在葉氏集團和善濟集團也有股份?這個就有點意思了。”關得笑了笑,“以葉達成和趙乘風的為人,肯讓商開入股,背後肯定發生了很有意思的故事……商開自己沒有公司嗎?”

“有,商開有一家商氏集團,不過他不是董事長,而是躲在幕後垂簾聽政,拋頭露麵操作公司的人是胡書議。”全有繼續向下說,“胡書議這個人,沒什麼來曆,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好像是京城一所什麼不出名的大學畢業,畢業後,在京城混了幾年,不知道怎麼就認識了商開,受到了商開的賞識,然後二人就越走越近,成了一丘之貉。後來,商開開始入股各大集團公司,胡書議是跟班拎包的角色,再後來,商開得到高人指點,不再公開入股各家公司,而是采取了更隱蔽的手法,讓胡書議出麵擔當他的代理人角色,創辦了一家商貿公司。幾年來,商貿公司迅速發展壯大,成立了商氏集團。”

“不過也彆說,彆看胡書議是殘耳,是半個殘疾人士,他的經曆被許多人當成了奮鬥的教科書,他還被一些人當成了人生的奮鬥目標。”秋曲譏笑道,“說白了,胡書議就是一個為虎作倀的貨色,卻還有許多人認為他也算成功人士,現在的年輕人三觀真的是太不正了。你們說,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混混兒,就因為替商開拋頭露麵、替商開乾一些非法勾當,就成了人五人六的人物了?切,什麼世道。”

彎路

關得卻不理會秋曲對社會風氣的點評,他想的是下一步的突破點在哪裡:“現在卓氏集團由誰接手的問題還在僵持中,幕後人物顯然不想讓碧天集團接手。幕後人物是誰,就不用我明說了。現在我們和幕後人物還沒有交上手,卻和幕後人物的兒子正麵起了衝突,說明現在的形勢越來越複雜了。而且從商開曾經入股過卓氏集團、碧天集團以及賈氏集團來看,圍繞著卓氏集團由誰接手的問題,是一個大問題,也是一個大坑,說不定卓氏集團的問題水落石出之後,會連帶出幕後一連串的蝗蟲。卓氏集團的爛攤子,還真是一個一碰就有可能要了小命的爛攤子……”

關得這麼一說,全有和秋曲都沉默了,沉默了片刻,秋曲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現在也越來越覺得卓氏集團的爛攤子是一個大坑了,不但是商業上的大坑,也是政治上的大坑。怪不得碧天集團想接手,一直這麼難,總有人從中阻撓,原來背後還有這麼複雜的政治原因。也是,誰在裡麵有不見光的黑手,誰都會儘力阻止卓氏集團落到不可控製的對手手中。”

全有也說:“關老弟這麼一分析,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兒,不行,回頭我得好好問問藍國成,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內幕。”

“好,這事兒就交給你了。”關得笑著拍了拍全有的肩膀,話題一轉,又說到了盛夏,“全有,你最近多勸勸盛夏,彆讓她到處亂跑,她最近確實會有不測發生。但具體會有什麼不測,什麼時候發生,我看不出來。”

“好吧,我儘量勸勸她。”全有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希望不大,盛夏很固執,總覺得她不管做什麼都是無比正確。算了,不說她了,說說下一步要從哪裡打開突破口才好。”

“下一步的突破口……我也不知道。”關得嗬嗬一笑,“大局已經開了,相信很快就有相應的變動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

“要等到什麼時候呀?”全有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抬頭望天,見天上的北鬥七星鬥柄逐漸向東轉移,說道,“鬥柄指東天下皆春,春天就要來了。”

其實此時還不到元旦,距離春天還有一段時間,關得知道,全有盼望的不是春天,而是春暖花開的時刻。

送回全有,關得開車和秋曲一起回到了榮璟台,見天色晚了,秋曲也懶得再回去了,就住了下來。臨睡時,她警告關得:“晚上你老實睡覺,彆胡思亂想,聽到沒有?雖然你現在商場得意,並不說明你情場也得意,如果你想對我動手動腳的話,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關得連反駁都懶得反駁秋曲一句,翻了翻白眼,倒頭便睡,氣得秋曲瞪了關得幾眼,直怪關得不解風情,是一段傻乎乎的木頭。

