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憐玉現在已經繞路湖廣,從蜀地返回長安,以內衛和百騎司的能力,不難查到差一點。
順勢在蘇憐玉頭上做手腳便是,為何怎麼又在其他地方著力。
想不明白,李絢很快就將念頭拋之腦後,越不關注這件事,對他越好,他如今真正要應對的是婺州變局。
秦明調任睦州刺史,王方鱗又要調走。
刺史,司馬,長史,三職空缺,也不知道中樞究竟會調什麼人來處理婺州政務。
不過仔細想想,李絢在婺州的時間也不會多了。
在婺州稍作歇息,那就得返回長安成婚,婚後過上幾月,就該調回中樞任職鴻臚寺。
婺州的事情處理妥當之後,便是長安。
長安。
婺州南城碼頭,巨大的官船停靠在碼頭上。
船板放下,李絢快步從船上走下,餘澤,王勃,杜必興,徐劍,祁光等人,緊跟在後。
看著等到碼頭上的王方鱗,張益,韓江,王勤等人,李絢莫名的有股親切的感覺,他率先朝王方鱗拱手施禮:「屬下見過使君!」
「王爺辛苦了,此番平定睦州,我婺州官兵立下功勳甚多,甚至就連本州都頗得中樞讚許……倒是本州得感謝王爺和諸位啊啊!」王方鱗笑嗬嗬的對著李絢還禮。
「不敢不敢!」李絢趕緊讓開,然後又和張益,韓江,王勤等官吏,以及沈拓,羊炎和錢喆等婺州幾大家族的族長拱手行禮,打過招呼之後,然後說:「諸位,我們回衙再說。」
「世隱真人和道隱真人?」王方麟有些詫異的看向李絢。
李絢回頭看了一眼甲板,微微搖頭,說道:「二位真人暫時不便,我等還是先回州衙再說,張參軍,勞煩你處理船上後續,謹慎一點。」
張益眉頭一喜,隨後立刻肅然拱手道:「下官領命。」
「嗯!」李絢看到後方船隻上沒有任何動靜的模樣,低聲湊近王方鱗說道:「麻煩叔父讓人將小侄的官廨收拾出來,媱後的遺體需要放在官廨之中,調動役卒守衛。」
「世叔明白了。」王方鱗老辣成精立刻就聽懂了李絢話裡的意思。
李絢的目光落在一側的錢喆身上,錢喆雖然表現的毫無異樣,但他的目光很多時候,都落在了後船的黑棺上。
錢家和陳家之間的關係,吳越十六家之中很多人都清楚。
如今陳碩真被滅,錢家最後的隱患也沒了。
但可惜,還有越王。
州衙後院之中,王方鱗設宴為李絢、杜必興等睦州回來的功臣請功。
酒至半酣,王方鱗對著李絢招了招手。
李絢有些詫異,但還是當著眾人的麵,提著酒杯坐了過去。
王方鱗看著整個後院當中的,數十婺州官僚,還有十幾名世家大族的族長和嫡子,低聲對李絢說道:「吏部不久前傳來消息,陛下欽定秦司馬任職睦州刺史,杜參軍複任婺州司馬,韓江另有任用,戶曹一職由金華縣令寧義擔任,兵曹參軍徐劍轉正,倉曹參軍李元一調任越州兵曹,越州兵曹參軍李稷,轉任睦州法曹參軍……」
零零散散的,王方鱗將接下來的婺州官場的人員調動,和李絢說了個遍。
李絢麵色沉重的點點頭,王方鱗任職婺州刺史,手下司馬,法曹,倉曹,功曹,都是他的人,但現在,除了功曹參軍王勤以外,其他人等,先後全部調走了。
「那麼世叔呢?」李絢的麵色凝重,王方鱗說了那麼多,李絢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世叔不動,依舊是婺州刺史。」王方鱗看著眼前的酒杯,輕聲說道:「賢侄數月之後就會調走,若是世叔也調走,那麼刺史,司馬,長史都是新人,不利於婺州穩定。」
杜必興雖然檢校婺州司馬已經有數月有餘,但在吏部的眼裡,他依舊是妥妥的婺州新人。
「不調也好,這樣就不容易被人找到機會,真要調到西域,一旦開戰,雖然容易立功,但也容易為人所趁。」李絢的聲音很低,低的隻有王方鱗聽得見。
王方鱗點點頭,神色有些感慨,他原本已經做好了戰死西域的打算,沒想到竟然被留任婺州。
「陛下如此考量,恐怕也有睦州的原因,秦兄初任刺史,睦州方方麵麵都不妥當,恐怕還需要婺州多多支持,世叔能夠提前得到消息,怕也有陛下故意縱容之意。」
「嗯!」王方鱗微微點頭,他也預想到了這一點。
轉眼,王方鱗看向李絢,笑嗬嗬的問道:「賢侄婚期將近了,不知何時啟程返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