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即將到來的盛宴(2 / 2)

勝算2 何常在. 78324 字 5個月前

風華倫長得還算周正,一身正裝,態度淡然而冷漠,身上有其父風正茂所沒有的儒雅之氣,不過就是涵養稍差了一些,一說話就是慍怒的表情。

趙宇瑞也開口了,他比風華倫更儒雅幾分,說話語速不快,慢條斯理的,很像官場中人:“華倫先彆急,既然馮所長問到了238房間,肯定不會栽贓我們。要不就是中間有什麼誤會,要不就是真有人做了什麼事情……”說話時,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沈偉強一眼。

沈偉強後背冷汗直流,關得真夠陰險,他今天好不容易和風華倫、趙宇瑞建立了關係,如果真因為此事被毀了,就太得不償失了。但又不得不說,他瞞著風華倫和趙宇瑞在背後黑關得,確實走的是一步險棋。但棋沒下好,眼見就要被關得反將一軍了。

“風華倫、趙宇瑞,不認識關得不要緊,是不是連我也不認識?”秋曲向前一步,露出了真容,“剛才有一個眼鏡男領著人到我的房間,說要讓我陪他去玩一玩,還是說他是238房間的客人。我就想,238房間有什麼大人物,連我也要調戲?原來是你們,我就想問問,風少和趙少,是哪位想讓我陪?”

秋曲一露麵,風華倫和趙宇瑞臉色都微微一變。可以說在石門的圈子裡,不認識他們的大有人在,但不認識秋曲的幾乎沒有。畢竟省委副秘書長的千金再加上曾經省電視台金牌主持人的雙重身份,彆人想不認識她都難。而且圈內人人知道秋曲是小辣椒,難纏得很,是以風華倫和趙宇瑞對視一眼,暗暗叫苦,怎麼就惹上了秋曲?

此時二人就更加心知肚明了,事情的背後恐怕是沈偉強的手腳,他們沒有必要為了沈偉強而得罪秋曲。儘管他們並不知道關得是何許人也,但關得能站在秋曲前麵,並且明顯是幾人中的為首者,他必有過人之處。

風華倫和趙宇瑞雖然被人稱為大少,但畢竟都是商人出身,行事風格和沈偉強大不相同,秉承的原則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對手多堵牆。二人不約而同地作出了相同的決定。

風華倫嗬嗬一笑:“秋姐說的哪裡話,我哪裡敢對秋姐不敬?今天的事情和我可沒有什麼關係,為了向秋姐表明清白,我現在就走,行不行?”

“我也走,秋姐也放我一馬。”趙宇瑞雙手合十,態度比風華倫還誠懇,“我一向敬重秋姐聖潔如仙女,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我和華倫今天是偉強的客人,客隨主便,聽偉強說話的心思還不夠,哪裡還有閒心去取笑秋姐?誤會,肯定是誤會。”

和風華倫隻管脫身的說辭不同的是,趙宇瑞的話,話裡有話,將問題全部推到了沈偉強身上。說是沈偉強的客人,言外之意就是台前幕後都是沈偉強的安排,和他沒關係。

沈偉強的臉色又灰白了幾分。

關得就說話了:“既然和風少、趙少沒關係,馮所長,就先讓他們離開,行不行?”

“好吧,你是事主,你說了算。”馮江倒也聰明,知道抬關得一抬,意思就是告訴風華倫和趙宇瑞,他看的是關得的麵子。

風華倫和趙宇瑞隨即就向沈偉強告辭,路過關得身邊的時候,風華倫淡淡地看了關得一眼,微一點頭,擦身而過。趙宇瑞卻停了下來,伸出手來:“剛才聽沈總說你叫關得?我叫趙宇瑞,不嫌棄的話,交個朋友了。”

“好,交個朋友。”關得對趙宇瑞的印象很好,和他握手之後,又交換了名片,趙宇瑞才微笑而去。

此時沈偉強的臉色已經蒼白了,偷雞不成不但蝕了把米,連鞋子都跑丟了。今天的事情,丟人丟大了,而且還不一定讓風華倫和趙宇瑞怎樣看他!

沈偉強幾乎恨死了關得。

等關得一行人回到賓館的時候,差不多晚上10點多了,馮江非想跟來,被秋曲罵跑了。不過馮江說什麼也要留下關得的電話,說以後一定要和關得交個朋友,他最佩服打手了——能打的高手被他簡稱為打手。

齊人之福

不幸的是,賓館的房間客滿了,幸運的是,關得沒退房,他的房間還在。三人一起到了關得的房間,說起今天的事情,秋曲對關得佩服得不得了,不但佩服關得身手了得,更佩服關得智慧超群,尤其是最後一出反間計,差點沒把沈偉強氣個半死。

“沈偉強的臉跟茄子一樣,我當時還想,再氣一會兒,會不會變成青椒?不過太讓人失望了,最後他又恢複了正常,臉皮厚得像城牆,沒救了。”秋曲眉飛色舞,還在興致勃勃地大講特講剛才的一幕,“我太崇拜你了關得,你的陰謀詭計,你的陰暗心思,就如一支毒箭正中沈偉強的心口,沈偉強除了當場吐血之外,沒有還手之力……”

“拜托,你用點兒正麵的詞語形容我好不好?什麼叫陰謀詭計,那叫足智多謀好不好?”關得打斷了秋曲的話,“還有,天不早了,你該回家睡覺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回去了?今天晚上我住賓館。”

“啊?”關得差點石化,看著房間中並不寬廣的兩張床,“你也住賓館,我住哪裡?”

“我和清影姐擠一張床,你自己睡一張,怎麼樣?和兩個美女同屋,美死你。”秋曲曖昧地一笑,“不過我可警告你,晚上你要是想享什麼齊人之福,小心我和清影姐一起把你五花大綁,然後塞到床底下。”

關得無語了,秋曲的想象力不但豐富,而且也太能折騰人了。

但秋曲說不走就不走,誰也不能趕她走,隻能將就一晚上了。關得卻沒有一點兒和兩個美女同居一屋的興奮,開玩笑,兩個美女擠在一張床上,他在一旁能睡踏實才怪。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辦,秋曲是成心害人。

今天算是當麵落了沈偉強的麵子,如此一來,他和沈偉強之間的過節兒就越來越深,怕是沒有化解的可能了。也罷,隻能前進不能後退了,主要也是沈偉強在省電視台家屬院項目上做得太絕了,非要橫插一手,哪怕損人不利己他也要去做,就彆怪關得不客氣了。

而且今天的事情沈偉強的手法更加惡劣,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就不怕真的傷了秋曲會惹怒了秋遊?不過一想也是,在沈偉強眼中,秋遊不過是一個省委副秘書長,遠不如他實權在握的市長老爸位高權重。而且如果下一步沈新由市長變成市委書記,離副省級就一步之遙了。

而省委副秘書長雖然也是正廳,但距離副省的位置比市委書記遠多了,市委書記在省委領導心目中的分量,遠不是一個副秘書長所能相比的。沈偉強不把秋遊放在眼中,仔細一想也符合常情。

按照正常的升遷順序,秋遊彆說不如沈新了,甚至連月國梁也有所不如。

想到月國梁,關得心中又沉重了幾分,正好秋曲去洗澡了,他就問坐在一旁發愣的月清影:“清影,月伯伯還在石門?”

平常月清影話少,關得也習慣了她的沉默,但今天和秋曲一直在一起,就愈發襯托出她的清冷,似乎自始至終,她說出的話都沒有超過三句。

“啊?還在,應該還在。”月清影正坐在一旁沉思,手托腮,眼迷離,不知道想什麼想得入了神,她一下驚醒過來,說道,“我打電話問問。”

月清影拿出手機,打通了電話:“爸,忙完了?沒事,就是問問你好不好,我和關得都在石門。關得說,他想和你見個麵,有事情要當麵說說。好吧,明天再聯係。”

“他說明天還有一個會要開,大概中午才能結束,結束了就沒事了,中午可以一起吃飯。”月清影終於察覺到了什麼,印象中,關得從來沒有這麼迫切地要和月國梁見麵,她一時緊張,“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爸爸怎麼了?”

“現在說不好,見了月伯伯才好說。”關得不想讓月清影過於擔心,就說,“應該沒什麼大事,但我不放心,想和月伯伯見上一麵,好好觀察一下。”

“嗯。”月清影點了點頭,目光望向了衛生間,聽到裡麵傳來的嘩嘩的水聲,隱約還有秋曲的哼唱聲,她幽幽地說了一句:“我在想,或許我真的不適合你,你和秋曲才是天生一對……我比你大,又不會說話,更不會待人接物,在事業上對你幫助不大,也不是會持家的賢妻良母。”

或許是今天的事情刺激了月清影,她的情緒十分低落。也是,在關鍵時候她隻能躲在關得的背後,既沒有秋曲一樣的潑辣和勇氣,也沒有秋曲呼之即來的關係網。她以前一直感覺自己還是一個不錯的女子,但現在卻越來越覺得離關得遠去了。

關得成長得越快,她和關得之間的距離就越遙遠了。

關得搖頭一笑:“你胡思亂想什麼?我現在隻以事業為重,婚姻上的事情,30歲之前先不考慮。”

“我明白了……”月清影雙眼如水,滿臉憂傷,“你30歲時,我34歲,女人的青春年華已經消失不見,我不知道會老成什麼樣子,就更不配你了。其實你不必這麼含蓄地告訴我,你不會和我在一起,我能承受。”

關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好錯亂了:“我和秋曲也未必般配,還有碧悠呢。”“也是,我忘了碧悠了,碧悠才是最適合你的小妻子,溫柔賢良,又會持家。其實以你的能力,找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妻子最好不過了。我和秋曲,都不過是你生命中的路人。而且你來單城時,最先認識的就是碧悠,也正應了一句話——緣分天注定。”

“其實也未必。”秋曲一邊擦頭發,一邊從浴室出來。她隻圍了一條浴巾,而且隻在腰間簡單一係,下麵露出白生生的大腿,甚至連鞋都沒有穿,還可以明顯看出她上身裡麵的真空。她也不怕走了春光,就徑直坐到了關得的對麵,“關得和碧悠未必就合適,碧悠哪裡都好,就是有點小心眼,愛吃醋。要想當關得的女人,就得大度,因為關得命犯桃花,以後女人緣很多。如果受不了他身邊女人圍繞,要麼彆當他的女人,要麼就得氣死。”

關得一驚,難道秋曲也會相麵之術,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命犯桃花?”

