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辛苦了。”李治點頭,武後這才走出了蓬萊殿。
殿中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李治一個人坐在床榻之上,看著窗外冬日的陽光,輕輕一笑。
……
李絢平靜的走在了宮道之上,依舊還在想著皇帝和他說的話。
對於眼下諸事,皇帝認定,在李衝和蕭灌的背後,還有其他人在操縱。
這一點是必然的,就憑李衝和蕭灌兩個人,怕是就連皇宮怎麼走都弄不清楚,如何有膽子去想謀反的事情,無非就是有人在背後挑唆而已。
這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蕭德琮,楊善歸,都有可能成為這樣的人。
但皇帝卻敏銳的看到,這他們兩個的背後,還有其他人的影子。
至於這個人是誰,皇帝一時間還把握不住具體的人選,但無疑,這個人和世家有著極為緊密的關聯。
“皇權平衡啊。”李絢輕歎一聲,皇帝其實不用鎖定具體的對象,隻要範圍性打擊,便不會有任何遺漏。
沉吟之間,東宮已經近在咫尺。
李絢有些感到好笑,上一次他見李顯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要參加李顯次子的滿月宴,沒想到中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彭王。”東宮衛士對著李絢拱手行禮。
李絢點點頭,問道:“太子如今在什麼地方?”
“在明德殿。”
“嗯!”李絢剛要邁步離開,突然停步,開口說到:“告訴弟兄們,這段時間,管住自己的嘴,在太子麵前,不該說的,一個字也彆提。”
“喏!”門口的衛士雖然不知道李絢什麼意思,但全部拱手領命。
李絢點點頭,邁步走進東宮,東宮之中來往的官吏看到李絢立刻停步拱手。
李絢以前雖然是郡王,但是在東宮,多是用從四品上的太子少詹事行事,如今他已經是正三品的太子賓客。
和太子詹事姚令璋,甚至是和太子左庶子薛元超是同一級,大家都是正三品。
隻不過李絢沒有進入政事堂的資格。
李絢平靜的點頭還禮,然後進入政事堂。
幾名太子舍人,正在幫助李顯處理政事。
看到李絢,李顯自己率先驚喜的站了起來,其他幾人則是退到一旁。
……
“王叔。”李顯笑嗬嗬的從桌案之後站了出來,迎向李絢道:“聽說王叔已經回宮,孤就知道王叔馬上就要過來的。”
“臣見過太子殿下。”李絢對著李顯沉沉躬身,等到李顯上來扶他的時候,李絢這才開口說道:“臣剛見過陛下,陛下有幾句話,托臣帶給殿下,隻帶給殿下,請殿下屏退左右。”
李顯頓時肅然,看向四周,擺擺手,殿內的所有人等,全部拱手退出。
李絢這才站立開口道:“皇帝有言。”
“兒臣恭領聖訓。”李顯直接跪了下來。
“治國向來不易,平衡最是重要,而平衡的關鍵,是強大自身,諸般行事,要有準繩,不越矩,但又不收矩。”
李絢說完之後,沉沉的躬身,然後才扶住李顯說道:“殿下請起。”
“父皇還有何言?”李顯站起來,認真的看向李絢。
“其他的便是關於越王謀逆案,陛下要臣將自己知道的,自己猜到的,全部告訴殿下。”李絢看著李顯,直接說道:“要理解陛下之言,還是要結合眼下的局勢。”
“王叔請坐。”李顯神色凝重起來,今日關於越王的事情,即便是李絢不說,李顯也是要問一問的。
“多謝殿下。”李絢在側畔的矮幾後坐了下來。
李顯抬頭,看向李絢:“孤也沒有想到,王叔這段時間竟然是在嵩山,這裡麵?”
“臣也沒有想到。”李絢苦笑著搖頭,說道:“那日臣不過是剛剛回到彭州王子城,還未歇口氣,長史便已經拿出了陛下的聖旨,害的臣連平恩郡王的滿月禮都沒有好好準備。”
“這個倒是無妨,王嬸送過一封賀禮過來,不過孤當時便覺得奇怪,竟然沒有王叔的信。”李顯有些好笑起來。
他和李絢這些年,向來都聯係不斷,隻有在李絢回到長安之後才少一些。
回到彭州的事情,李顯和李絢都還沒有怎麼遇到過。
可是當李絢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都沒給他送一封信,但彭州又傳言無事的時候,李顯頓時就覺察到了不對。
“臣在嵩山,雖不至於說內外隔絕,但陛下有令,臣儘量不讓人知道臣在嵩山。”
李絢正色起來,看向李顯,說都:“還是說正事吧,此番越王之事,陛下日後處置,殿下需要好好看看……臣現在便妄自猜度一下陛下的治國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