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江南,這些年,朝中對江南也算是多有照顧,甚至就連狀元也都給了江南,但他們還是在彆人的挑唆下謀反了。
“傳旨,零陵郡王李明,多交匪人,為人不安,故廢為庶人,由贛州都督府嚴加看管。”李治的眼神中帶出一絲殺意。
“喏!”王福來立刻躬身。
“傳旨,令揚州大都督府長史,絳國公裴行儉,調兵一千;越州都督府都督來敬業,調兵一千,南北夾擊平定叛亂,安撫百姓,同時清理隱田,察查不法。”
李治冷笑一聲,說道:“常州雖然有旱,但斷不至於有人挑唆,就直接謀反,這裡麵免不了有官府中一些人的明暗配合。”
武後略微沉吟,低聲說道:“陛下,當地大族也要查嗎?”
李治沉默了下來,地方大族曆來是朝廷治理天下最大的阻礙,但同樣,他們也是朝廷治理最大的幫手。
如何處置地方大族,向來是一件需要謹慎斟酌的事情。
“按證據查吧,有實證牽連進來的,便依律法嚴辦,讓刑部參與進去,該流放的流放,該殺的殺,最後所得的田地,一半發放給當地百姓,另外一半,遷移其他地方的流民吧。”李治悄無聲息的,又狠狠的刺了一刀。
當地百姓和當地世家彼此知根知底,但遷移外地的流民過去,那麼多少能給當地的官府一些助力。
“那麼常州刺史沈遷?”武後的臉色鄭重起來。
“讓裴行儉看著辦,朕還是希望沈遷能夠體會朕的的心思,如果不能,那麼他這個常州刺史也就彆做了。”李治輕輕擺手,對於沈遷,他還是有幾分期望的。
“沈遷在昌州任上已有七年了吧。”武後略微思索。
李治點點頭,說道:“當年楊德裔致仕之後,便調了他過去,當初南昌王任職婺州,沈家便很是幫過一些忙。”
“話說回來,南昌王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東南了吧?”武後突然點了一句。
李治搖搖頭,說道:“自從當年任職半年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了,除了南昌王府還有一些商隊通過杭州出海以外,其他的聯係倒也沒有什麼了,和沈家更加多年沒有聯係,倒是裴行儉和來敬業和他關係不錯,一二年後將來敬業調回便是。”
“陛下英明。”武後笑笑。
李治輕歎一聲,說道:“來家和南昌王的關係一直不錯,但事情都在明麵上,暗地裡倒是難得的什麼都沒有。”
“嗯!”武後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還有,裴行儉既然已經插手常州隱田清查,那麼這隻手便一直插在裡麵,日後山東的事情完了,他正好調過去全麵查察江南,朕也想看看江南真正的家底。”李治的眼神幽微。
武後想要開口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
彭王府,後院石桌之前,劉瑾瑜目光直直的看著眼前一係列的朝廷人事跳動。
從郝處俊致仕,到李敬玄順勢調任尚書右仆射,劉審禮順勢調任中書令。
裴炎由此升任侍中。
劉伯英調任刑部尚書,武承嗣調任禮部尚書。
裴行儉調任揚州都督府長史,歐陽通升任兵部尚書。
雍州長史楊再思升任衛尉寺卿,陸元方調任雍州長史。
其他還有很多眼花繚亂的調動,但核心隻有一個,狄仁傑調任戶部度支郎中。
裴炎,武承嗣,歐陽通,陸元方,狄仁傑。
雖然這麼多的調動真的看的人眼花繚亂,但隻要把握住核心,一切也都還是明了的。
武後,世家,太子。
三者相互製衡,相互約束。
這就是皇帝的平衡手腕。
而這裡麵,南昌王府的收益也不少。
歐陽通升任兵部尚書就不說了,這裡麵本身就有和吐蕃呼應的味道,軍中也不會有人不滿。
陸元方雖然是李顯在洮州時的老師,但他在江南時便已經和她家夫君關係密切。
至於狄仁傑,劉瑾瑜微微搖頭,狄仁傑雖然看起來和王府關係密切,但一切都是為了大唐,雙方之間並沒有多少的隱私往來。
所以關鍵時刻,狄仁傑會幫忙,但不會不顧一切的幫忙。
裴炎也是一樣,原本他還是武後的人,隻不過後來個人野心彰顯,這才投向太子,但也多是若即若離。
裴炎和王府雖然有些關係,但和這個人相處需要極度謹慎。
最後便是武承嗣,劉瑾瑜麵前凝重起來,一個武承嗣當然不足為慮,但有武後支持的禮部尚書,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陛下的調整似乎有些多,刻意的痕跡太多了,遠沒有當年的羚羊掛角。”劉瑾瑜輕歎一聲,眼睛卻微微眯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