其實木頭本來無知無覺,用傻來形容是多此一舉。

秋曲不知道的是,她用木頭形容關得,對麵也有一人用木頭形容關得。

“怪事,他有時傻乎乎的,像一段木頭,有時又很討女孩子喜歡,到底哪一個他才是真實的他?”目睹了關得和秋曲一起回家的方木,心裡頗不是滋味,她在貓眼麵前看了半天,見秋曲進去之後再也沒有出來,她就知道秋曲要住下了。

秋曲隻是住下,還是和關得一起過夜,她就不得而知了,但從秋曲和關得的親昵程度判斷,就算秋曲和關得住在一起,也沒有什麼。雖然現在還不是太開放的年代,但在大城市未婚同居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了。

可是,關得為什麼不結婚就和秋曲住在一起?他是命門中人,應該所有的言行都要順天而行,未婚同居雖然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也違背天道,不合人情禮法……方木心思悱惻纏綿,一時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難受,越難受越是生氣,真想衝出去敲開關得的房門,指著他的鼻子質問他:你為什麼不守德遵禮,為什麼做出未婚同居的事情,不知道這麼做與天道不符嗎?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方木的思緒,她一下清醒過來,關得不管是道德上有欠缺,還是法律有過錯,都和她無關,她操的哪門子閒心?

不好,她現在越來越關注關得的一舉一動,超出了常理,說明她的理智向內心的欲望傾斜了。雖說女人大多不是理智類型的性格,但方木自認不是普通女孩,她一向嚴格要求自己,不讓自己成為情緒或是情感的奴隸。

為什麼?為什麼她對關得如此在意?難道說她真的喜歡上了關得?方木心亂如麻,電話響了半天,她也沒有接聽。

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重新響了,打電話的人頑強地呼叫她,她才意識到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忙起身接聽了電話。

“方木,你是睡著了還是在洗澡,怎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餘帥頗有幾分不滿,“這可不行,關鍵時候聯係不上你,會誤大事的。”

“你能有什麼大事?”見是餘帥的電話,方木暗舒了一口氣,在她的潛意識裡,餘帥就不是一個可以辦成大事的主兒,“快說,怎麼了,三更半夜的打來電話,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餘帥差點沒被噎得跳起來,他翻了翻白眼,強壓下了心中的不滿,說道:“杜爺說了,最近一段時間,石門無戰事,你最好回京城休息一段時間。還有,我已經和畢問天見過麵了,告訴了他元元有一個孿生姐妹的事實,他很感興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三天之內,他就會派人來石門,暗中和劉落落接觸,對了,元元的孿生姐妹的名字我也打聽到了,叫劉落落,估計是流落民間的意思。”

杜爺想讓她回京?方木的心思頓了一頓,思緒又落到了元元和劉落落身上,如果畢問天派人來石門尋找劉落落,那麼毫無疑問,畢問天和關得會因為劉落落而再起戰火,以關得的為人,他肯定要保護劉落落不受畢問天的傷害……怪不得杜爺想讓她回去,原來是想隔岸觀火,坐看畢問天和關得的正麵交手。

按說她留在石門,確實沒有多大意義了,既然杜爺想暫時放手石門,讓關得快速前進一段時間,她回京坐山觀虎鬥確實是最佳選擇,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不想離開石門,不想離開榮璟台,就想每天回家的時候,可以從貓眼中看到對麵關得的動靜。

