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液體如果密度一樣,那麼形成的痕跡也是一樣的,這瓶模擬血液是我們實驗室按照人血液的密度來調製,可以最大程度還原血痕的形成過程。”
金發女子一放下心裡麵的壓力,又重新展現出積極的配合:
“那我需要做什麼嗎?”
史蒂夫·瑞德包容地笑了笑,他想,也許陪審團員們都是些素食主義者吧。
素食主義者總比凶殺犯好相處多了:
“很簡單,你幫我拿起紙板吧。”
“首先給諸位陪審團員們演示第一種血痕樣式。”
史蒂夫·瑞德站在法庭上,讓那位金發女子站在不同距離,向他拋灑手中的模擬血液。
模擬血液在空中展現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然後在白紙板上留下了各式各樣清晰而又刺目的痕跡。
這款模擬血液質量的確太好,陪審團員們抽動著鼻子,仿佛聞到了一種恐怖的腥味。
史蒂夫·瑞德的態度無比專業,也許是經常去大學裡麵開講座課的緣故,他的講解非常清晰且有條理,語調的頓挫很有趣味性,非常容易吸引彆人的關注。
他用一根教棍指著紙板上的痕跡,一一講解:
“大家看,這就是拋甩狀血痕。”
“拋甩狀血痕經常出現在鬥毆案件的現場。”
“沾有血液的物體,必須在運動中由於揮鞭樣的動作,將血液甩濺到某個物體表麵上,才能形成。”
“如果你們現在誰能上來用細長棍毆打我一下,你們再定睛仔細一看——”
“會發現血跡的直徑大小一般在4?8mm。”
他用了一個極其輕鬆的口吻描述,現場的人忍不住露出笑意,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法庭上打他呀。
史蒂夫·瑞德趁著眾人精神放鬆,緊接著引入一些硬核而專業的知識:
“典型的拋甩狀血跡的形態特點,為血跡呈弧形線分布,其弧線的起點血跡多為圓形,之後逐漸變為橢圓形。”
“大家可以注意看弧線的長短,這與沾血量的大小、運動的幅度以及運動力量的大小成正比。非常明顯。”
“拋甩狀血跡的形態還與拋甩出的血液與載體的距離有關,距離較近時,拋甩狀血跡可呈直線性,甚至呈片狀或者塊狀。”
隨後,史蒂夫·瑞德又給陪審團員們一一介紹了,浸染狀血跡、濺落狀血跡、噴濺狀血跡、疾走時滴落的血痕、流柱狀血跡、滴落狀血跡……
他的表現無愧於鄭辯知的讚美,連旁聽席上的記者都聽得入迷,筆尖在本子上一點一點,光聽知識去了,筆記都沒做幾行。
史蒂夫·瑞德很擅長調動氣氛:
“我已經將本案需要分析的血痕為大家一一展示。”
“我宣布你們已經是一位初級的血痕專家,可以一起來嘗試著探尋真相了。”
“在犯罪現場留下了不同的血痕,他們是客觀且真實的,有自己的語言,是死者為我們留下的最後禮物。”
“我們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通過智慧與敏銳,將之重新譯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