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此刻像毒蛇一般陰冷,仿佛隨時都可以鑽出車門要了伊桑·博加特的命。
鄭辯知更冷酷地把車門關上,阻隔他看向年輕記者的視線:
“約瑟夫·羅西,彆跟年輕人計較,你去向社區的夫人們搭話的時候,不也想要花錢解決問題嗎?”
“請你反思一下。”
鄭辯知早就耳聞《紐約太陽報》的名聲。
與它在大不列顛島的同名朋友相似,都是致力於給普通市民找樂子的商業報紙。
商業就意味著不嚴肅。
從它的初代主編開始,就喜歡在這片大陸上挖掘讓女人驚呼的故事,揚言以此來界定新聞的範疇。
完全就是早期的自媒體人做派。
鄭辯知對伊桑·博加特露出一個笑容:
“彆理他,他隻是比較喜歡用黑幫小說代替課本,學習說英語,所以顯得有些粗魯。”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會當著我的麵殺人的。”
伊桑·博加特顫顫巍巍地,並不相信。
剛剛隻是被約瑟夫·羅西掃了一眼,他就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命喪黃泉了。
而能給這樣一位殺手甩臉子的華裔,更不可能是一個善茬。
他早就聽說過紐約州的華裔黑幫勢力龐大,沒想到現在連西西裡人都任他驅使。
鄭辯知沒管伊桑·博加特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拿出自己的整理的案件材料:
“我叫鄭辯知,是本次案件嫌疑人馬爾科·羅西的辯護律師。”
“如果你想要本場庭審的細節,我們完全可以聊一聊。”
鄭辯知拋出一個,對於伊桑·博加特來說無比炸裂的消息:
“其實約瑟夫·羅西有一件事情說的也沒有錯。”
“作為記者,在得到現場的第一手材料之前,你不應該對於事實妄下論斷。”
“馬爾科·羅西現在並沒有被判處罪行,因為我方律師提出的質疑,導致案件的基礎事實證據出現了衝突。”
“檢察官西奧多·亞當斯主動選擇了休庭。”
原本一無所知的陪審團,被重新放入社會之中,那麼他們的偏向,完全可以被新聞報道所汙染。
鄭辯知讚美著伊桑·博加特所供職的報社:
“我認為《紐約太陽報》比任何一家報紙都更體貼平民大眾,在二戰之中慰藉了不知多少勞累的內心,為他們提供精神上的按摩。”
人被按久了,就會昏昏欲睡。
在最舒服的時候,什麼話都會聽進心裡麵去的。
《紐約太陽報》的受眾,與能實操政治文化理論的精英不同。
他們大多是年代識字的工人。
樂趣非常直接,就是愛看一些下三路的東西、生活中的大案、各個地方的黑幕。
越刺激、越炸裂眼球,就越好。
什麼道德不道德的,他們都不關心。
鄭辯知主動向伊桑·博加特伸出手:
“我同意接受你的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