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吟梳發的動作一頓,然後,臉色平靜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梳。
等她一隻手抱住他腰身,腦袋慢慢靠近,他終於停住了動作,喉嚨難以抑製地滾了滾,不動聲色地放下床幔。
床幔裡麵的空間狹小昏暗,黑暗中,他的眼睛清幽發亮。
雙腿自然地支起,他往外側頭,放好木梳,就這一瞬間,微涼的唇瓣猝不及防地在他的側臉上貼了貼,而當他轉過頭時,她的唇瓣自然碰到了他的唇。
順其自然地往裡深入,她閉上眼,覺得空氣慢慢的稀薄。
幾個回合下來,憋得臉都紅了。
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抵著她額頭笑:“補償我的?”
“嗯。”她的聲音幾不可聞。
他低頭,情不自禁地加深了這個吻,她的唇瓣柔軟像綿軟的團子,他輕輕咬了一下,她也不甘心地回咬了一口。
時間久了,空氣升溫,兩人都熱,他沉浸之際,她的手悄悄地解開了他的腰帶,做完這一步,臉已經紅得像火焰一樣,滾燙得不行,神情既緊張又好奇。
結果下一刻,他又給係回去了,然而這時,她被他吻得腦子發熱,根本沒發現。
所以當她的手再度碰到他腰際時,她傻眼了,一動不動,懷疑自己睡了一百年是不是記憶出了大問題,剛剛確實解開了腰帶吧?
她不信邪地又解了一遍。
第三次手放上去,腰帶又緊緊係好了。
這下子她知道是誰做的了,滿臉不樂意,抵開他胸膛,“你怎麼回事?”
“這樣夠了。”他將她摟緊懷裡,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微啞,“睡吧。”
黑暗中,重綿仰頭注視他,特彆想認真地問一句。
你是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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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戳心話,當然不能當場說出來。
男人好像對這種事都比較看重,心中有苦說不出,所以不敢也不肯嘗試。
重綿擔心說了,他尷尬,她更尷尬,所以決定用更隱蔽的方法提醒他。
容吟屋子擺了個書櫃,裡麵裝滿了千奇百怪的醫書。
對於重綿這個外行人來說,猶如看天書,但也不是每一本都是天書,有些醫書種類比較簡潔易懂,她趁容吟在外時,悄悄翻找對應的醫書,學習到了非常有用的知識。
令人大為震驚,開闊了知識的邊界。
接下來三天內,她總是不經意間用一種長籲短歎的語氣,做作地問:“容吟,有病不治,時間拖得越久,病情就越嚴重?”
容吟嗯了一聲,以為她有話要說,然而過了片刻,她糾結地咬唇,還是沒勇氣說出口。
他淡笑了下,也不戳破,等她主動再提。
還沒等重綿主動,宴永寧就跟他提起一件事,他說:“師父,這幾天重綿奇奇怪怪的,總支支吾吾問我吃什麼藥可以養身體,我問養哪方麵,她又不肯說。我擔心是不是她身體不大好了啊?”
容吟沉吟,第一天他便為她檢查了身體,與正常人無異。
她沒事,那又是誰?
直到某一天,他剛從日月峰飛回來,她迎上前挽住他胳膊,再次舊事重提。
容吟心裡困惑,問:“誰的病情?”
“你的……”重綿指了指他。
“我?”他笑得坦然,“你為何無緣無故想幫我養身體?”
聽到她的解釋,他心裡其實挺愉快的,因為她在意自己,儘管他並不存在任何問題。
愉悅的情緒持續了不久,聽到她一鼓作氣地問:“你不能再拖下去,聽說醫者不能自醫,要不要去找宴永寧?”
他搖搖頭:“我沒事。”
她歎了一口氣,仿佛意料到了他的回答,臉色微顯沉重,目光朝著某個方向緩緩下移,嘴裡喃喃自語:“其實吧,這沒什麼好難為情,對不對?”
他覺得話中古怪,注意到她詭異的視線,頓住,然後順著視線移到了自己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
“……”
一瞬間,前幾日的記憶從腦海中跳出,配合她的表情,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釋。
他額角也跟著一跳,冷靜的聲音略顯崩裂,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我,一點問題,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