秋曲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你一臉色迷迷的色樣,以後肯定見一個愛一個。”

關得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色迷迷了?你都露出大腿了,我都沒看,還說我色,你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啊!”秋曲一驚,急忙並了腿,低頭一看一切如故,知道上了關得的當,大怒,拿起毛巾就扔向了關得,“流氓,色狼,開什麼玩笑不好,開這種少兒不宜的玩笑。”

月清影說道:“彆鬨了,說是要商量正事,怎麼總是打鬨?”

秋曲住了手:“也怪了,我和他一起要是說正事,就越看他越順眼,要是一閒下來,就總覺得他不順眼,我是不是有什麼強迫症了?算了,不說了,說說工程的事情。”

工程是拿下了,等於是萬裡長征走出的第一步,後續的事情還有很多,資金墊付問題,建築施工隊問題,等等。雖然濱盛的業務範圍包括建築施工,但剛成立的濱盛不可能自己再組建一家建築施工隊,而基本上沒有房地產公司會自己成立建築公司。那麼是讓單城的建築公司施工還是從石門找技術力量更雄厚的建築公司施工,就是第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其次,在工程款的下撥問題上,也需要再繼續運作。按照規定,入場之後第一筆工程款就要到位,大概是總造價的30%,但如果能提高到35%或是40%,前期的資金壓力就會大大減輕。而現在,濱盛最缺的就是資金。

應該說,每一家房地產公司都缺資金,沒有一家房地產公司開發項目是有多少錢辦多少事,往往都是手裡有一個億就要開發10個億的項目。缺口哪裡補?銀行貸款。

問題又來了,濱盛是單城的公司,承接的是石門的項目。如果在單城貸款,單城市府不支持,月國梁就不好發話,畢竟項目不在單城,不能給單城的經濟作貢獻。如果在石門貸款,石門的關係不熟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石門的銀行也不願意貸款給一家外地的公司。

兩難境界。

三個人商量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先從單城貸款,畢竟單城是大本營。等在石門站穩腳跟之後,逐漸將濱盛的重心轉移到石門,甚至可以重新在石門注冊,成為石門的房地產公司。

“以後來石門發展,秋曲,就得全靠你了。石門的關係網,得靠秋秘書長了。”關得對秋曲說道。

秋曲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倒想指望我爸,可是我爸說,他指望不上。他是副秘書長,沒實權。他說的話,就是省委大院的一股輕風,輕風拂麵,刮過就算,在省委大院起不了波瀾,也出不了省委大院的大門。”

關得自得地一笑:“此一時彼一時,也許不用多久,秋秘書長的話就有分量了。”

“我不信,我爸沒多少後台,他在京城沒人,想升到副省級,我看這輩子是沒指望了。”秋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了,睡覺。清影姐,我們又回到以前睡一張床的快樂時光了,不過掃興的是,同屋還有一個臭男人。”

關得哈哈一笑,沒理秋曲,洗澡睡覺。

半夜忽然覺得冷風嗖嗖,睜眼一看,原來是窗戶沒關,關得起身去關窗戶。他睡在裡側,月清影和秋曲睡在靠近窗戶的外側,他必須繞過二人的床才能關窗。

無意中看了一眼,秋曲朝外,月清影朝內,二人同床而眠,就如花開並蒂蓮。兩朵美不勝收的姐妹花並排躺在床上,秋曲美豔,月清影嬌豔,竟讓關得看得失神了片刻。

不是所有男人都有如此福氣,可以同時欣賞到兩個絕色美女的甜美睡姿。本來關得一直不明白,性格差異巨大的秋曲怎麼就和月清影成了至交好友,現在才明白過來,兩個人睡著之後的姿勢太一致了,都是仰臥,都是雙手放在身側,都是微微蜷了雙腿,此時的二人才真如一對姐妹一般。

關得關了窗戶,又細心地為二人蓋了被子,才上床沉沉睡去。

翌日,關得開車,二女坐在車後,先是在項目所在地參觀了一下現場,又到辦事處視察了裝修進展,最後又考察了石門幾個有名的在建項目。幾人心中大概就有了意向,下一步的前景就越來越清晰了。

中午時分接到了月國梁電話,說他脫不開身,要和彆人一起吃飯,如果下午方便,可以一起回單城。關得算算時間,也該回去了,就點頭同意。

剛和月國梁通話完畢,幾人準備去吃飯,秋曲就接到了安世民的電話。安世民提了要請她和關得吃飯,態度十分熱情,而且還是非請不可的架勢,秋曲就答應了。

安世民的宴請也安排在了花錦園。

到了花錦園,來到了228房間,安世民和一人正在等候。是一個30歲左右的男子,長得魁梧結實,濃眉大眼,安世民介紹說:“關得、小曲,我介紹一下,趙立軍,南力建築公司總經理。”

關得和秋曲對視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安世民要介紹建築公司給濱盛,確實是一隻老狐狸,剛渡過危機就想橫插一手。不過以後撥款問題還用得著他,也隻能先看看再說。

關得和秋曲倒沒什麼表示,熱情地和趙立軍握手,月清影卻臉色一沉,立刻就表現出不愉快的表情。趙立軍也是場麵人,點頭哈腰地遞上名片,態度十分恭謹。不過在遞給月清影名片時,月清影沒接,這讓他的臉色稍微變了一變。

“這位是?”安世民淡淡地看了月清影一眼,微帶不悅地問道。

“她是月清影,濱盛的董事長,也是我的姐姐。”秋曲借抱了抱月清影的肩膀,“月姐姐和我是校友,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他爸爸也和我爸爸也是好朋友。”

秋曲有意在暗示什麼。

共識

果然,安世民態度大為緩和,又多問了一句:“月董事長的爸爸是?”

“月伯伯是單城市常務副市長。”關得看出了安世民因人而異的勢利性格,就直接點出了月國梁的職務。

“怎麼不早說?”安世民立刻就笑了,“我和月市長也有過幾麵之緣,還坐在一起喝過酒,也算認識了。要是真論輩分,清影,你還得叫我一聲安叔叔。”

月清影剛才被秋曲一抱,也明白了什麼,場麵上的事情該應酬的必須應酬,就順勢叫道:“安叔叔。”

安世民才完全笑開了懷:“都不是外人,都是自己人,就不要拘束了。來,上菜。”

吃飯間,安世民隻字不提工程上的事情,隻含蓄地說幾句感謝關得的話,還和關得碰了幾杯,然後就是天南地北地拉家常,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氣氛熱烈而和諧。關得就順著他的話向下說,還講了幾個古代的誌怪故事,比如不死草和火浣鼠,以及夜明珠和斷玉膏等等,大部分是《山海經》上記載的能人逸事。場麵上的事情就是聊一些共同的話題,既然安世民愛聽,關得就放開了說。

說著說著,就又講到了相麵之上,安世民感慨道:“中華民族的文化博大精深,許多不傳之技都失傳了,太可惜了。流傳下來的許多奇異書籍,比如《推背圖》和《燒餅歌》,都多少應驗了些。”

關得笑道:“預言術太高深了,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相比之下,相麵就簡單一些。相麵隻看一個人的氣運,而預言則要觀天象推演國運,非人力之所為。”

既然談到了相麵,安世民就又問:“說到運氣,本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在生活中又無處不在,誰敢說自己不相信運氣?就算他是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得承認運氣的重要性。就算在官場,如果沒官運,也是事事不順。小關,你說說看,我以後的運氣會怎麼樣?”

安世民就是喜歡繞來繞去的性格,關得明明知道,也得陪他繞,有些事情點破了就沒意思了。但要說安世民今後的運氣,關得還真不好開口。

“其實運氣有起有落很正常,行運時,要多積陰德,才能在黴運時迅速擺脫困境,不至於越陷越深。安台長最近一段時間要多注意小人作祟,要少說話,低調做事,相信很快就能撥雲見日。”關得儘量說得含蓄一些,說得太直白了,不但泄露天機,而且還有故意恐嚇之嫌。

即使如此,安世民還是嚇得不輕:“怎麼了,怎麼了小關,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

“其實也沒什麼,還是邰小魚事件的後繼影響。”關得心想,不好意思了安台長,邰小魚事件的後續影響是他一手策劃的,要的就是繼續拉沈偉強下水,從而由沈偉強運勢走低而波及沈新。

是該主動出手還擊了,現在關得正麵被沈偉強步步緊逼,暗中又被畢問天出手牽製,再不主動還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拖入泥潭了。邰小魚事件是一個不錯的***,可以充分用來大做文章,如果不放手去搏上一把,就太錯失良機了。

至於安世民是不是真舍得邰小魚受屈或是承受更嚴重的後果,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還有什麼後續影響?”安世民十分不解,“台裡已經定下了基調,不會把事情鬨大,要不影響不好。”

“後繼影響應該超出了省電視台的範疇。”關得十分篤定地說道。

“啊?”安世民吃驚不小,“到底是怎麼回事,小關你能不能說得明白一些?”