“還有一些遺留問題需要處理一下,我想等一段時間再回去。”方木猶豫了一下,說道,“杜爺的勢力在石門出現真空,也不利於以後的長遠布局。還有,畢問天和關得如果因為劉落落而起了衝突,到時機遇來臨時,如果杜爺的勢力全在京城,鞭長莫及,錯失了可以一舉打敗關得或是畢問天的良機,也是一大遺憾。”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多勸你了。你想留在石門也沒有問題,隻要你樂意就行。保重,方木。”餘帥對方木的去留才不在意,他反正不想再在石門多待了一天了,既然杜爺決定暫時不和關得為敵了,而且石門又沒有了馬飛燕,他對石門又沒有感情。

剛放下方木電話,手機叮咚一響,收到了一條短信。餘帥沒有多想,以為又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信息,順手翻開一看,頓時屏住了呼吸。

“帥帥,我現在人在京城,什麼時候方便的話,我們見個麵好不好?”

隻是一條沒頭沒尾的短信,沒有落款,但餘帥一眼就可以看出,發信人正是失蹤的馬飛燕。

“飛燕,是你嗎?我什麼時候都方便。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找你。”餘帥迫不及待地回複了信息。

過了一會兒,信息又回複了:“我現在不太方便見你,等我安排好了,我再和你聯係,好嗎?”

“好吧。”餘帥悻悻地發送了信息,將手機扔到了沙發上,雙手抱頭,心想也不知道他和馬飛燕的曖昧關係,會對局勢的整體走向帶來什麼樣的不確定的影響?

要不要告訴杜爺?餘帥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個念頭嚇了一跳,隨即否認了他的想法。不行,說什麼也不能告訴杜爺,如果杜爺知道了他對馬飛燕的癡迷,一定會阻止他和馬飛燕的來往。

算了,還是等等再說,等他什麼時候對馬飛燕玩夠了,失去了興趣,再告訴杜爺不遲。就當馬飛燕是他獵豔經曆中一朵稍微璀璨的浪花吧。

餘帥壓根兒沒有想到的是,不但他因為馬飛燕在感情方麵走了一段大大的彎路,方木也深陷情感的旋渦之中不能自拔,導致許多事情偏離了預期的方向,最後引發的嚴重後果,讓杜清泫、畢問天都始料不及。

就連何子天也是大吃一驚!

此是後話,暫時不提,再說關得和秋曲一夜相安無事,一覺睡到天亮……

熱情不會浪費

才早上六點多鐘,關得睡得正香,卻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他伸手朝床頭一抓,卻抓了一個空,心裡納悶,明明記得睡覺前將手機放在了床頭,怎麼會沒有呢?

電話鈴聲還在頑強地響個不停,聽聲音像是從客廳傳來的,關得迷迷糊糊起身,來到了客廳,見客廳的茶幾上果然有一部電話,他也沒有多想,以為是他的手機,拿了起來,順手就接聽了。

“喂,你好……”

“你是誰?”話筒中傳來了一個中年婦女三分警惕七分震驚的聲音,“你怎麼會有秋曲的手機?”

秋曲的手機?關得清醒了幾分,又看了手機一眼,可不,正是秋曲的手機。怪了,什麼時候秋曲買了一部和他的一模一樣的手機,害得他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鄭阿姨,是我,關得。”關得聽出來是秋曲的媽媽鄭雯婷,他就語氣輕鬆地說道,“秋曲還在睡,她的手機在客廳的茶幾上,我怕吵醒她,就順手接聽了。”

話一出口,關得才意識到犯了一個錯誤,剛才他的一番話,有明顯的歧義,很容易讓人誤會為他和秋曲晚上住在了一起,這麼一想,他急忙改口,想要解釋幾句:“不是,鄭阿姨,您不要……”

“誤會”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鄭雯婷就已經驚叫出聲了:“什麼?小關,你和秋曲都住在一起了?你們怎麼能這樣!你讓我說你們什麼好呢?你們年輕人互相有好感沒什麼,但不能什麼都不管不顧就住在一起,太氣人了!”

“不是,阿姨,我和秋曲是住在了一起,不過沒有睡……”關得情急之下,又說錯了話。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你和秋曲馬上回家,當麵向我說個清楚。”鄭雯婷氣得不行,當即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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