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是此次武舉備考生,所以不跪!”
“嗯?”魏邦德先是一愣,實在是薛寶玉樣貌太過年輕,稚嫩到自己都可以當他爹了。
“大人,我記得他的幼妹,還是慕師傅的二弟子……”旁邊的師爺耳語一番。
流水的官員,鐵打的胥吏。
胥吏們,才是一座縣城的地頭蛇,稍有點風吹草動,都逃不了他們的耳目。
魏邦德臉上的不快頓時消散,讚許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好,便準許你站著過堂。”
大寧有律,凡是武舉備考生,見官時,都可免跪。
既然能參加武舉,說明此人的修為,至少是煉肉境。
大寧武道為尊,以實力說話。
一個靈胎期強者,縱然是一介白身,你縣令總不能讓他下跪磕頭吧?
彆說你一個小小縣令,就算是知府,也不敢這般折辱。
接下來的詢問,無非就是對昨天發生的事,進行一個闡述。
趙傳武壓著怒火,把這些年來,遭遇到的委屈,一一敘說。
魏邦德眉頭緊蹙,對於方明磊的印象,已經糟糕到極點。
問了這麼多人,對於方明磊平日乾的惡行,魏邦德自然了熟於心。
也更加感到一種無力感。
實在是方明磊平日裡得罪的人太多了。
而這些人,很多都是縣學廩生。
在沒有確鑿證據情況下,不可能把這些人都抓起來,嚴刑逼供。
“這個方明磊,之前見他是個挺優秀的苗子,不僅彬彬有禮,學識方麵也尚可,沒想到……沒想到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魏邦德心想。
他現在的腦袋裡,還回蕩著方明磊娘親,嚎啕大哭的樣子,說她孩子如何如何優秀,這一定是嫉妒我家孩子,才對他下此毒手……
“學生昨天也是與他第一次相見,一來,沒有利益衝突,二來,也沒有什麼矛盾。”輪到薛寶玉,他這般如實說道。
魏邦德微微頷首,旋即讓倆人先回家,又傳其餘人,繼續過堂問話。
……
祁家。
一名容貌秀麗,身穿黃裙的少女,哭唧唧的坐在床榻旁,抹著眼淚。
床榻上,躺著一個渾身被繃帶纏住的少年,此人正是祁子睿。
和駱尚勇的生死決鬥,以倆人雙雙重傷,分出了勝負。
祁子睿嘴唇發白,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嗅著滿屋子的藥味,他艱難的動了一下手指,下一秒,一股鑽心的疼痛,侵蝕著他的意識,忍不住地發出一道痛哼。
“子睿,不要動。大夫說過,你這傷需靜養一段時間,待明年便可痊愈。”一個麵如冠玉的中年男子湊了上來,滿懷關切。
他的臉龐像一幅精致的肖像畫,每一寸肌膚都顯得恰到好處。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飽滿的額頭,都散發出一種迷人的自信與從容。
他名叫潘天林,是安陶潘家的贅婿。
同時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薛家長女明麵上的父親。
黃裙少女名叫潘元英,原本是薛家大房長女,父親薛家和,母親張氏。
後來認祖歸宗,成為了安陶潘家的千金,祁子睿的未婚妻。
“潘郎,我不管他是誰,你一定要為子睿報仇!你看看子睿現在這幅樣子……嗚嗚嗚……”一個豐腴明豔的美婦,攥著手帕,擦拭著眼角,哭唧唧的撲倒在潘天林懷裡,飽滿頓時從橢圓,壓成了扁球。
美婦是祁子睿的生母祁寶兒。
是的,潘天林還肩負著第三個身份:祁子睿的生父。
潘天林將祁寶兒摟在懷裡,好生安慰,旋即對躺在床上的祁子睿問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子睿,伱一五一十的跟爹說。”
祁子睿臉上浮現一抹羞怒,他略微回憶,把此事的前因經過,詳細地敘說了一遍。
“誰?薛寶玉!哪個薛寶玉!?”當黃裙少女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時,頓時尖叫。
“他說他來自魏市,出生於西寨……”
“爹……”潘元英花容失色看著潘天林。
“莫不是……他發現薛元湘才是那個女人親生的,特地過來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