“具體我也不太好說,反正就是覺得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關得不好明說,又要含蓄一說,要的就是在安世民麵前製造神秘感。安世民此人,小人不可得誌,要讓他時刻懸著一根弦才好,否則,一旦讓他覺得危機過去,就會翹尾巴了。

安世民臉色沉了下去,明顯流露出不悅的神情,氣氛就有點冷場。關得不以為意,故意不理會他,就和趙立軍說起話來。趙立軍談吐倒進退有度,讓關得對他好感大增,心想,就算他是安世民介紹的人,如果脾氣相合,用他施工也無妨。

安世民起身前往洗手間,他走之後,氣氛又重新活躍了許多。趙立軍的態度也大為轉變,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關總,其實我和安台長也不是很熟。他說有一個項目可以為我介紹一下,有工程承接當然要趕緊來了,沒想到是這樣的場麵……關總,先不提工程的事情,既然有緣坐在一起,就先交個朋友。”

這話說得有水平,關得暗暗讚許,顯然趙立軍看出了端倪,知道安世民為人不可靠,也清楚最終誰會掌握主動權,就積極靠攏了。關得就客氣幾句,話題就轉移到了工程上麵,幾句話一說,關得大概可以斷定趙立軍在工程方麵很有一套,人品如何先不說,施工上麵就很值得信任。

關得又暗中運用相術觀察趙立軍——有識人之明就有這樣的便利,不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接觸就可以大概斷定一個人的品行和為人。而品行和為人,則是經商之中選擇合作夥伴最關鍵的因素。

趙立軍濃眉大眼,雙眼有神,鼻直口方,乍一看是性格直爽的為人。從寬闊的兩肩和厚實的雙耳,初步可以確定,他有擔當,做事情有分寸。關得還不放心,又沉下心來觀察了趙立軍的格局,終於放心了。不管趙立軍今後的發展前景如何,至少現階段他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商業夥伴。

等安世民回來的時候,關得和趙立軍的聊天也接近了尾聲,達成了初步共識,當然,一切都是在繞開安世民的前提之下。秋曲和月清影雖然在一旁竊竊私語,但實際上二人對關得直接挖了安世民的牆腳暗暗欣喜,隻不過秋曲此時還不明白,關得有什麼後繼手法可以製約安世民,在工程撥款上麵,安世民還是有相當大的決定權。

安世民出去的時候,臉色陰沉,回來的時候,臉色焦急,一進門就急急說道:“關得,又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關得明知故問。

“剛聽到消息,省紀委方麵也收到了舉報信,舉報邰小魚和沈偉強亂搞男女關係,你說這叫什麼事兒?邰小魚和沈偉強都不夠級彆,省紀委哪裡有閒工夫管一個節目主持人和一個市長公子的生活作風問題?更何況,一個未婚,一個未嫁,頂多就是正常的談戀愛而已。”安世民愁容滿麵。

關得笑笑:“說得也是,既然該不著省紀委管,誰愛舉報誰就舉報去,安台長就當看笑話好了。”

“可不行。”安世民一臉焦慮,“我收到的內線消息說,舉報信的內容有點敏感,涉及沈市長,引發了不小的議論。說是沈市長……”

話說一半,安世民急忙閉了嘴,話多了,一激動差點把不該說的說出去。

秋曲和月清影對視一眼,悄然一笑,關得真行,一紙舉報信又捅到了省紀委,不但拉了沈偉強下水,還牽連到了沈新。同時,又讓安世民頭上懸了一把劍,誰也不知道被省台按下去的邰小魚事件,會不會突然發酵再連累到他的身上。

再看看安世民剛才的得意與現在的小心的巨大反差,確實是小人不可得誌的嘴臉,秋曲忽然沒來由地無比鄙視安世民。要不是為了工程,她才懶得和安世民這樣的貨色打交道。不過也好,就讓關得好好治治安世民好色、貪婪的毛病。

飯後,安世民和關得告彆時,欲言又止,關得就主動替他說出了他想說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安台長,省紀委的舉報信,和我沒關係,說不定是沈新的政治對手想借機打擊他的威望。家屬院的項目,等工程預算出來後,我會親自和趙經理核算一下,碰個頭。”

趙立軍接手了施工,安世民有好處可得,也是他今天介紹趙立軍和關得認識的主要意圖。但現在,他達成了心願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憂心忡忡地說道:“我現在就是擔心萬一省紀委非要追查下去,最後又牽涉到我,那就麻煩了。省裡不比台裡,台裡都是自己人,好說話,省紀委要是查人,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關得當然明白安世民又想求助於他,但他現在不能給安世民明確答複了,就含糊其辭地說道:“也未必會影響到安台長的運氣……不過安台長最近最好低調、安定,樹立一個踏實工作、顧家的好男人形象。”

安世民老實了,重重地點了點頭:“小關呀,你年紀輕輕,看事情總能看得這麼透徹,我佩服你。我家那位更是對你佩服得不得了,就這麼說了,以後我家就是你在石門的家,隻要你人在石門,就一定要來家裡吃飯。”

這近乎套得水平非同一般,關得連連應下,送走了安世民,又和趙立軍握手告彆。人都走了之後,秋曲才開口說話:“哎呀,真是累死我了。剛才的一頓飯吃得我是心驚肉跳、生不如死,以前我總覺得我的智慧超群,不比男人差,剛才和你們一對比,我才發現論陰險和心機,還是比你們差了太遠。唉,天生就是陽光燦爛的命,當不了壞人了,可悲。”

秋曲可是憋壞了,半天沒說話,一說話就是長篇大論,眼見她還要說個沒完,關得就打斷了她的牢騷:“秋曲,我一會兒和清影回單城,你先和趙立軍接觸一下,他的為人沒問題,主要看他的施工隊伍的技術力量是不是過關,再看看他以前都承包過什麼工程。家屬院項目是濱盛的第一個項目,必須打一個漂亮的勝仗。”

“遵命,關總。”秋曲嗬嗬一笑,“可是趙立軍是個男人,我一個人和他接觸,孤男寡女,會不會不太好?”

“彆調皮了,你從小到大如果還沒有學會應付男人的技巧,你就不是舌綻蓮花的秋曲了。”關得一擺手,“不出意外,幾天後我和清影就會再來石門,你也催促辦事處的裝修加快進展。要不一來石門就住賓館,花錢不說,總是不方便。”

“行了,我知道了,下次再來要是辦事處還沒裝好,我就先找一個住處,你不用操心了。”秋曲揮揮手,從關得手中搶過車鑰匙,“車歸我開了,這幾天我想辦法弄一個省委牌照,你反正有清影姐的車可以坐,回見。”

不等關得答應,秋曲風一樣跑了,關得隻好無奈地搖頭,好在車是濱盛的車,他是總經理可以開,秋曲是副總經理,也可以開。

月清影收起電話,說道:“爸爸一會兒過來接我們……可是我也開了車,怎麼辦?”

“讓司機開你的車,我來當月伯伯的司機。”關得笑了笑,此時陽光正好,秋意正濃,他被陽光曬得有點心思恍惚,忽然就伸出胳膊抱了月清影一下。

月清影受到驚嚇一樣跳開:“你要死了,這麼多人,你不怕丟人呀?”

關得哈哈一笑:“又不是偷情,怕什麼人多?我在想,有時男女關係也挺有意思,沒有結婚的男女再怎麼談戀愛,也沒關係,結婚之後,再有婚外戀,就是生活作風問題了。尤其是政府官員,不能有生活作風問題,一旦被人抓住,就是汙點。但古人除了正妻之外,都有小妾,而且還要呼朋喚友結伴去會歌妓,還自詡為真文士自風流。縱然這樣,古人也很少出現什麼生活作風問題。想想社會發展到今天,男人反而被限製得死死的,不知是社會的進步還是倒退?”

月清影像不認識關得一樣看了他半天,忽然臉色一寒,冷冷說道:“關得,你彆想給我灌輸什麼男人就應該左擁右抱的思想,我對你就一個要求,你要愛就愛我一個,要麼就彆愛。如果你和秋曲在一起了,我祝福你。但你彆以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會美夢成真!”

關得迷糊了:“昨天晚上怎麼了?”

