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盞燈搖搖晃晃的懸掛在頭頂,仿佛隨時會墜落。
借著搖曳的光,讓稍有不適的視線聚焦,徐久觀察著周圍。
熟悉的冰冷灰黑色牆壁,沒有一處多餘的裝飾,也找不到司楠的身影。
“為什麼學校裡會有這種地方..”
“這你應該問你自己,還有,難道你不該先好奇自己是怎麼進來的嗎?”耳畔響起曾在記憶裡出現過,但一下想不起來的女聲。
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自己那張稍顯英俊的臉龐浮現在眼前。
鏡子?不對...
是單向玻璃。徐久很快反應了過來,監獄審訊室觀察犯人時一般都會把犯人置於麵朝單向鏡的一邊。
我在審訊室?
他終於找到了熟悉感的來由。
確認手臂存在,徐久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疼?可如果是夢的話不該這麼清醒...
“對不起!我不該上課睡覺,私藏手機不上交,吃零食,和旁邊的女同學打情罵俏...還有偷看老師。”
“上課就該看著老師!”
“還有,這裡不是懺悔室。”
鏡子對麵出聲打斷了徐久虛偽的懺悔:“彆裝了,你能看到的吧?這個世界。”
“司楠你突然在說什麼胡話?我聽不懂啊,我好困,我要繼續睡了,下課的時候再叫我哈。”
“……”
鏡子外傳來一聲無奈的歎氣:“...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不聰明。”
【嗒】
隨著指尖清脆的響聲,麵前的鏡子轟然炸裂,變成一隻隻蝴蝶起舞消散。
鏡子後麵的人也隨著撥雲見日。
黑發,深瞳,矮個,眼睛不斷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
那是雙美麗不遜色於司楠,但沒那麼多溫柔的黑色眼睛。
“這裡一切都是我的空想能力,如果你想裝作自己是個普通人,那麼你從一開始就不該睜開眼睛。”
“但是這是一個死局,等我發覺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不是嗎?”
放棄繼續拙劣的表演,徐久靜靜望著自己麵前,那比自己矮了倆頭的少女。
腦海中逐漸浮現出她的名字:“沫...栗?對嗎?”
“抱歉,我不太擅長記彆人的名字。”
文靜的她自從轉校過來以後,就與自己這個在班上極其邊緣的人物保持著忽冷忽特彆冷的關係。
本就不怎麼喜歡和人打交道的徐久,對沫栗的印象也隻有,這妹子腿還不錯和看起來很好忽悠。
難得對她的名字有點印象的原因還是因為人如其諧音,是個蘿莉。
“很高興你能記住我的名字,做個正式的自我介紹,我是全球人類高危空想秘密收容所華夏分所的特彆行動專員,沫栗。”
【嗯,搞得還蠻正式的,有點那味了。】
徐久頷首,中二的組織名,這很符合刻板印象。
“我想你應該已經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特例,還有很多人能夠觀察到空想的世界。”
【廢話,彩票的頭獎也不會隻有一人拿。】
“抱歉以這種方式試探,這是非常規的手段。時間緊迫,長話短說吧,我轉校過來,其實就是為了觀察..你。”
【哦?難道你也喜歡我?】
“我們的職責就是先觀察再判斷是否收容,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徐久同學你出乎意料的冷靜,有著強大的心理素質,不在我們的收容看管範圍內。”
【正常,你要是小時候也父母雙亡,被迫16歲就開始各種找活乾的話,你也就凡事看淡了。】
前段時間徐久甚至一直覺得,自己能觀察幻想世界的原因就是這個,畢竟主角——
“而且...不具備任何威脅性。”
【?】
一生好強的男人在聽到這話時,故作深沉的臉瞬間就蚌埠住了,差點跳起來。
“你什麼意思!信不信我現在給你威脅一個?”
“抱歉抱歉!我...情商不太高,我不是說你沒用的意思,我隻是不知道你能乾嘛,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
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的沫栗慌忙地擺手解釋。
但好像越解釋越糊..
“先不管這個了!你認真聽我說,我現%#..在...”
就在這時,整個審訊室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霎那間,如潮水般喧囂的求救聲、奔跑聲、慘叫聲淹沒了大腦。
視野內的所有東西都如同老舊電視機裡的畫麵絮亂般,忽明忽閃。
也包括自己。
這似乎不在沫栗預料之中,她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像是溺水之人般,用力扯住徐久的衣角。
“*%……要結束了,我…需要…從這裡醒後…來幫……”
空間的絮亂也影響到了話語,徐久還沒來得及聽清她的話。
下一刻,審訊室已然粉碎。
望著滿地書本殘頁和倒下的師生。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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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人設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