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亞當斯主持流程:
“現在我要請警方證人出場。”
戴維·史密斯匆匆地離開現場,不願意過多停留,他的心中並沒有自己出庭前預想的那樣暢快。
馬爾科·羅西在這麼多人麵前汙蔑他的藝術修養,而他的辯護律師同樣可惡,揪著現場的一些小細節試圖證明什麼。
他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在這個隆冬,他卻因為被盤問的壓力而冒出冷汗。
警方證人是個壓力胖的中年人,他不苟言笑、神情嚴肅,他已經出席過無數次凶殺案的庭審。
他沒說什麼客氣話,直接開始推出證據:
“根據現場測量得到的體溫和其他因素,我們推定死亡時間為當天22:00至22:30,死亡發生在一瞬間,死因是頭部遭到鈍器重擊。”
西奧多·亞當斯調整呼吸,重新進入狀態:
“受害人的傷口有幾處?”
警方證人拿出一根長棍,在證據展示板上指示重點:
“有兩處遭擊打留下的傷口,其中一處是致命傷,另外一處擊打力度不重。”
受現在攝影技術的限製,相片的清晰度不高,可是瑪麗·史密斯的傷口仍然刺痛著陪審團的眼球。
他們本就是鄭辯知刻意選擇的——
腦子柔軟的中產白人。
其中同情心過於泛濫的人,甚至當場落下眼淚,為她向上帝禱告。
馬爾科·羅西原本僵硬地坐在被告席,此刻怔愣地仰頭望向那張照片。
因醉酒而混沌的記憶,似乎從此開始,漸漸清晰了一點。
並且越來越有實感。
他的嘴巴顫動了很多次,卻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
最終還是咬著嘴唇,移開視線,低頭不語。
看他這幅窩囊的樣子,更讓西奧多·亞當斯打心底裡厭惡。
他的視線掃過一圈,最後還是忍不住停在鄭辯知這裡。
他更憤怒了。
辯方律師依舊毫不在意!
甚至開始慢條斯理地撥弄鋼筆殼,似乎在場的一切都不如研究鋼筆的結構有趣。
這個落後文明的血脈,難道沒有絲毫因樸素正義,而產生的同理心嗎?
實在是下賤的豬玀。
西奧多·亞當斯無名火起,暗暗咬牙:
“瑪麗·史密斯的屍檢結果如何?”
警方證人繼續道:
“屍檢結果表明——”
“瑪麗·史密斯死亡時,血液酒精濃度比較高,應該死前有飲酒行為。”
西奧多·亞當斯點頭:
“請問你們到達現場之後,乾了什麼”
警方證人道:
“我們搜查了現場,拍攝了照片,采集了指紋。”
他一一展示。
西奧多·亞當斯深深呼吸:
“凶器是什麼”
警方證人堅定地回答:
“是一杆高爾夫球杆。”
他拿出了一個完全相似的模型,舉在法官與陪審團麵前。
高爾夫球杆頭部極其沉重,當他被一個成年男子甩出,爆發的力量十分致命。
陪審團員盯著它的尖銳部分,不免感覺後腦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