運勢衰減

“昨天晚上我和秋曲睡一床,你睡一床,你肯定在想,要是三人睡一個大床就更好了,是不是?”月清影直視關得的雙眼,就想看看關得有沒有心虛。

關得一點兒也不心虛,因為他確實沒想要三人大被同眠,所以他淡定地一笑:“沒想。”

“想不想反正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你如果想娶我,我會答應嫁你,但你必須一夫一妻;如果你娶了彆人,愛怎麼花心就怎麼花心,就和我無關了。”

關得點點頭,沒有說話,目光望向了明淨的天空。秋高氣爽的季節總是讓人心情遼遠,並且容易想得長遠。剛才聽了月清影的話,他表麵上無所謂,其實心中還是起了波瀾。

在單城最落魄的時候,他最先結識的是何爺,然後是碧悠和月清影。如果說何爺是他的人生導師,碧悠是他的親人,那麼月清影就是他在事業上的助跑。甚至毫不誇張地說,沒有月清影一係列的商業運作,就沒有他在事業上初獲成功的今天。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對月清影是有感情,卻還沒有達到非她不娶的程度。他也很感謝月清影,但感謝不等於感情,再者大家心裡都清楚,在月清影找他合作,讓他當商業夥伴的時候,出發點也不是基於感情,而是利益。

人都是感情動物,接觸久了,日久生情也是世間常事,他和月清影之間的感情,朦朧而純真,不是初戀勝似初戀。他是有一場刻骨銘心的初戀,可惜夭折了。月清影也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雖是單戀,但也總算愛過一回。兩個人在一起,究竟有多少是出於同病相憐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關得不會去無聊地猜測月清影對他的感情,他相信月清影一旦動情,必定癡心不改,不會回頭。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雖然對月清影也有喜歡,卻不敢過多地投入,生怕萬一惹得月清影為他空候一生就是誤人誤己了。以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和月清影保持距離好了,她不比秋曲,有時和秋曲鬨鬨,秋曲不會當真,月清影卻會認真。

等有一天,如果到了他真覺得非月清影不娶的時候,他再和她認真好了。

月清影也察覺到了關得的異樣,或許覺得自己過於緊張了,就想緩和一下:“剛才我的話可能有點生硬,你彆往心裡去。我的意思是說,我是一個對感情認真負責的人,也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

“我理解。”關得點了點頭,“完美主義者往往是悲觀主義者,因為追求到最後才會驀然發現,世間上沒有完美的東西,包括人和事。”

“或許吧,但我想試一試。”月清影難得地笑了,“其實在我眼裡,如果你不花心,你就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關得也笑了:“我花心嗎?好像你是第一個說我花心的人。我是未婚青年,在沒有選定自己的終身伴侶之前,我希望慎重再慎重一些。”

“我明白。”月清影低下頭,不說話了,在心裡又默默地說了一句,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選擇,我卻沒有了。等你30歲時,我就34歲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時期已經過去了,到時你還會娶我?肯定不會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何其不幸……

月清影女人的纏綿心思,關得當然猜不到了,他看到月國梁的專車徐徐駛來,立刻疾步向前。自從得知月國梁運勢衰減之後,他期待和月國梁見麵的心情太迫切了。

隻不過關得沒有想到的是,他匆忙而去的身影卻讓月清影心中一片悲涼。月清影驀然感覺,關得更在意的其實是她爸爸的官位,而不是她的感受。

當然,如果讓關得知道了月清影的心思,他會無奈苦笑。比起月國梁運勢繼續衰減下去所帶來的一係列不利影響,他和月清影之間的感情不能說不重要,至少可以先放上一放,輕重緩急要分得清楚。

月國梁沒有下車,隻是打開車窗和關得說了幾句話,然後擺了擺手,司機和秘書就下了車,坐到了月清影的車上。隨後,關得坐在了司機位,月清影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汽車一路向東駛往高速,坐在後座的月國梁閉目養神,神情疲憊。再仔細觀察的話,他的麵容似乎籠罩在一層黑氣之中一樣,氣運低到了極點,運勢衰減的速度也在加快。

關得吃驚不小,心想,此次石門之行,估計月國梁聽到的全是不好的消息,他本想問幾句什麼,見月國梁實在是不想開口,就隻好先壓下了心思,默默地開車。

月清影此時也注意到了月國梁的異常,也明白了關得幾次三番要和月國梁見麵的用意所在,不由心中暗暗自責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不但不夠關心爸爸,還埋怨關得隻關心爸爸的官位,太小心眼了。她越想越後悔,就扭頭看了關得一眼,見關得專注開車的神情十分堅毅,心中又是一動。

車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南下,速度不快,一直控製在120的時速以內。關得和月清影隻用眼神交流,一直沒有說話。不多時,車內傳來了輕微的鼾聲,月國梁竟然睡著了。關得心中一緊,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一些。

“關得……”月清影遲疑了一下,“爸爸會不會出什麼事?”

“暫時不會,頂多就是工作上的不順利。”關得安慰月清影道。其實他心裡也沒底,如果真是涉及高層,他連秋遊的格局都看不透,怎麼幫月國梁?

真的很有必要突破現在的境界了,可惜,何爺又不在身邊。而且何爺也說了,他在相師的境界有可能一陷十幾年無法突破,除非找到他的親生父母。

此時,關得才真正清楚了為什麼他的親生父母的下落如此重要,為什麼何爺一再親自出動去尋找他的親生父母,原來問題的真正症結就在於此。說來他還是不如何爺想得深遠,但問題是,萬一他的親生父母尋找不到怎麼辦?如果他一直困在相師的境界之中,那麼他就無法再憑借自身的優勢來從容地和廳級以上的官員打交道了。

失去了可以看透他人格局的能力,他的遊刃有餘的本領就要大打折扣了,雖說相麵之術仍在,但隻看到一個人先天麵相不看後天格局,尤其是到了廳級以上的官員,很容易失之偏頗。

關得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迫切地盼望著何爺的回歸,更希望能有親生父母下落的好消息。

車到牛城服務區,月國梁醒了,輕輕咳嗽一聲:“到服務區停一下,透透氣。”

此時已經是下午3點多鐘,午後的秋日陽光已經沒有了威力,傾瀉在秋日原野的大地上,呈現勃勃生機,令人心情舒暢。但月國梁顯然沒有因秋日美景而舒暢半分,下了車,依然愁眉不展。

月國梁一人到一邊獨自抽煙,關得想跟過去,秘書孟慶文說道:“關哥,讓領導一個人靜一會兒,他心情不好。領導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安靜。”

關得就和孟慶文聊了幾句,雖然關得和月國梁關係不錯,和月清影關係更好,但孟慶文還是恪守了一個秘書的本分,沒有透露月國梁為何不開心,隻是含蓄地說到在省裡的會議開得很不順利。

除了省裡的會議不順之外,月國梁在來省裡開會之前,在下麵區縣的工作視察,也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如果說在下麵受到了陽奉陰違以及在省裡受到了冷遇和冷板凳,倒還不至於讓月國梁如此悶悶不樂。為官之人,早就見慣了渾濁事,一點小打擊就能讓月國梁垂頭喪氣?那不是一個在官場浮沉了幾十年的老官場的正常姿態。

重新上路之後,月國梁恢複了少許精神,不再無精打采地睡覺,而是打開了話匣子。

“關得呀,我聽清影說,你最近一直急著見我,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什麼?”月國梁用力靠在後座上,眼神之中依然沒有什麼光彩,隻不過狀態比之前好了許多。

“應該是有一些什麼變故,導致了月伯伯運勢下降,而且下降的速度驚人,我想可能是被人暗算了。”車上隻有他和月清影、月國梁三人,關得見現在事情緊急,就沒再隱瞞,說出了實情,“月伯伯最近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唉,不順心的事情太多了,你應該問,最近有什麼順心的事情,我還可以直接告訴你——沒有。”月國梁歎息一聲,忽然驚問了一句,“誰會暗算我?”

“不是有意瞞著您,是您沒必要知道。不管是誰,您隻需要知道他是一個比我高超的人物就行了。不過他再高超,也需要借助事件來表現出來,就是說,他需要用一件又一件不順利的事情來堵您的路……”關得並沒有完全說實話,是怕嚇著月國梁。如果是他出手,確實是需要用具體事件來破壞彆人的運勢。但到了運師境界,就不必非要借助外力,直接就可以通過暗中走方位行五運來改變月國梁的運勢。

上次何爺就直接改變了李東從的運勢,不過何爺是替李東從逆天改命,而如果畢問天出手的話,肯定也是替月國梁逆天改命。所不同的是,何爺是提升李東從的命運,畢問天則是減弱月國梁的運氣。

關得沒敢直接告訴月國梁真正的高人可以害人於無形之中,是怕月國梁背負沉重的心理負擔,不但於事無補,還有可能反向推動月國梁更快速地消耗運勢。再者,其實關得也清楚一點,畢問天對月國梁出手,不會直接采取走方位行五運的手法。

走方位行五運的手法雖然見效快,但反作用力也大,一不小心就會損耗自身的功力。月國梁不是畢問天的主要對手,而且以月國梁的級彆,也不值得畢問天親自動手。畢竟畢問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保留自身功力,以便應對突如其來的危機。

另外,畢問天劫難將至,也不敢輕舉妄動。背後對人出手,稍有不慎,會提前引發劫難,他才不會做出任何危及自身安危的事情。綜合分析之下,隻可能是畢問天經過精心推算,暗中調動天地平衡之力,巧妙引導跟月國梁不和的各人的運勢,然後借機將月國梁封殺。

