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慶宮內,薑貴妃親自為陶賢妃斟上茶水,輕聲道:「這一杯,是本宮的歉意。待小九進宮之後,再向你賠罪。」
陶賢妃垂眸看著茶杯,端起來放在唇邊,回道:「貴妃娘娘和殿下何罪之有?」
「……」薑貴妃無話可說,第一次不敢直視陶賢妃。
陶賢妃抬眸看著薑貴妃,見到對方平素豔麗眩惑的臉容滿是愧疚,總算覺得出了一口氣。
嚇死她!
誰叫薑昭她平時總是一副無奈嫌棄的樣子。
但是看到對方蹙起的眉頭,臉上籠罩著一股輕愁,忽然就覺得沒什麼意思。
罷了,薑昭還是肆意張揚的樣子看起來順眼一些。
宮中難得有人與她說兩句話,若是薑昭因此事與她生分,那就太劃不來了。
再說了,靜宜受傷這事,該責該罪的人,也不會是薑昭和長定殿下。
她喝了一口茶,隨即皺了皺眉頭。
好哇!薑昭這次給她喝的茶既清香又回甘,是上品好茶,比平時招待她的好上不少。
薑昭這人真是……太會算計了,摳死她得了!
她放下茶杯,然後回道:「我真是這麼想,傷了靜宜的人,又不是貴妃娘娘與長定殿下,實在不必道歉。」
薑貴妃看了她一眼,敏銳察覺到對方並沒有生氣,剛才那句話,並不是反諷。
陶姝竟然沒有借機發難?這倒難得。
不過看著平時爽朗的陶賢妃此刻蔫蔫的,薑貴妃還是說道:「話雖如此,那兩個人是衝著小九去的,陶姑娘受了牽連,才遭受此無妄之災。」
小九傳訊進宮,道陶姑娘的短刃已經順利拔了出來,情況比預料中還要好一些,因為不可移動,暫且留下武閣醫館養傷。
幸好,陶姑娘沒事,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麵對陶姝。
薑貴妃再次看向陶賢妃,想到其先前腳步踉蹌地衝進來,急得眼睛都紅了的樣子。
陶姝的確極為愛重這個侄女。
陶賢妃想起了重傷的侄女,心頭不由得沉重起來。
「貴妃娘娘,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武場比試而已,怎麼會死傷那麼慘重?」
這個,薑貴妃也想知道。
她搖了搖頭,如實回道:「本宮著實不知。但是……」
她抬目看向紫宸殿方向,淡淡說道:「此事已經驚動皇上,想必很快會查清真相。」
陶賢妃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並沒有說話。
真的會像薑昭說的那樣嗎?
未必。
不過,這些她也管不著。
她現在隻想靜宜快點好起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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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內,永寧帝眼眸沉沉地盯著鄭吉,神情已沒了往日的溫和。
「長定,朕不明白,你為何當場殺了謝翊和範礪?」
他皺著眉頭,再問了一句:「你可知,朝廷上下都驚動了?」
鄭吉站於殿中,背脊挺得直直的,神容冷硬,咬牙切齒道:「殺了他們又如何?父皇,我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她嗤笑了一聲,悍然道:「驚動朝廷又如何?難道文武百官認為,那兩個人不該殺?!」
永寧帝沒想到她會這麼強硬回對,可見其內心憤恨至極。
他歎息一聲,苦口婆心道:「長定,你殺了他們,什麼線索都斷了,父皇怎麼查清真相?怎麼為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