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鼬,”他揚起手逗貓似地晃了晃,“早上好啊。”
這樣說著的少年刻意側了側身,將外麵的大好日光——絕對不是大清早能有的日光——透進房間。
有了這具身體的意識的鼬眨眨眼,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叫做“泉奈”的家夥是他的堂兄,全名為[宇智波泉奈]。
這個形式讓鼬頓了頓,麵上顯露出的表情也隨著呆滯了下,看起來有種因為起晚而感到負疚感的呆樣。
宇智波泉奈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幾步去到許久未見的弟弟身邊揉了揉對方那頭宇智波一脈相承的黑發。
“怎麼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傻傻的?”他笑著將小孩一頭黑毛揉得亂七八糟的,在對方茫然的小眼神中捧腹大笑。
這就是宇智波泉奈了。
鼬努力在自己的小腦瓜中翻出這家夥的信息,出乎意料的,雖說這二人一人是貴族家的小公子,另一人是忍者,關係卻說得上是不錯。
按宇智波泉奈的話來說,就是他小的時候還被他追著喂過午飯的關係。
不不那不是他,是另一個鼬。
被自己幻想的麵前少年端著碗飯追著自己喂食的場景嚇到的鼬下意識地晃了晃腦袋,引來少年的注意。
宇智波泉奈簡單對鼬進行一番房間用品的指導之後以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似乎下一秒問這小少爺會不會自己穿衣吃飯的話就要說出口。
鼬無力地捂住臉——他似乎受到這具身體的影響,連動作都變得幼稚了些。
“我一個人可以的啦。”
聽,連撒嬌的語氣詞都說了出來。
注意到這點的鼬抿了抿嘴,鼓著臉再不說話,瞪著坐在自己床邊的小少年表達了驅逐之意。
宇智波泉奈心底的小人攤了攤手,他這堂弟從小生活在禮儀嚴整的貴族之家,小小年紀就是一副端莊嚴肅得不得了的樣子。
可偏偏又不是這個性子,因此總會在露出一些可愛的神色之後自暴自棄地蹲成一隻蘑菇。
好吧好吧誰叫他們有單方麵換過尿布的關係呢。宇智波泉奈想,為了安撫小孩的自尊心舉起雙手走到門外,還頗為貼心的帶上了門。
不過想來身處於普通人世界的鼬還不知道,身為忍者他們總是有些特殊技能的。
比如說從聲音來推測某人的行動。
咳咳。
聽了會勉強沒聽到小孩整個囫圇從床上滾下來的聲音——或許是還在和衣服搏鬥,宇智波泉奈左右看了看,想了想坐在門邊的濡緣邊上,手中掏出幾支苦無把玩。
*
習慣性在思考事情的時候轉苦無(……)的少年乍然聽到開門的聲音時差點一苦無扔過去,不過好歹理智拉著他從人命邊緣拉了回來。
他轉過身上下打量穿上宇智波族服的小孩,深覺要比剛見到時蔫巴巴趴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模樣順眼許多。
他利落地將苦無轉了個圈圈順手收進袖中,順手又揉了揉鼬。
“走吧,斑哥還在等著我們吃飯呢。”
雖說是午飯也就是了。
*
在鼬的“記憶”中,對於[斑]的印象甚至比泉奈還來得深一些。
這位大堂哥比泉奈稍長一些,雖說沒有同泉奈一樣兜著圈圈跟在鼬身後跑投食,但要說起來那份食物還是他做的。
不過那都是幼年的記憶了。
饒是年長的兩位,對於鼬的影響也都還在當年那個巴掌大的小不點上。而鼬就更直接了,他接受到的這個身體的記憶,根本就沒有當年還在地上淘氣時的記憶。
但是——
鼬拉開了紙門。
坐在裡間的青年聞聲而動,低垂的目光看過來,眼角帶兩三分隱約的笑意。
青年隻穿著簡單的黑色和服,看樣式同泉奈鼬等人身上的無二,似乎正是宇智波的族服。
但儘管穿著統一的服飾,青年身上依舊有著一股不容小覷的獨特氣勢。就像這個人僅僅是站在這裡,便如同有一座待發的火山站在麵前,隻待時機一到,便驟然噴發,將人也好物也好將周遭一切都吞噬得一乾二淨。
在看見鼬和身後的泉奈之後青年麵上的笑意更甚,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都不自覺收斂許多。他揮了揮手,將穿著自家族服的小家夥揮揮手召喚過來。
鼬慢吞吞地過去,一隻手指啪嗒一聲戳在自己額頭上。
始作俑者看著小孩這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毫不留情地笑了出來。
“傻乎乎的。”
看起來一臉正經的兄長大人給出了和弟弟一模一樣的評價。
***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
“……兄長。”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大哥?”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大哥!!!”
“啊扉間你喊我?”一個人蹲在角落裡笑了半天的青年轉過頭來,朝著他年輕氣盛沉不住氣的歐豆豆露出一口大白牙,“不要這麼浮躁嘛,怎麼了?”
千手扉間忍住上前毆打不著調的大哥一頓的衝動試圖平心靜氣,“大哥你在做什麼?今天的公務批完了嗎?”
“先不說那個,”毫無在挨打邊緣來回試探的自覺的千手柱間揮揮手,露出手下蓋著的東西,“我準備養這家夥啦!”
千手扉間看過去,隻覺得自己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不!那是你大哥!千手扉間你忍住!
那邊千手柱間還在叨叨,扉間揉了揉眉心,一如既往地當著弟弟操著爹的心。
“大哥你確定這不是敵人偽裝的嗎?”
“當然!”
“那你為什麼會想養這隻……貓?”
“那當然是因為,”千手柱間在愚蠢的弟弟麵前露出笑,雙手將手中黑黑的一團高高舉過頭頂,讓它同截然相反的白毛的弟弟對視。
“這孩子長得很像斑呢!”
“你說對吧扉間!”
這已經是一隻成熟的手了,千手扉間毫無感情地想,它應該學會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了。
比如大義滅兄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