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玲瓏乖乖行了個禮,甜甜叫著,惹得蕭天權滿臉寵溺,輕輕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他膝下九子,唯獨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寵愛得緊。
此番回來,他原本打算孤身前往,可蕭玲瓏非要吵著跟著,沒辦法,蕭天權才讓她換了身男裝,跟了過來。
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拋頭露麵,成何體統。
蕭天權領著蕭玲瓏,在廬州城裡閒逛,百姓熙熙攘攘,叫賣聲不絕於耳,讓蕭天權很滿足。
前朝殘暴,他起兵舉事亦是為了天下蒼生。
登基之後,他更是勤勉政務,從未有過懈怠,看到百姓安居樂業,他也放心了。
就在這時候,遠遠地就聽到了爭論聲音,走近一看,是一位年輕學子正與一群問人唇槍舌戰。
“陳儒,洪夫子是廬州士子表率,琅琊學院得罪洪夫子,就是得罪了廬州滿城士子,你要與廬州士子為敵不成?你難道沒聽說過,得士子者得天下這句話?”
“恩師教導,得民心者得天下!若天下士子真有本事,還不如派五百士子,對敵軍狂背酸腐詩文,那燕雲十六州唾手可回!”
“巧言令色!”
“這是至理名言!恩師曾說,風閣閣老程誌吉為查鹽務,鞠躬儘瘁,死在赴任途中,太師李固,一人舌戰十八國使臣,氣度不減!這些才當士子之名,是吾等讀書人的表率,洪夫子小肚雞腸,隻會用卑鄙的手段逼迫他人,也配士子之名?”
……
蕭玲瓏眨眨眼,小聲道:“父親,這位年輕人所言甚是有理,他的恩師,想來也是一位有學問的人物。”
反正肯定比太學那幾個老家夥強多了。
蕭天權點頭。
剛剛那番道理,倒是甚合他的心意。
這年輕人看上去跟玲瓏年長不了幾歲,竟然就有如此見識,他的恩師,想必也見識非凡。
蕭天權抬頭一看,隻見門口牌匾上書四個大字--琅琊學院。
龍飛鳳舞,筆走龍蛇,筆鋒蒼勁有力。
莫非就是這年輕人恩師所寫?
蕭天權倒是有興趣會會這位年輕人的恩師了。
若真是位身懷大才之人,讓他為朝廷效力,豈不更好?
剛想邁步而入,蕭天權被一胖子堵住了前路。
“兩位是想拜師?來我巨鹿學院如何?難道你們沒聽說,琅琊學院就要倒閉了!”胖子眉飛色舞道。
“何出此言?”
明明是敞開了門,為何會倒閉?
“您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胖子指了指門裡麵,壓低了聲音,“裡麵的先生周玄,跟巨鹿書院的洪夫子搶學生,得罪大人物了!洪夫子,那可是我們府尹大人的嶽父,廬州士子的先鋒表率!豈是任人欺負的主?當即就把周玄的舅舅陸清遠抓進了府尹大牢。府尹大人可是放了話,不關了琅琊書院,就讓陸清遠在裡麵待一輩子!兩位,還是來巨鹿學院吧,提我的名字,學費打折……”
“哼!”
蕭天權重重一拂袖,壓抑著自己的怒意!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竟然發生這般以官欺民的醜事!
更何況這位周先生,很有可能是位身懷大才的好先生,廬州府尹瞎了狗眼,竟乾出這般齷齪的事情來!
這還是他的從龍之地,換做其他地方,那還了得!
欺人太甚!
“來不來?彆怪老子沒提醒你,再過幾天,巨鹿書院的學費可是要漲的!”胖子趾高氣揚道。
“滾!”
蕭天權低吼一聲,瞪了胖子一眼,隨後帶著蕭玲瓏走入了琅琊學院。
“神經病!”
胖子啐了一口唾沫,“有你求老子的時候!到時候,沒有兩百金,休想進我巨鹿學院的門!”
與門外吵得不可開交不同,學院之內,倒是井然有序,來來往往不少學子。
有讀書的,有習武的,還有燒飯的。
此番天地,倒是跟蕭天權的太學有很大不同。
看到蕭天權與蕭玲瓏,顧城熱情地接待著兩人。
“二位是來求學,還是參觀的?”
蕭天權說道:“聽聞學院周先生是位大才,特來討教,不打擾吧?”
顧城笑道:“先生還在為弟子們編纂教材,二位可先隨我來。”
“恩師說過,琅琊學院來去自由,就算二人不是來求學,學生也有責任帶二位逛逛。”
“琅琊學院下屬分幾個不同學科,武道館,文史會,音律所,法學社,女子學社……等等,投學學子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自行選擇學科。恩師常言:因材施教,方為教育根本。”
“這裡是操場,弟子們每日出操的地方,學生每日前來,必須慢跑三圈方可開始一天的學習。恩師有雲: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任何人都應該有個強壯的體魄,才能更好為天下百姓效力。”
“這是鞠,是恩師所創,可投,亦可蹴,還有這些,這是單杠,這是雙杠,這是跳遠坑,這個地方可以跳高,這是跳馬,都是弟子們平日裡鍛煉身體所用到的。”
“這是圖書館,這裡的書籍大部分是恩師自創,存放館中,弟子可隨意借閱,不過需按時歸還……”
“還有這些。”
蕭天權不住頷首,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已經有些眼花繚亂了。
與景帝不同,蕭玲瓏的目光,卻被女舍牆上一行大字,牢牢地吸引著。
“婦女能頂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