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安東尼和麥格教授寧願相信這篇文章根本不存在,《巫師周刊》依舊是英國魔法界中最受女巫歡迎的刊物。
早餐還沒有結束,便又有四五隻貓頭鷹和送報紙的貓頭鷹一起飛進來,將信件扔在烏姆裡奇的早餐上麵。費爾奇大聲咒罵著這些肮臟的禽類,烏姆裡奇則皺著眉捏起沾著果醬的信封,用她又粗又短的手指粗暴地撕開了其中一封,拿出信紙一目十行地讀了下去。
隨著閱讀,她的眉毛越抬越高,安東尼不祥的預感也隨之升高。最終,當她的眉毛幾乎要竄進頭發中時,她靜悄悄地放下了信,仔細地擦了擦手指,轉向安東尼,用安東尼聽過最甜膩的語調說:“安東尼教授,能麻煩你將那本雜誌遞給我嗎?”
安東尼將自己還沒有讀的《預言家日報》遞過去。
“雜誌。”烏姆裡奇柔聲說,“不是報紙。那本——雜誌。”
安東尼鎮靜地把《巫師周刊》也遞給了她。
洛哈特興高采烈地說:“哦,對了,沒錯!多洛雷斯,你也應該看看那篇文章。我想我在裡麵提到了你呢!還有,你肯定想不到——”
烏姆裡奇嘩啦啦地翻到有著她和洛哈特大幅合照的那頁,對相片中那個瞪著外麵的烏姆裡奇怒目而視。
坐在她旁邊的費爾奇的嘴唇抖動著,幾乎是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東西,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本雜誌,而是麥格教授突然飛了起來,摟著皮皮鬼跳起華爾茲。
“什麼——”他嘗試道,“怎麼——”
“沒錯!”洛哈特喜氣洋洋地說,“一張和我的合照,多洛雷斯!一個驚喜!我不會說我本來更喜歡那張我和所有小愛神的合照……不管怎麼樣,刊登的是這一版……當然了,我也很喜歡這張裡麵我的帽子!角度剛剛好……”
“我真的——非常——驚喜,”烏姆裡奇緩慢地說。
“我知道!”洛哈特燦爛地微笑道,“這太棒了,不是嗎?有很多人都想要與我合照,以至於有段時間我在出門時不得不帶上自己的攝像師。”
從弗利維教授的姿勢來看,他大概正試圖在桌子得過於明顯。坐在洛哈特另一側的斯內普高深莫測地注視著他們,慢條斯理地喝著他的南瓜汁。
布巴吉教授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大廳的。
“早上好。”她有些怒氣衝衝地說,拉開椅子坐到了安東尼的旁邊,“你看報紙了嗎,亨利?”
“還沒有,怎麼了?”安東尼說著,看了眼擺在烏姆裡奇手邊的《預言家日報》。
布巴吉教授也朝那邊瞟了一眼,低聲說:“第二十三號教育令。那個女人現在擁有扣分的權力了。”
安東尼驚訝地說:“真的?”
“你等著瞧吧。那幾顆糞彈簡直讓她被氣瘋了。”布巴吉教授說,“我聽說她上個周末去找了福吉,但我當時還以為隻是把我們那堆P或者A拿給他看呢。”
烏姆裡奇嗲聲嗲氣的聲音依舊在持續不斷地從教工席另一端傳過來。
“……攝影師,科林·克裡維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在格蘭芬多學院吧?二年級,對不對,米勒娃?”
麥格教授板著臉,沒有回答她。
烏姆裡奇仿佛同情般地看著她:“我很遺憾,我認為格蘭芬多需要被扣除十分,因為……唔……”她做作地皺著眉,“擅自拍攝並發表一位女士的照片。學生應該學會一些基本的禮節,對不對?”
安東尼轉過頭看向學院分沙漏,剛好看到幾顆寶石飛了上去。
“這怎麼可能!”安東尼詫異地看向布巴吉教授,“校長還沒有同意給她扣分的權力呢,對吧?”
“通常來說,教育令,”布巴吉教授從牙縫裡說,“是優先於霍格沃茨校長的命令的,因為它代表著魔法部的意思,以及,理論上來說,其他那些允許福吉仍然坐在部長辦公室的人的意思——這意味著大多數男巫女巫。”
“可是……”
“魔法部通常不會乾預霍格沃茨。”布巴吉教授說,“魔法部已經成立三百多年了,直到去年為止,隻頒布過二十一次教育令,其中還有三次是為了修訂或者廢除此前的教育令。一年裡發布兩條教育令……”
她搖了搖頭,又朝烏姆裡奇的方向看了眼,開始往她的煎蛋上撒上厚厚的黑胡椒。
……
不出一個上午,安東尼便理解了《第二十三號教育令》意味著什麼。
凱蒂·貝爾因為打斷了烏姆裡奇和凱特爾伯恩教授的對話而被扣了五分;肯尼思·托勒因為在烏姆裡奇說話的時候哼哼而被扣了五分;厄尼·麥克米蘭因為在走廊裡狂奔的時候撞到了烏姆裡奇而被扣了兩分;凱文·瓊斯因為和費爾奇吵架而被她扣了兩分。
羅傑·戴維斯在草坪上兜售羅傑老蛇,也被她扣了五分——不過有人說那是因為羅傑堅持說他脖子上淺淡的傷痕隻是一個帥氣的紋身,還有的人則說是因為烏姆裡奇聞到那條羅傑老蛇身上有糞彈的臭味。
羅恩·韋斯萊因為被發現正對著一本《巫師周刊》哈哈大笑地背誦“她的出現讓我的心怦怦狂跳”,被扣了十分;哈利·波特因為說烏姆裡奇的蝴蝶結像是落在癩蛤蟆頭上的蒼蠅,被扣了十分;赫敏·格蘭傑差點幸免於難,但是烏姆裡奇想要沒收她的《巫師周刊》,這讓她非常懊惱,大聲反駁烏姆裡奇沒有
這個權力。烏姆裡奇援引了魔法部搜查可疑魔法物品的條例,在沒收雜誌的同時,以阻攔魔法部收繳可疑物品的罪名又扣除了格蘭芬多十分。
到了午飯的時候,除了斯萊特林依舊綠油油的學院分沙漏,其他三個學院沙漏下端的寶石堆都明顯凹了下去。等到晚上的時候,格蘭芬多已經成為學院分最少的了。
“米勒娃還好嗎?”安東尼有些擔憂地問,注意到麥格教授沒有來吃晚飯。
“我想是的,安東尼教授。”弗利維教授告訴他,“我看到她勁頭十足地朝校長辦公室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