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肯拉下臉,他和李賢之間的關係能夠快速的突飛猛進。
一個皇長孫,改變的太多了。
裴炎輕歎一聲,轉身看向李絢,恰好聽到了李絢正月初二要陪妻子回娘家的話。
裴炎的眉頭瞬間就是不由一挑,他怎麼聽出了一絲敷衍的語氣。
太子請客,你要陪妻子回娘家。
要是換做其他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罵一句不識好歹。
但是,那是南昌王,他要去的妻子娘家,是左相劉仁軌家。
在左相和太子之間,選擇了左相。
如果是真正的立場選擇,這沒有毛病。
一個是自己的親嶽翁,一個是擠不進核心的太子。
太子親近的拉攏,李絢卻不著痕跡的推脫了過去。
即便是裴炎,若不是用心,恐怕也聽不出這其中的一絲彆意。
就在這個時候,前麵的太子繼續朝前敬酒而去,而李絢這個時候,卻恰好抬起頭,和裴炎對麵而視。
就見李絢難得的溫和笑笑,然後對著自己舉起了酒樽,裴炎心裡一跳,酒樽已經舉了起來。
……
“公叔。”李絢快走兩步,叫住了前麵的梁郡公李孝逸。
李孝逸有些詫異的回頭,看著從宮門下快步追上來的李絢,停步問道:“二十七郎,有事?”
“是的,有件事要麻煩一下公叔。”李絢拱手上揖,低聲說道:“絢想要從益州調三千擅長山地作戰的士卒,不知公叔手裡有沒有人手?”
李孝逸微微一愣,隨即肅然說道:“尚書省那邊?”
“絢已經和嶽翁提過了,後日隻需要將奏章遞上去便可。”李絢稍微解釋了兩句。
李孝逸依舊有些不解的問道:“今年烏海之戰,不是應該以騎兵為主嗎,為何要調山地士卒?”
李絢回頭看一眼宮門方向,那裡,薛仁貴和劉審禮相互商談著,混在群臣之間,朝外麵走來。
李絢拉著李孝逸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才說道:“烏海之戰,想要一錘定音,很難。”
“你是說反複拉扯?”李孝逸已經有些明白李絢的意思。
“吐蕃在高原,起碼有十幾萬兵,即便分布地方,但在我朝之前,亦可堆積四至五萬,若是追擊,我越追,敵越多,一旦反複,前軍覆滅,烏海難守,所以必須將注意放在苦海,乃至於下麵的山道之中。”
李絢說到這裡,臉色冷笑道:“論欽陵即便是算計再精準,怕是想不到,我們會在山道上和他決戰吧?”
“要麼烏海,要麼大非川。”李孝逸十分肯定的點頭,說道:“論欽陵恐怕會試圖重演當年大非川一戰,如今,他所忽略的,恐怕真的就隻有山道之中了。
不錯,此計甚妥。”
李孝逸身為益州大都督府長史,檢校右千牛衛將軍,如今又是劍南道行軍總管,一眼就看出了李絢計策的精妙所在。
“吐蕃人,吐穀渾人,曆來都以騎兵為主,他們即便是本地上,對山中地形有一定的熟悉,但也從來沒有想到山地作戰,畢竟戰馬那麼快,誰和你打山地戰。”李絢看向李孝逸,說道:“此戰,我軍大有優勢。”
“如此,那就說明那兩位的戰法,有問題了。”李孝逸突然看向了李絢的身後,李絢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薛仁貴和劉審禮同時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二位在商量什麼?”劉審禮麵色溫和的看向李絢和李孝逸。
他正在和薛仁貴商量吐蕃高原上的一些作戰主意,然後就看到李絢快步的朝李孝逸追了過去。
僅僅是心裡一動,他就追了上來。
李孝逸剛要開口,李絢就直接說道:“小王是在說鬆州之事。
其實算起來,昌州距離鬆州並沒有多遠,從昌州逆黃河而上,便可直接打到若爾蓋,吐蕃人東線主力便囤積在若爾蓋阿壩一線,若是能夠擊破這一路,便可和鬆州勾連起來……”
“到時,糧草便可由鬆州運輸,沿黃河直下,不知道要輕便多少。”劉審禮瞬間就明白李絢這個策略的高明之處。
“但現在沒有那麼多的兵力。”薛仁貴搖搖頭。
吐蕃人在大壩若爾蓋一縣,本就布置了重兵,更彆說,在他們的背後,烏海方向還有論欽陵在窺伺。
如何能夠輕易調兵過去。
就算是一時能夠打下,一旦被敵衝垮,到時一樣無濟於事。
“除非,烏海方麵能夠徹底穩定下來。”李絢一句話,將薛仁貴,劉審禮和李孝逸愣在那裡。
“如果真能如此,那麼從烏海,到大壩,就可以完全納入大唐所有了。”李孝逸呼吸忍不住的沉重起來,心跳加速。
“起碼,可以再立一州。”李絢輕輕一句話,開疆擴土之功,再度擺在眼前。
……
豐年有餘,皇恩普賜。
殿賞群臣,盛世昭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