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苗苗正吃蘋果呢,差點嚇得噎著:“爸,您這是怎麼了?誰招惹您了?怎麼這麼大火氣?”
“簡直是豈有此理!”傅英才一拍桌子,“這個劉大媽也太不像話了!居然通知我去參加什麼什麼老年人心理變態講座!什麼叫心理變態,還講座。”
傅有為在廚房聽了一耳朵,噗嗤笑出來:“爸,人家劉大媽也是好意,怕你們造成心理疏導,提前做個預防。”
傅英才更氣了:“我看這個曹大媽說話也是欠妥,什麼什麼老年人變態起來,那可不一般。你聽聽,他們這不是就是在說我麼!”
傅有為一邊熬粥,一邊打岔:“您是老乾部,彆和她們一般見識,氣壞了身體可就不值當了。”
“你還好意思說,罪魁禍首就是你!”傅英才火冒三丈,站起來就往自己屋裡走。
傅有為追出來:“爸,吃飯!”
“不吃了!氣飽了!”傅英才頭也不回。
切,不吃就不吃。這麼大年紀了還跟個小屁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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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第二天傅有為下班之後,還是去菜市場買了隻鴨子。
傅英才最愛吃鹽水鴨,就是看在吃的的份上,也該消消火吧。
他精心挑選了一隻鴨子,剛拎著從菜市場出來,就看見自己的自行車旁立著兩個黑西裝的男人。
傅有為直覺不妙,挑了挑眉毛,剛想換條路,就被攔住了。
“傅大師,我們少爺想見你。麻煩跟我們走一趟。”西裝男恭恭敬敬。
看著架勢還算有禮貌,雖然不是威脅,但也不容輕易拒絕。
傅有為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尋仇就好說。
他淡淡一笑:“那就請吧。”
傅有為被“請”上了車,汽車三拐兩拐出了市區,竟是開進了一片彆墅群。
看著眼前的獨棟小樓,傅有為差點以為自己到了香港呢。
九三年能住得起彆墅的人不多,住得起彆墅還跟自己有交集的人,傅有為思來想去,也隻有那個丁俊才了,他皺眉,看來這一次來者不善,得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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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師,請坐。”眼前的男人斯斯文文,一身筆挺的西裝,帶著金絲眼鏡,一副西洋做派。
“很冒昧把傅大師請過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丁,丁俊良。家中還有個不成器的弟弟,丁俊才,您應該見過。”男人擦了擦眼睛,淡淡笑著說。
果然是丁家的人,傅有為端坐在沙發上,絲毫看不出緊張,大方一笑:“原來是丁先生,我是傅有為,幸會。”
眼前的傅有為動作大方,自信流暢,和傳聞中那個遊手好閒的浪蕩子截然不同,丁俊良眼神一眯,看來自己的情報出了問題,這個傅有為有兩把刷子。
也罷,傳聞如何並不重要,關鍵在於這個傅有為能不能為自己所用。
丁俊良微微一笑:“傅大師,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請你來,是有事想請教您,前些日子,我祖父壽辰,我弟弟曾經獻上過一塊古董玉器,我祖父生平最愛收集玉器,一見那玉欣喜若狂,當即收藏起來,可是沒過兩天,祖父和我弟弟都染上了一股怪病,渾身生出了爛瘡膿包,奇癢無比。然而奇怪的是,無論怎麼檢查,醫生都判斷不出具體原因,傅先生,您說這是為什麼呢?”
果然是那塊玉唅,自己早就說過,丁俊才那小子敢拿玉唅,就要承擔起後果,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這可真應了那句現世報。
傅有為心裡驚濤駭浪,麵上卻不動聲色,舉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茶:“丁先生家中不幸,我深感同情,但現在都已經解放了,不是舊社會了,還是得相信科學。”
“科學,不見得吧。”丁俊良笑了笑,自從俊才和祖父得“病”以來,請了多少玄學協會的高人大師,可都束手無策,一點辦法都沒有。也是巧合,他才將病根懷疑到了這玉唅身上,這才順藤摸瓜,找到傅有為。
“傅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請你來,是希望你能給我祖父治病,我們丁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俊才那孩子沒大沒小,是該受點教訓,但是牽連到其他人可就不好了,你說是吧。”
這意思是……
“您這弟弟?”
丁俊良笑得人畜無害:“讓您見笑了,俊才和我並非同母。”
原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爭家產,傅有為立刻便明白了這個丁俊良的用意。
一要救活當家人也就是他爺爺,二要救不活異母弟弟丁俊才。
一石二鳥,既能立功又能除了競爭對手,不愧是豪門大戶長大的,這小子算盤打得挺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