“下去視察工作,視察礦區的時候,突然就塌方了,還死了幾個人,真是晦氣。”月國梁搖頭說道,“你也知道,人在官場,很忌諱一些事情的。視察工作的時候又塌方又死人,我一走,背後就有人議論,說我是掃把星。我也沒往心裡去,隨便彆人在背後飛短流長吧。誰知到下一個地方視察工作,又遇到了上訪,還砸我的車,就讓人實在是窩火了。”

月國梁一共視察了三個區縣,一個區出了塌方事故,死了三個人;一個縣遭遇上訪,砸了車還傷了他幾個隨行工作人員;到最後一個縣時,本想走馬觀花提前結束視察,沒想到書記和縣長在向他彙報工作時,大倒苦水,完全不按照他的思路開會。彙報時還隱含對他上任之後調整的政策的指責和不滿,讓他當場大怒,拍了桌子。

但拍了桌子也無用,書記和縣長賠著笑臉,還是繼續大倒苦水,說是工作怎麼怎麼不好開展,除非怎麼怎麼才行。意思是隻要月國梁推翻他先前的決策,工作就會一切順利,如果不推翻,對不起月市長,工作進行不下去。

月國梁最後無功而返,三個區縣的工作視察成為笑話,回到市委,他的威望一落千丈。市委之中風傳他雖然坐上了常務副市長的寶座,但卻能力不夠,德不配位,很快就要坐冷板凳了。

僅僅是市委的流言飛語也就算了,月國梁也知道他從副市長一步到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跨度不小,惹了許多人眼紅,不一定有多少人在等著看他的笑話。可他偏偏要做出樣子給一些見風使舵的小人看看,他就是要證明自己能坐穩常務副市長的寶座。

但省裡的經濟會議,讓他再次遭受了當頭一棒。

個中意味

本來省裡的經濟會議要求由各地市的市長參加,沈新以有事脫不開身為由,讓月國梁代勞。常務副市長代替市長開會是常事,不足為奇,月國梁也就沒有多想。不料到了省裡一開會才知道,原來單城今年的經濟形勢吃緊,許多促進經濟發展的政策沒有落到實處,省裡對單城的工作是不滿。月國梁哪裡是替沈新開會來了,根本就是替他受過來了。

替市長受過也沒什麼,如果事先溝通好了月國梁也可以理解,但沈新壓根就沒提,擺明是要擺他一道,這就讓月國梁十分惱火。他明麵上很配合沈新的工作,在沈新和盧傑俊的對峙中,基本上表現出不偏不倚的態度。他對沈新夠意思,沈新卻暗算他,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更不地道的是,省領導會後專門找月國梁談話,就單城最近的發展勢頭不太明朗提出了尖銳的批評。不但批評了單城市政府班子人心不齊,還重點批評了月國梁作風散漫,在擔任常務副市長之後,沒有切實負起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的重擔,許多工作不到位。最後,省領導還含蓄地暗示,希望月國梁潔身自好,不要縱容子女利用職權之便,開辦公司,以權謀私……

月國梁差點沒氣得七竅生煙,他利用職務之便以權謀私?沈偉強的偉宏房地產公司在單城大包大攬,幾乎每一個重大項目他都要雁過拔毛。而且凡是他看中的項目,要麼市裡壓下不批,要麼通過各種渠道最後還是流到他的手中,他不發話,誰也彆想開工。要說單城誰是最大的以權謀私的領導,非沈新莫屬。

月國梁直到此刻才完全明白過來,從他到下麵視察工作,到來省裡開會,自己被人擺布得團團轉。彆人早就布好了一個大局,就等他跳進去,不但要弄他雙腿都是泥,還要從頭到腳潑下一盆臟水,將他澆成落湯雞。

最讓月國梁心情低落的是,他特意在石門拜會了他的老領導。老領導告誡他,最近有一股妖風在刮,省裡有人在打他的小報告,要他最近低調一些,最好少說話,也少插手各項事務,等風頭過後再說。

月國梁心中不服,他當上了常務副市長,還要低調做事埋頭做人,這不是和以前一樣?常務副市長的權威體現不出來,又會被人嘲笑為無能,他以後還怎麼在市府立足?月國梁越想越明白,看來是有人想削弱他的影響力,不想讓他在政府班子說了算。

帶著無比鬱悶的心情打道回府,月國梁的情緒低落到了最低穀。他現在確實有些迷茫了,到底回去之後要怎樣開展工作?是將大權拱手讓人,從此甘願被人擺布,還是奮力一躍,和沈新等人抗爭到底?但他拿什麼去抗爭,就連老領導也讓他低調了……

月國梁的話就如一聲聲暮鼓一樣的沉悶,重重地擊在月清影的心上,讓她感覺如掉到水中樣無力而喘不過氣。在她心中,爸爸一直是無所不能的代表,沒想到,爸爸現在進退維穀,處境是如此艱難。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爸爸,更不知道該怎樣幫爸爸解圍。

車內三人,一時都沉默了,隻有汽車隆隆奔駛的聲音。月清影凝眉不語,月國梁閉目不言,關得卻是雙眼關注前方,專心開車,似乎也沒了主意。

月國梁本來對關得能否替他解圍不抱希望,但在關得似乎一切儘在掌握的自信之下,他以為關得對他就算沒有實質性的幫助,多少也會有幾句寬慰的話。不想關得聽了也就聽了,就又若無其事地開車了,跟沒聽過一樣。

月國梁心中微感失望,又轉念一想,關得不過是一個才24歲的小年輕,他能有什麼閱曆和背景,自己的事情涉及省市兩級領導的較量,他能幫自己的忙才怪了。關得能有今天,表麵是和月清影合作,實際上還不是靠他的幫助?

這麼一想,月國梁又心境平和了許多,對關得也就少了怨言。

到了單城市委的時候,是下午4點多鐘,大好秋光落在市委大院,早落的葉子在地麵上被吹來吹去,泛起黃色的波浪。大院內幾株高聳幾十米的楊樹,在夕陽之中站立的姿勢,格外引人遐思。

單城市委大院是個老院子,幾十年沒有大規模重建過,雖然建築陳舊,卻反倒顯得彆具特色,尤其是最裡麵的灰樓,更是單城的核心權力機構——常委樓。

關得開車直接駛入了市委大院,向右一轉,就來到了常委樓下。停好車,還沒有下車,緊跟在後麵的司機和秘書已經停好了月清影的車,孟慶文向前一步來到車前,替月國梁打開了車門。

月國梁下了車,等關得和月清影下車之後,他才無力地揮了揮手:“你們先回去,我還要彙報一下工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月伯伯稍等一下。”關得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了,“有件事情要向您通報一下,晚上和盧書記一起吃飯,盧書記說,您也一起吧。”

“嗯?”月國梁一下沒聽清關得說什麼,愣神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盧書記?誰的局?”

“我提議的,盧書記非要親自安排,也說不好到底是誰的局。”關得笑得很含蓄。

月國梁有點分不清方向了,雖然上次關得和盧傑俊一同從石門乘車回來,讓他十分驚訝,但驚訝過後,也隻當成了是一次巧合。縱然後來盧海濤加盟了濱盛,也隻是拿滏陽區地皮交換,他就認為關得和盧傑俊的交情隻是一次性。畢竟想來想去,以盧傑俊的政治素養和未來前景,除了欣賞關得,願意任用關得為他的秘書之外,關得也沒什麼可入得了他的眼。

不承想,他要安排飯局和關得吃飯,還要讓自己也一起,個中意味就頗耐人尋味了。

不過……月國梁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許多,能和盧傑俊一起坐下吃飯,於他現在的處境而言,有大幫助。甚至毫不誇張地說,盧傑俊隻要肯助力,他在市委的困境或許就能好轉。

“好,你先和盧書記碰頭,我隨時可以出發。”月國梁當即決定,暫緩向沈新彙報工作,先晾一晾,也讓沈新感受一下他的意見。

關得微微一笑:“月伯伯先休息一下,我先上去見盧書記了,從石門出發前就約好了。清影,你陪月伯伯一起。”

等關得的背影消失在樓道中,月國梁才轉身對月清影說道:“你一直和關得在一起,他什麼時候和盧書記聯係好一起吃飯的?”

月清影低頭想了一想,認真地說:“不知道,他好像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也沒見他打出過什麼電話。”

月國梁微一搖頭:“關得成長的勢頭很猛呀,而且他比我們想象中更有主見。清影,你以後要多幾個心眼,不要讓關得逐步吞食了濱盛。”

“爸,關得不是那樣的人,你就放寬心。”月清影心想,如果關得貪圖濱盛以及月家的產業,直接娶了她就什麼都有了,顯然,他沒有這樣的心思。

“防人之心不可無,清影,你要小心最後人財兩空呀。”月國梁苦口婆心地勸了一句,又搖頭說道,“當然,我們也不會虧待關得,會讓他得到他應得的一切。”

關得如果聽到月家父女的對話,他也不會生氣,畢竟借助月家為跳板,他才有了現在的成就。如果沒有月清影,他或許還掙紮在溫飽線上,也正是因此,他要全力幫月國梁渡過危機。

幫助月國梁也是幫助自己。

關得來到灰色主體的四層小樓——單城最高權力機構的所在地,除了色調灰暗一些之外,並沒有太讓人感覺有多神秘多莊嚴。關得在樓前被警衛攔住了,還沒有解釋幾句,劉鴻偉就下來接他了。

劉鴻偉是盧傑俊的新任秘書,是盧傑俊從大學找來的講師,人挺精神,說話辦事也嚴謹,還算讓盧傑俊稱心。一見關得,劉鴻偉立刻一臉笑容,不敢在關得麵前擺出第一秘的架子,笑道:“關哥來了,盧書記正在等你。”

說了出去也許不會有人相信,堂堂的市委書記會抽出時間等候一個無官無職的小年輕關得,但事實就是事實。盧傑俊早早放下手頭工作,將所有的應酬都推到一邊,就是在專門等關得。就連劉鴻偉也納悶,盧書記怎麼就這麼器重關得?不過不解歸不解,他不會多問一句,雖然是初任秘書,但作為一個秘書少說多做的原則,他還是有數的。

關得是第一次來到盧傑俊的辦公室。

盧傑俊的辦公室不算大,但布置得很有特色,乍一看像是一個學者的辦公室。正坐在椅子上批閱文件的盧傑俊見關得進來,起身相迎。

“小關來了,坐。鴻偉,倒水。”

劉鴻偉差點沒驚掉下巴,就連市長沈新過來,盧傑俊也不會起身相迎,盧書記對關得也太高抬了。

倒上水,劉鴻偉不免又暗中打量了關得幾眼,才悄然退了出去。

劉鴻偉一走,盧傑俊嗬嗬一笑:“我就直接問了,小關,你看我的新秘書怎麼樣?”

