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見的確有一定的建設性。但是,精神病院的日子可不好過。我那個愛家人的雇主,不會答應的。”
胖警官聳聳肩,將鄭辯知帶進會見室,他笑了笑:
“如果你覺得受不了了,隨時可以打開門要求離開哦。”
鄭辯知反駁他的輕視:
“我會好好利用這半小時。”
此刻縮在鐵欄杆後的年輕男人,正是已經紐約人人皆知的情殺犯馬爾科·羅西。
他長得和他的兄長很相似,卻帥氣勻稱了很多,看起來像意大利街頭的流浪藝人。
他此刻瞪大眼睛,下意識地用意大利語歇斯底裡地狂叫:
“我哥哥瘋了,還是我瘋了?我怎麼會在看守所裡麵看見鄭醫生?”
“我要的不是壯陽藥,是救我的律師!我會被判殺人罪!我不想被關進監獄!”
“難道說我哥哥放棄我了?要我死?”
馬爾科·羅西的聲音太過聒噪,吵得熬了一晚上大夜的鄭辯知,無比頭疼。
他用意大利語低聲斥責他:
“閉嘴,蠢貨!”
“我聽得懂你說話,你說得不是密碼,不要以為自己很安全。”
一個犯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會影響到案件的判決。
長期混在意大利黑幫家族裡麵的青少年,對於美國法律的認知,基本上單薄到了愚蠢的地步,跟他多說一句話,都容易讓鄭辯知厭煩。
“你這種笨蛋,保持沉默就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否則,你不經意的一句話,可能會成為庭審上不利於你的呈堂證供。”
鄭辯知坐在會見室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斥責他: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幾乎承認了你會被判殺人罪?”
“在這個看守所裡麵,暫時沒有人聽得懂你的意大利語,這是你身為一個文盲,不幸人生之中最幸運的一次。”
“再說蠢話,我向你保證,我會浪費這次會麵的機會,隻給你講講監獄的勞動強度,或者精神病院的擊劍傳說。”
鄭辯知上上下下打量了馬爾科·羅西一番,像是在菜市場挑揀豬肉,冷酷地貶低他:
“你比你哥哥瘦弱多了,去監獄或者精神病院,都隻能當彆人的玩具。”
馬爾科·羅西頓時噤聲,鄭辯知一番話讓他不由自主地,腦補了一堆都市傳說。
一堆男人聚在一起的地方,除了他熟悉的家族,好像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他,恐懼了。
與約瑟夫·羅西一樣,唯唯諾諾起來,用討好地眼神看向鄭辯知。
見他乖點了,鄭辯知選擇給他一個甜棗,開始人道主義的關懷:
“作為你的辯護律師,我必須先和你確認一件事——”
“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內,有人曾對你實施肉體或精神的虐待嗎?”
馬爾科·羅西老實地承認:
“他們都在揍我,因為我說話他們都聽不懂。”
“他們專挑看不到的地方打,他們喜歡用鞋底踩我的胸口,我的心很痛。”
他的左手是在與情人的丈夫打鬥的時候傷到的,而隱藏在衣服下的新傷,卻是在關押期間產生的。
他現在展示的淤傷很深,沒有一兩個月輕易不會養好。
鄭辯知眼睛一亮。
“看來你的文盲,給你帶來的幸運不止一件。”
“相信我,你遭受到的這些不公待遇,在庭審時會派上用場。”
明明又被鄭辯知陰陽怪氣了一頓,馬爾科·羅西卻不敢大吵大鬨,聽自己律師的吩咐,是他唯一可能脫罪的機會。
他卑微道:
“謝謝?”
鄭辯知朝他點點頭:
“不客氣,你現在可以和我聊聊,那天下午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