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江陵
江陵王衛節在得知衛言訓寒山戰敗後,便率兵馬撤回了江南,這屁股還沒坐熱乎便又聽說自己的二哥衛濟上書狀告齊觀謀逆。
此時此刻再加上這個罪名,就算是平日裡驕狂沒邊的衛節也不禁感到頭疼,齊觀之事若是放在平常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可現在寒山之戰大敗,陳繼慶三族坐罪,朝野眾臣噤若寒蟬,現在若是出麵保全齊觀無異於火裡澆油,誰知道皇帝會不會往他處聯想。可若是不不出手相救,齊觀多半是凶多吉少。
衛節思前想後權衡利弊,實在是不想為了一個齊觀在如此敏感的時期去冒這個險,最後隻能決定先觀望觀望,若是衛濟捕風捉影拿不出什麼實質證據,自己在背後使使力自不必說,若是齊觀辦事手腳不乾淨讓衛濟抓住了把柄,自己也隻能舍棄齊觀這個棋子,雖然現在自己實力強橫可還不是和老頭子翻臉的時候。
衛節想得到的衛濟自然也想得到,之前衛濟對齊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沒有一擊必殺斬草除根的把握,如今就不一樣了,衛援的雷霆之怒正愁沒地方發泄,這時候誰敢跳出來沒事找事。
更何況此次齊觀行險本就是被張簡逼的草草決定,事先根本沒有多想,他許諾給姒江的衣甲兵器和糧米數量本就不小,隻要細細查下來總能查到些蛛絲馬跡,如此一來正可謂是鐵證如山讓齊觀想狡辯都難。
三法司下派到南康的查案官員在鐵證麵前自然也沒做絲毫猶豫,當即便將齊觀一乾人等逮捕入獄。可萬萬沒想到拔出蘿卜帶出泥,順著兵器衣甲這條線竟然還將南康太守杜均扯了進來,這下可好官商勾結沆瀣一氣,一時間南康官員紛紛受到牽連,整個越州為之一振。
南章郡署
三法司的官員在大堂上居高而坐,一旁則是州署刺史府派來陪審的吳雲,幾人本來以為隻不過是個小案子,沒想到如今一下將南康的官員扯進來一大堆,更讓幾人驚懼的是那齊觀自知回天無力便大包大攬的將事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對衛節隻字不提還好說,可沒想到杜均卻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全給交代了,其中甚至還提起了不少案外之案,更是牽扯到了江陵王衛節。
一聽到這裡麵還有皇室的事,三法司的官員瞬間泄了氣,當即停止了審訊並將二人收監,轉頭立刻上書建康向衛援稟報此事。
齊觀一案牽扯到了皇室,三法司不敢有所隱瞞,第一時間就將南康的呈報遞了上去。衛援看到杜均的招供後氣的不斷咳嗽,在侍者的俯拍之下才有所緩解,隨後便大怒著將杜均的供狀撕成了碎片。
“這杜均如瘋狗一般攀咬,他想要乾什麼!告訴三法司的人此案到此為止不要再審了,二人之罪上天難恕既然證據確鑿即刻定案。”
旨意即下刑部尚書孫貞立刻來尋太尉成譯詢問該當如何定罪,成譯在聽了此事的來龍去脈後不禁搖頭苦笑道:“這個案子牽扯到江陵王、南海王、臨川王和南康大小官員勢族,陛下除非真的老糊塗了才會讓你們繼續查下去。如今既然陛下已經下旨,你等照辦便是,隻可惜這個杜均本是武陵大族出身,若是他的嘴能嚴一點或許罪不至死,可惜他的話太多了,他也不想想既然都扯出了江陵王,陛下又怎麼會讓他活著回到武陵。”
孫貞會心一笑:“下官明白了。”
很快太清帝衛援的旨意下達到了南康,既然皇上決定不再審理,三法司和刺史府當即就目前的罪狀對案犯做出了審判。主犯齊觀罪大惡極處以斬首三族連坐儘充入賤籍為奴為婢,杜均身為士族衛援自然需給他體麵,賜他自儘。
衛濟趁勢上表吳雲為南康太守,衛援當即準奏,自此越州淨清各郡徹底統屬衛濟之手。不得不說這次衛濟可謂是獲利最大,即除了齊觀又除了杜均收回了南康,更是得了齊氏商社的全部資產,真可謂是一箭三雕。
就在從晉安到臨川皆是一片喜氣洋洋之際,攪動這場大案的始作俑者張簡卻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閩縣的大山之中。
張簡手中提著一個籃子步履闌珊的走在山間的小道上,身後緊跟著的呂慶功本想要接過籃子可卻都被張簡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