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啊,果然還是得欲擒故縱。
《追夫十八式》誠不欺我。
這幾日重綿不粘人,也不主動。
容吟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差下去,以為最近回家太晚,惹她不高興了,問了一次:“綿綿是希望我早些回家嗎?”
“不是。”她否認得乾脆,連忙擺擺手,“救人要緊,不回來也沒關係。”
聽此言,他的情緒又低落了,表麵上還是溫柔地笑著,隻是那笑略顯得黯淡。
宴永寧聽說此事,情不自禁為自己師父著急。
他本來也不是多管閒事之人,但這一百年眼睜睜看師父熬過來,心裡不忍,旁敲側擊地給師父賣慘。
“重綿你知道嗎?當年你昏睡之後,師父擔心風大吹滅集魂燈,七八十年沒開過窗。”
重綿楞住:“我知道……”
不開窗,她知道,卻不清楚原來是因為擔心集魂燈。
“旁人都覺得集魂燈隻是一個神話故事,師父抱著一線希望尋找了十年。”
“……”
“因為你在冬日下雪時死去,這一百年隻要下雪了,師父便不願出門。”
“……”
“你躺在床上毫無意識,他每天給你講故事,盼你有一天睜開眼,跟他說這故事很好,還想再聽一遍。”
“……”
“師父曾說修士的生命太漫長了……”宴永寧哽咽道,“他快堅持不下去了。”
重綿不知道怎麼度過那一日的。
她腦子裡來來回回,被這一百年裡的容吟占據。
每一秒,每一分,每一天的他,是花了多大的耐心才等到她蘇醒,又遭受了多大的心理折磨,才等到一個好的結果。
一百年,一代人的生命殆儘,
一百年,對於某些人來說,時間讓他們遺忘,而對於他,時間隻是將那份深刻的想念,變得更加深入骨髓。
她回憶自她蘇醒後,他的每個舉動。
當時似乎沒有任何意義,可一經宴永寧的提點,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開窗,他下意識阻止。
為什麼每天半夜,他從夢中驚醒,緊緊抱住自己,即便她被他吵醒,也不願鬆手。
重綿哭得像個淚人,恨不得打死自己。
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她不想再試了,甚至覺得懊悔。
-
又一次晚上被擁抱的動靜給吵醒了,她還未睜開眼睛,睫毛動了動,就聽他聲音略沙啞地說:“對不起。”
然後,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哄道:“繼續睡吧。”
她哪裡還有睡意。
氣勢洶洶地睜眼,因為身高的原因,她麵對的是一堵城牆般的胸膛,不甘心地往上挪了挪,等到麵對麵,她什麼話也不說,直接上嘴啃了啃。
容吟的唇薄又軟,她毫無章法地摩挲著,感覺嘴唇像著了火,密閉的空間熱度一點一點地上升。
光線昏暗,幾乎看不到對方的輪廓,她親了一會兒,喘息急促,柔滑的發絲與他的墨發糾纏在一起,淩亂又曖昧。
床幔外的燭火忽然閃爍,慢慢照亮了四周。
隔著一道床幔,微微的光芒將她的形體暴露在了他麵前,她微微撅著唇,唇瓣似乎被折騰久了,比往常更加紅豔,帶了點濕意,兩隻纖細的胳膊掛在他脖頸上。
她的臉龐近在遲尺,睫毛像鋪開的絨毛,在他肌膚上刷了一遍,發癢的感覺從臉頰蔓延到了心底。
他屏住呼吸。
因為想到她純真的性子,在他眼裡,似乎還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姑娘。
他小心翼翼地對待,怕她疼,怕她後悔,所以一直忍耐。
然而,這種忍耐與壓製總會有上限。
活了這麼多年,他才發覺,所謂的清心寡欲,是沒有遇到一個能讓他甘之如飴的人。
當遇到了,這積累了多年的欲望,也像火山噴發般,無法阻擋,無法壓製。
燭火搖曳,空氣暗香浮動。
容吟一點動靜也沒有,重綿有些挫敗,甚至以為對麵是座木頭雕刻的雕像,猶豫著來日方才,今晚先睡,但下一刻,這種想法被打破了。
他慢慢地靠近,翻身壓到了她的身上。
唇輕輕地碾動,啃咬,他似乎跟方才不一樣了,動作肆無忌憚,又隨心所欲,手指不經意間的撩動,挑開了她的衣裳。
等待她的,可能是疾風暴雨般的未來。
她閉上眼,隻覺得自己的呼吸一寸寸被掠奪,臉頰發燙,忍不住開始膽怯了起來。
似乎察覺到她的躲避,他低聲在她耳畔笑:“證明我自己的時候到了。”
轟得一聲。
她的理智全被燒光,縮在他身下,沒了那個時候的大膽,任憑他將她帶到一個陌生的世界。
隨著浪潮,一波又一波地起伏,像被海浪拍打,溫柔又不容拒絕。
結束後,已經是清晨了。
外麵嘰嘰喳喳響起鳥鳴聲,他用術法幫她清洗了一下,依然抱住她不放,長發像水一樣流淌在她身上,白與黑,撞出鮮明的對比。
她沒什麼力氣,手軟綿綿的,懶得動,更懶得說話。
他幫她撥開遮住臉頰的發絲,露出一張白裡透紅的臉,既溫柔又固執地問:“感覺怎麼樣?”
重綿知道他在問什麼,瞪他:“行,很行,這樣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