盧傑俊急著見關得,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問他新任秘書人選如何。

關得想了一想:“隻從表麵上看,是一個稱職合格的秘書。從長遠看,要是一路追隨盧書記的話,就有必要慎重考慮了。隻跟在盧書記身邊一年半載的話,倒沒問題。”

盧傑俊含蓄地笑了,對關得的識人之明還算滿意,就又問到了第二件事情:“省電視台的項目,能確保濱盛在石門站穩腳跟?”

按說以盧傑俊的涵養,不至於問得如此直接,但他有此一問,必有用意,關得也心裡有數,盧傑俊是加緊了回石門的步伐。其實剛才隨口點評劉鴻偉的為人,也是順著盧傑俊之意就勢一說。盧傑俊回省裡,也帶不走劉鴻偉,而劉鴻偉跟盧傑俊的時間又短,資曆不夠,無法外放,盧傑俊走後,就懸空了。

說起來,關得還暗暗替劉鴻偉惋惜。

“能。”關得很自信地笑了,“石門的事情比起單城的事情,我更有自信。”

“你呀你……”盧傑俊上次和關得深聊之後,對關得的印象更好了,也不再當他是外人了,知道關得剛才的話是將他一軍,就笑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

關得誠惶誠恐:“盧書記可是嚇著我了,我哪敢對您有意見,真的沒有。”

“在你麵前,我也不是什麼盧書記,就當你的盧伯伯就行了。海濤和我說了濱盛股權調整的事情,他很感動,連說你和清影是值得信任的朋友。我聽了也很感動,很多年了,你是我見過的最坦誠的一個年輕人。”盧傑俊確實是真的有些感慨了。關得和月清影二話不說就直接將股份轉讓到了盧海濤名下,這就是對盧海濤和對他最大的信任,而且還是在他有求於關得的前提之下,就不由他不對關得刮目相看。

“您真是過獎了。”關得也很真誠,“盧書記能賞識我,是我的榮幸,海濤也是一個值得尊敬和交往的大哥。我敬重盧書記為長輩,敬海濤為大哥,生意上的利益總有結束時,友情卻是一輩子的事情。”

“好一個一輩子的事情。”盧傑俊一拍桌子,又站了起來,哈哈一笑,“關得,我沒看錯你,你確實是一個少見的優秀的年輕人。其實我在想,等我到了省裡,你還可以跟在我的身邊。有你幫我,我得少操心多少事情呀……”

關得嘿嘿一笑:“我還是願意和海濤兄一起在商海搏擊風浪。”

盧傑俊擺擺手:“好吧,人各有誌,不可強求,我就是那麼一說。要是你在我身邊,我又擔心海濤,想了想,還是你和海濤一起讓人省心。”說到盧海濤,盧傑俊就提出了今天急著見關得的第二件事情,“海濤的名字一改,他最近接連有幾件事情都十分順利。危機暫時過去了,雖然沒有徹底解決,總算可以讓人緩一口氣,可以有時間一步步解決了。”

福星

盧傑俊其實早就想騰出精力來解決滏陽區舊城改造的問題了,不僅僅是為了濱盛拿到地皮,也為了做出實事。舊城改造項目拖得太久了,再不解決就會民怨沸騰。如果說還有一點私心的話,那就是他想借舊城改造項目壓沈新一頭。

一般而言,即將離任的市委書記也不會太和市長過不去,畢竟他一走,市長就會順勢接任書記。但沈新最近的勢頭太猛了,事事強勢,已經不再拿他當***了,當他明天就要走人一樣。

盧傑俊就很不高興,他剛擔任市委書記時,還沒有沈新什麼事情,沈新由常務副市長坐上市長的位置,才幾個月就想翻天了?隻要他一天不走,他還是市委書記,還是單城的***!再說了,省裡決定誰接任他擔任市委書記,還要征求他的意見。沈新現在就不把他放在眼裡,也太自負了,他真以為他市委書記的寶座已經坐定了?

隨後,盧傑俊又說出了找關得的第三件事情:“好不容易找到一張盧盧三歲時的照片,關得,你先收好,一有消息就記得告訴我,我們全家的希望就寄托在這張照片上了。”

是一張一寸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眉目清秀,隻不過雙眉正中有一顆痣——美人痣。美人痣長得好了,可以平添嫵媚之意並且增福增壽;但長得不好,就是流離之相,骨肉分散,親人離散。

關得收起照片:“我會記在心上,請您放心。”

盧傑俊鄭重地點點頭:“拜托了,小關,說不定我退休以後的幸福生活就全掌握在你手中了。”

這句話的分量很重,關得點頭說道:“儘我所能。”

盧傑俊抬頭看了一下表:“時間差不多了,國梁那邊……”

“我通知一下。”關得點頭說道,出門打了電話,隨後回來,“可以了,盧書記。”

“好,你先下去等我。”

關得下樓,到了樓下,月國梁和月清影已經在等候了。對於盧傑俊主動提出和月國梁坐一坐,關得的理解是為了打開滏陽區舊城改造的局麵。畢竟政府班子才主抓經濟,而月國梁作為常務副市長,又因為中間有他的關係,是盧傑俊最容易拉攏的對象。

月國梁的想法和關得一致,他見關得下來,向前邁出一步問道:“盧書記帶不帶司機和秘書?”

如果盧傑俊帶了司機和秘書,月國梁也得安排司機和秘書隨行,方便作陪,關得搖頭說道:“盧書記沒說,他馬上就下來了。”

話才說完,盧傑俊的身影就出現了,身後跟著秘書和司機。月國梁見狀,心中更明白了幾分,今天的飯局,半是私下半是正式,他就回身和孟慶文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盧傑俊來到月國梁麵前,伸手和月國梁握了握手:“國梁,一路辛苦了,走,我發現了一家很有特色的飯店,就算為你接風了。”

月國梁嗬嗬一笑:“感謝盧書記的關懷。”

盧傑俊掃了幾人一眼,說道:“這樣,國梁、小關坐我的車。鴻偉,你和慶文一車。”

上車後,關得坐在了前排副駕駛座上,盧傑俊和月國梁坐在了後座。車一啟動,盧傑俊就微微臉色一沉,說道:“國梁,你到下麵區縣的工作視察和在省裡開的會,情況怎麼樣?”

月國梁忙說:“我正準備向盧書記彙報一下,情況是這樣的……”

盧傑俊一言不發地聽月國梁彙報工作,聽到滿意的地方,眼皮微微一抬,不滿意的地方,眉毛就動上幾下。等到了地點的時候,月國梁的工作彙報正好說完。

“國梁,形勢很嚴峻啊。”盧傑俊神色有點嚴肅,“區縣的情況就不說了,有意外,也有人為。省裡對單城的批評,我認為,批評得對。最近政府這邊工作的積極性不高,個彆人心思不在工作上,就想等著搬家。就算要搬家,在搬家之前,也要把舊家打掃乾淨。”

此話一出,月國梁心中一陣暗喜,關得真是他的福星,請動了盧傑俊一起吃飯,飯還沒吃,基調就已經定下了。他就知道,今天的飯局,肯定可以讓他胃口大開。盧傑俊的話,暗藏殺機,劍光所指之處,正是沈新。如此說來,盧傑俊要對沈新出手了。

正想得入神時,一抬頭才看到外麵吃飯的地方,不由啞然失笑,盧傑俊真會挑地方,居然來到了在人間。在人間農家樂可是月清影的產業,盧傑俊肯定知道,還安排在這裡,就大有深意了。

月國梁一瞬間明白了,盧傑俊的暗示就是,他一年半載就會走人了,而自己還要在單城繼續乾下去,如果兩人現在綁在一起,也可以。但飯局是盧傑俊安排,不過因為安排在了在人間的緣故,最後還得自己來埋單。

就是說,單城最後不管是什麼殘局,都得由他月國梁來收拾局麵,都得由他來承受後果。

月國梁一瞬間下定了決心,破釜沉舟才能走出困境,乾了。他一下車就哈哈一笑,說道:“盧書記真會挑地方,在人間是清影的產業。”

“哦,真的?”盧傑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可不是故意的,說好我安排飯局,卻來到了你的地盤,好像我不想埋單一樣。”

“埋單是小事,關鍵是飯菜要合盧書記的胃口,那才是大事。”月國梁現在反客為主了,對後麵的月清影說道,“清影,你去安排一下,務必要讓盧書記滿意。”

月清影應了一聲,看了關得一眼,關得會意,向前一步對月清影小聲說道:“盧書記口味清淡,你親自督促一下,飯菜要精美、清淡,不求多,隻求精。”

月清影點點頭,向前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下了腳步:“謝謝你關得。”

關得一愣:“莫名其妙,謝我什麼?”

