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正在院子裡納鞋底,她很瘦,漿洗得發白的春裳蓋不住突出來的骨頭,那握著針線手上,手腕上一隻廉價的玉鐲輕輕晃蕩。
她們在景州的時候,生活儘管不富裕,但娘親從未像此刻這般落魄,是虞家剝光了娘親身上的光彩,讓她變得這般憔悴、淒涼。
聽到虞清歡的聲音,楚氏驀地抬起頭,霎時紅了眼眶:“晏晏,你……”
楚氏沒說完就捂住了嘴巴,剩下的話哽死在喉嚨裡。
晏晏是她的小名,從來隻有娘親和外祖父這樣叫她。
虞清歡撲到楚氏的懷裡,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溫暖,算上前世,她已經三年多沒有見到娘親。
“娘,晏晏好想你,對不起,讓您擔心了。”虞清歡哽咽一句,氤氳的水汽在眼角蔓延。
娘親的懷抱這麼真實而溫暖,前世她怎麼舍得拋下娘親獨自一人?
“晏晏,你怎麼來了?”楚氏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目露憂色。
虞清歡賴在她的懷裡,小貓兒般道:“娘,淇王很好,有他在,女兒便能來見您。”
楚氏萬分欣喜,偏過頭抹了抹眼淚,半響,這才推開虞清歡:“晏晏,頭發亂了,娘親給你梳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