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羅西說好了不能反對鄭辯知的決定,他隻能硬著頭皮開車將他帶到了自己熟悉的垃圾場。
“鄭先生,這是紐約富人區專供的垃圾暫存處。”
約瑟夫·羅西的確有一點商業頭腦,把從不同社區收集來的垃圾,堆放到不同的地方,也縮小了搜尋的範圍。
他的高級轎車在一大堆生活垃圾裡麵顯得非常另類。
鄭辯知眺望著眼前的垃圾山,喃喃自語:
“我也算是開眼了。”
“浪費果然是富人的天賦。”
明顯這堆垃圾裡麵,有很多還遠遠達不到需要報廢的程度。
甚至有的衣服還掛著嶄新的標簽,沒有開封的各種罐頭,和一些隻壞了部分零件的小家電器,稍微整理一下,擺到貧民街區的市場去,能換不少錢。
有不少生活垃圾也大包小包的堆放在這裡,用不透明的塑料袋包裹著。
每一個都是驚喜。
鄭辯知靠在車上,拿出約瑟夫·羅西購買的、所有關於這個案件的報道資料,分析整理。
他隻是一個律師。
可沒有幫自己雇主翻垃圾的義務。
約瑟夫·羅西必須自己動手。
鄭辯知仰起下巴:
“好了,翻吧。一定要找到那件沾了血跡的男士外套。”
他分析著戴維·史密斯的動機:
“戴維·史密斯是在案發後一小時,被警察送往醫院的。”
“那天是一個黯淡無光的夜晚。我在家裡點了很多盞燈。”
“要想在這極短的時間裡,處理掉外套,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包在生活垃圾袋裡。”
“畢竟厚重的衣服投入壁爐裡燒毀會留下大量不合理的殘餘,而且氣味會很奇怪,他一定不會在住所處理它。”
“富人區的垃圾箱會有專門定時收集垃圾的工人,他們會把垃圾運上垃圾車,很快把垃圾從社區裡帶離,裝在車裡混成一團,堆到到警察也找不到的角落。”
“這就是他最安全的方案。”
看著約瑟夫·羅西的苦瓜臉,鄭辯知笑嘻嘻:
“但是誰也想不到,馬爾科·羅西的兄長居然開著一家清理公司,恰好就能夠把全紐約城的垃圾翻個遍呢?”
“我相信你有這樣的毅力。這就是家人的力量。”
他反複端詳著報紙上的照片:
“這個案件非常攢勁,婚內出軌、情鬥、情殺、富婆包養小白臉。”
“因為被記者大肆報道的入院照,所有人都會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就是穿著這件新的外套,與你弟弟搏鬥的。”
約瑟夫·羅西已經在最近的公共電話亭,打電話叫了幾個小弟過來。
可是等待的時間不容他浪費。
他認命地掏出自己的手套,總之,他是不能指望鄭辯知的同情心的。
他忍著垃圾場中腐爛的惡臭。
一點一點地翻找,鄭辯知口中,那件關鍵的外套。
當約瑟夫·羅西的小弟們趕到垃圾堆時。
他們平日裡最敬畏的大哥,已經把自己的昂貴西裝丟在地上,跪在垃圾堆裡麵毫無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