“謝你就是謝你,不用你管。”月清影轉身走了。

在人間是農家院風格的飯店,整體風格以淡雅樸素為主,但也有豪華包間,盧傑俊親臨,自然要被安排在最豪華的包間了。包間是兩個隔間,關得和盧傑俊、月國梁、月清影在一間,另一間就是兩個秘書、兩個司機。本來月國梁想安排秘書在旁邊就座,盧傑俊卻暗示讓劉鴻偉去隔壁,月國梁也不好再留下孟慶文。

幾人落座,先由盧傑俊發言:“今天的飯局,就是吃飯的聚會,吃好喝好是宗旨,大家彆拘束。不管是國梁還是小關,都不是外人,來,開吃。”

盧傑俊今天的表現不像一名市委書記,而是完全放下了官架子,以生活中平易近人的一麵示人。顯然,他的平易近人是針對關得和月清影,而不是針對月國梁。在關得和月清影麵前,因為盧海濤的關係,他以長輩自居了。

月國梁很高興,該說的話,基本在車上已經說完了,現在確實就是吃飯時間,他就和盧傑俊碰了杯,說一些輕鬆的話題。關得偷眼觀察月國梁,不由大為寬心,借盧傑俊之勢,月國梁的運勢衰減速度減弱,而且還隱隱有回升的跡象。

是該扳回一局了。

飯後,盧傑俊非要自掏腰包埋單,月國梁哪裡肯,推讓一番,關得說話了:“我不該插話,不過盧伯伯非要埋單的話,就把錢給我好了,清影正好欠我錢。”

盧傑俊笑道:“那我還真不能給了,誰知道你和清影誰欠誰的錢,嗬嗬。”

關得一句玩笑話就化解了推讓,盧傑俊走的時候,還饒有興趣地問道:“你也回市裡,要不要我捎你一段?”

關得就坐上了盧傑俊的車,回到了一碗香。下車時,他向盧傑俊道謝告彆,盧傑俊說道:“聽說滏陽區副區長李東從和你關係不錯?”

關得點點頭,沒有隱瞞:“滏陽區地皮的事情,一直在托他具體操作。”

盧傑俊說道:“你傳個話過去,讓他直接向我彙報一下舊城改造工作的進展。”

關得心中暗喜,從一係列的動作可以看出,盧傑俊加快了收權步伐,不再擺出一副即將走人就甩手不管的姿態。現在的主動出擊,證明盧傑俊要在單城布局了。好事,絕對是好事。

關得邁著輕鬆的步伐推開了桃花居的門。印象中,桃花居的門永遠為他敞開,不料今天一推,門卻從裡麵鎖上了,他就敲門:“碧悠開門,是我。”

裡麵就傳來了碧悠一路小跑的聲音,門一開,隻穿了睡衣披了一件外套的碧悠散著頭發就出現在關得麵前。一見關得,她鼻子一酸,眼圈一紅,眼淚就流了出來,一下撲進了關得的懷中,哽咽說道:“你,你怎麼才回來?”

關得嚇了一跳,擁著碧悠進了門,又上了鎖,吃驚地問道:“怎麼了碧悠,怎麼哭了?”月光下,碧悠的小臉微微漲紅,雙眼紅腫,顯然哭了許久。

碧悠的身子微燙,蜷在關得的懷中,卻微微發抖,她不說話,隻是不停地流淚,關得就扶她進屋。現在秋意漸濃,晚上,外麵清涼了許多。

到了屋裡,關得倒了熱水,又見碧悠隻穿了短衣短褲,就讓她上床,替她蓋了被子。碧悠這才慢慢安靜下來,說道:“我鎖了門,還以為你晚上不回來了。關得,我心裡好亂,我該怎麼辦?”

“到底怎麼了?”關得很是無奈,碧悠的性格就這一點讓他不喜,不太乾脆。當然,這也是她的性格使然,不能人人都如秋曲一樣爽直,也不能人人都和月清影一樣直接。

“爸爸媽媽也不知道怎麼就找到了我,現在,他們想讓我回家,我不想回。可是媽媽病了,我不回去的話,就是不孝了……”碧悠雙手捧著水杯,在水汽的映襯下,她楚楚動人的為難表情,令人怦然心動。

關得歎息一聲:“我是找不到親生父母憂愁,你是找到了親生父母,在回不回去的事情上也犯愁,我覺得你是在成心氣我。”

碧悠一下被關得逗樂了:“你這人,真是的,我都傷心死了,你還取笑我,我哪裡氣你了?我何嘗不想回到爸媽身邊,可是,他們又有了弟弟和妹妹,我去了,就是多餘的人。而且他們想讓我回去,也不是真的需要我,而是想……”

“想什麼?”關得就不明白了,“父母還會害自己的女兒不成?”

“怎麼不會!”碧悠生氣了,重重地將水杯一放,“他們想讓我嫁人,當他們的聯姻工具。”

“怎麼回事?”關得迷糊了。

“他們不要我之後,又有了一個弟弟和妹妹。後來和人在一起談事,有人看中了妹妹,說是如果妹妹能再長大十歲就好了,就可以當他們的兒媳了。這個人物是一個對爸媽來說非常重要的人物,見人家相中了自家女兒,爸媽高興得不知所以。但讓妹妹當人家兒媳不趕趟兒,他們又想到了我,想讓我回去代妹出嫁。我不答應,媽媽就一氣之下病倒了……”

關得無語了,他聽說過政治聯姻,也知道純粹的利益式的婚姻關係,卻沒想到,這樣的事情還能發生在他身邊,而且還是活生生發生在碧悠身上。仔細一想,碧悠的父母也是天底下少見的父母了,既然從小不喜歡她而狠心將她拋棄,卻又在需要的時候讓她去當純粹利益結合的婚姻的犧牲品。碧悠是一個人,不是他們隨意擺布的棋子。

“關得,你說我該怎麼辦?”碧悠無助地看向了關得。

關得幾乎沒有猶豫:“不去。你有義務儘孝,但沒有義務當他們隨意擺布的犧牲品。當年他們遺棄了你,等於主動和你斷絕了父女關係,你更沒有必要替他們去做你不喜歡的事情。”

“可是,他們開出了優厚的條件。”碧悠又說,“如果我同意嫁人,嫁妝是家族生意的1/5。”

關得愣住了:“這麼說,你的父母名下有龐大的產業了?1/5是多少?你動心了?”

“1/5是10個億!”碧悠臉上驀然迸發出異樣的神情,“我是動心了,但我不會出賣自己去換10個億,沒有幸福,要100個億又有什麼用?我是想,如果他們想認我,也行,我要首先恢複繼承權,然後再和他們要我嫁的那個人見麵。見麵之後如果互相不喜歡,就不嫁,但家族生意我還會要求享受應有的權利。”

風聲大變

印象中,碧悠不是貪心的人,但剛才一番話出自她之口,一時讓關得不敢相信。碧悠是怎麼了,她這麼做雖然看似掌握了主動權,實際上,很有可能到時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碧悠是想鋌而走險,關得搖頭說道:“富貴險中求,碧悠,我不理解你的做法。以你現在的實力,你大可不必這麼做,你現在也是要什麼就可以有什麼了,就算再多10個億,你的生活狀態又能改變多少?”

一碗香在單城開了四家分店,正準備前往石門發展,以碧悠現在的身家,千萬總是有了。碧悠生活簡樸,不好名包不喜豪車,甚至還喜歡自己動手做飯。對她來說,賺錢隻是事業,而不是目的。100萬夠花,1000萬也是一樣,10個億對她來說,也不過是數字上的變化而已。

“我不是圖錢,我要的是公正,是拿回本來就屬於我的一切!”碧悠臉上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堅定,“關得,你一定要支持我。”

“我……”關得猶豫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勸碧悠不要以身試險,不過看樣子碧悠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就隻好說:“我不太讚成你這麼做,或許你覺得這樣才能心理平衡一些,我卻認為偏激了。最好的做法就是敬而遠之。”

“我不!你不知道當年他們為什麼遺棄我,現在又巴巴地要我回去,我不是陀螺,這一次,我要自己掌握命運!”碧悠被關得一勸,反而更堅定了信心。

關得不喜歡強人所難,就說:“好吧,你又不告訴我你被遺棄的真相,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他又想起了何爺,就問:“何爺有沒有消息?”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何爺今天來電話了。”碧悠不好意思地一吐舌頭,“何爺說,他估計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讓你不要擔心。”

“還說什麼了?”關得很想和何爺通話,奇怪的是,何爺明明知道他的電話,卻從來隻打給碧悠。

“沒說什麼,你乾嗎這麼急?”碧悠反倒不理解關得了。

關得能不急嗎?他有許多問題要當麵問問何爺,還想將最近的事態向何爺彙報一下,然後聽從何爺的指示,不料……何爺依然和以前一樣,隻是和碧悠通一個電話,然後又來無影去無蹤了。

“下次何爺再來電話,你一定要告訴何爺,請他老人家務必打我電話,我有事向他老人家彙報。”

“知道了。”碧悠理解不了關得的迫切,就如關得理解不了她的憤恨,但她又不想告訴關得她為什麼被親生父母遺棄,就說,“今晚……你彆走了。”

關得一愣:“你想乾什麼?”

碧悠被關得的神情逗樂了,又好氣又好笑:“你想哪裡去了?我是說隔壁房間有床,你可以睡下。萬一半夜裡我再想哭,身邊有個人,也好受些。”

關得吃驚道:“我記得以前沒床的……”

“我才買的。”

“專門為我買的?”

“不是,是黃素琴常來我這裡,有時她不想走就可以住下。”

“那我不住了,睡彆人的床我不習慣。”

碧悠上當了,急忙說道:“還沒人睡過,就是專為你一人準備的床。”

“不早說。”關得嘿嘿一笑,“我去睡了,你睡覺輕一點,彆打呼嚕影響我的睡覺質量。”

碧悠氣壞了,揚手扔了一個枕頭砸向關得:“大壞人,我才不打呼嚕!”

第二天一早,關得早早起床,先去了一趟方外居,打掃了院子,又清理了一遍房間。其實方外居裡裡外外都很乾淨,碧悠一直讓人照看,她自己也不時過來,不過關得還是不放心。他對方外居的感情很深,那是他最落魄的時候的居所,也相當於是他心靈的寓所。

方外居一切如舊,早晨的陽光照在院落裡,給人一種寧靜和與世隔絕的空靈。關得深吸一口氣,沉下心來,一招一式十分認真地打了一遍太極拳。打完之後,又在院中靜立了一個小時,練習吐納之法。

吐納之法包含在何爺所教的太極拳法之中,本來和太極拳法是一體的,就是一邊打拳一邊吐納。但關得總是做不到將兩者完美地合二為一,要麼在打拳時忘了吐納,要麼注意力一落到吐納之上,拳法就亂了步伐。當時何爺教他的時候告訴他,如果一時做不到將兩者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可以分彆練習,分彆練熟,等境界到了,兩者就自然完美契合了。

此去下江和石門,太極拳落下了不少,沒時間做到每日練習,但吐納方法卻純熟了許多。沒事的時候,關得就按照步驟一呼一吸,或是在呼前停頓,或是在呼吸之間停頓,漸漸就有了感覺。

開始時他並不認為吐納之法有用,呼吸誰不會,還用練習?但真正去練習的時候才發覺,呼吸確實人人都會,但想要隨心所欲地掌控呼吸的節奏,不是一般的難。他總是會時不時就走神了,等清醒過來才發現,呼吸之間的停頓節奏早就亂套了。

關得用了很長時間才稍微入了門,入門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發現,好像吐納之法對太極拳法的提高,並無直接效果,對於強身健體,似乎也無作用。或許正和何爺所說,隻有吐納之法和太極拳法結合在一起之時,才會有驚喜出現。

不過今天單獨練習了半天吐納之法,關得突然發現似乎在收功時,眼中隱有腫痛的感覺,隻不過一閃而過,他想留意時,卻又了無可尋了。他也就沒有在意,見時間不早了,就給李東從打了一個電話。

在回石門之前,有必要將滏陽區舊城改造項目的地皮落實了,李東從是關鍵的一個橋梁。聽盧傑俊的口氣,在他調離單城之前,似乎有意重用李東從。

還有,要從滏陽區的地皮項目入手,破解有人為月國梁故意製造的麻煩,讓月國梁的運勢重新回升到正常狀態,否則再繼續低落下去,說不定會影響到月國梁今後的仕途。就關得的期望,他希望月國梁至少再向前一步,擔任一屆市長或市委書記才行。

李東從的電話一接就通,他十分熱情地說道:“關得,我馬上要開會了,有事你快說。”

“李區長,滏陽區舊城改造的項目進展,你心裡應該有藍圖吧?”關得和李東從熟了,也沒客氣,直接就問出了口。

李東從也沒覺得關得的問話有多不禮貌,說道:“有,都在我心裡裝著呢。”

“是這樣的,你記一個電話,然後和他聯係一下,就說你要彙報和關得有關的工作。”關得不是故弄玄虛,而是知道不能點得太明。市委書記就算想讓誰來彙報工作,也得迂回暗示,不可能直接告知,直接告知不是官場之道。關得雖然不是官場中人,但也懂得這個道理。

李東從二話不說就記下了關得給的電話,本不想問是誰的電話,不過沒忍住,還是問了一句:“我得問問是誰的電話,要不我沒法安心工作。”

關得嗬嗬一笑:“劉鴻偉。”

李東從腦子“嗡”的一聲,劉鴻偉是盧傑俊的新任秘書,豈不是說,他要直接向市委書記彙報工作了?雖然他一直就知道關得是一個能隨時創造奇跡的人,但能為他和盧傑俊牽上線,還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幾乎說不出話了:“關,關老弟,我,我……”

關得沒有居功,笑道:“李區長最好儘快打出電話,彆誤了時機。”

“好,好,我明白,我散會後就打。”

和李東從通話之後,關得的心情舒暢了許多,他相信此時關於沈偉強和邰小魚不正當男女關係的風波,已經波及沈新了。沈新想在背後屢屢出手,既要拳打盧傑俊又要腳踢月國梁,休想。有他在,就算沈新有木錦年或是畢問天指點,他不信不能扳回一局。

想起木錦年,關得心情複雜難言。再想到木錦年幾次替趙蘇波傳話,他心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木錦年和沈偉強關係如何,先不去管,趙蘇波有意和自己接近,就是件好事。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哪怕趙蘇波隻是想利用他,他也可以反手利用趙蘇波,隻要趙蘇波不和沈偉強、木錦年堅定地綁在一起就行。

想通此節,關得就拿出電話,第一次打給了趙蘇波。

“關總打來電話,讓我受寵若驚。”電話一接通,趙蘇波就十分熱情,“關總有什麼指示精神?”

關得笑道:“趙總真會開玩笑,我打來電話是向趙總請示一下,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做東。”

“時間……今天晚上就有。晚上7點,在人間,怎麼樣?”

“行,說定了,我安排了。”關得沒想到趙蘇波答應得這麼快,就猜到了幾分什麼,怕是市委或是省委哪裡風聲有變了。

關得猜對了,單城市委現在是風聲大變!

一變,也不知是從哪裡透露出來的消息,說沈偉強和邰小魚之間有曖昧關係是遮人耳目,是為了替沈新打掩護。其實真正和邰小魚有不正當男女關係的人是沈新,沈偉強不過是在替沈新背黑鍋。

二變,省委據傳有人事變動,有一名省委領導將要調離燕省,前往外省,而傳言中的省委領導正是沈新的後台。

三變,盧傑俊有意進行一次中期中層乾部的人事大調整!

一般每任市委書記在任期內都會有一次或大或小的人事調整,盧傑俊擔任單城市委書記以來,沒有大規模地調整過人事,隻是小打小鬨穩中求進地暗中調整了幾個市轄區的主要領導,對下麵的縣市,幾乎沒有大動。

眼見離任在即,盧傑俊突然放風要大規模地進行人事調整,此舉,是對沈新的正麵警告和當頭一棒。而且時機選擇得恰到好處,正值沈新傳出生活作風問題以及沈新的後台有可能調走的風聲大作之時,就不由人不細心品味其中的關聯之處了。

此時,如果關得能和沈新麵對麵,他一定可以看到沈新旺盛的運勢突然之間陡然下降,由迅速上升轉為疾速降落。

沈新由春風得意轉眼間變成焦頭爛額,變化之快,讓他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如果讓關得解釋的話就是,強行提升運勢的幾種後果之一,就有一種是由極勝到極衰的劇變。

不過關得並非官場中人,對於官場中的較量他隻看熱鬨,不看內涵。他接完趙蘇波的電話之後,就通知月清影,說他晚上會有飯局安排在在人間。月清影一口應下,又說:“剛才爸爸接了個電話,馬上就心情好了,開懷大笑,還特意對我說,讓我謝謝你。他還說,你一出現,他就福星高照了。”

關得現在還不清楚省市兩地風聲大作,就問:“有什麼好事臨門了?”

月清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過她大概一說,關得就立刻明白了,也會心地笑了。省市兩地同時風聲大作,全是有利的消息,月國梁能不開心才怪。而且盧傑俊力度之大,也超出了關得的想象,關得聽了也是十分開心,說道:“好,好,天大的好消息,希望月伯伯能借機攻城略地。”

“攻什麼城略什麼地?我怎麼聽不懂?”月清影很納悶,她從小就對政治不感興趣,總是分不清裡麵的門道。關得不是官場中人,怎麼好像對官場的事情門清兒一樣,難道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有這麼大的區彆?

當然也不全是,月清影自然想不通關得能對官場上的事情一通百通,也是他學了相麵之術有了識人之明的觸類旁通。對於彆的官場外的門外漢,男人女人都一樣,不身在其中,很難切身體會到其中的微妙之處。

攻城略地是指月國梁鞏固現在的勢力,再培養新的親信,並且借此來完成一次新的布局。單城,將迎來一場久違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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