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女嫁入東宮?”貞觀殿中,李治抬頭,皺眉道:“你覺得怎樣?”
李顯趕緊低頭,隨後又抬頭說道:“兒子覺得不怎麼樣?”
“為何?”李治目光平靜的看著李顯。
“鄭家人心存怨望,嫁入東宮,恐非兒子之福。”李顯抬起頭,認真的看向皇帝。
“這麼說來,彭王的意見你是不打算接受了?”李治直接追問。
李顯沉默了下來,最後他看向皇帝說道:“兒臣知道王叔是為了兒臣好,但是鄭家人衝擊朝堂,恐怕會對朝局平穩不利。”
“你也不喜歡鄭家人。”李治一句話點破了李顯心中的想法,不過他隨後也跟著點點頭,說道:“朕也不喜歡,伱不用緊張。”
李治沒好氣的白了李顯一眼,說道:“你不會以為三十年之後,父皇還活著吧,他這個太子太傅,當然是你兒子的太傅,讓他像如今教導你一樣,教導皇太孫。”
這便是在政治上站錯隊的下場,在朝堂上冷寂幾十年,想要重歸朝堂,也依舊要麵臨被打散的命運。
“父皇,兒臣有些糊塗了,對於鄭家,究竟應該如何做?”李顯滿臉不解的看向李治。
“先納妃。”李治麵色逐漸的平靜下來,然後輕聲說道:“若是鄭家願意將女嫁入東宮,那麼自然一切好說。
李顯沉默了下來,細細想來,如果真的拿李絢和竇玄德,崔知悌,歐陽通他們那些人相比,李絢的確頗有不足。
“兒臣明白。”李顯點點頭,看向李治,說道:“有王叔在外,朝中宰相哪怕是強勢一些也能接受。”
“那不過是圍三闕一的手段罷了。”李治有些好笑的看向李顯,說道:“他這是行軍手段,彭王也一樣不喜歡鄭家人,不過是為了避免鄭家人,因為朝中太激烈的打壓,最後亂來罷了,畢竟,滎陽距離洛陽太近,鄭家在河南勢力不小。”
到那個時候,升彭王做工部尚書,然後檢校西域道安撫使,行軍總管,然後去西域待上十年,十年平定之後,回朝任禮部尚書。
“這話沒錯。”李治點點頭,歎聲說道:“其實在朕的眼裡,說到底,他不過是個想做事情的年輕人罷了,軍戰出色,善理財賦,精通水工之道,若是放在朝中,倒是適合做兵部侍郎,戶部侍郎和工部侍郎這樣的職位。”
“還有。”李治轉身,從身後拿出一封聖旨,遞給李顯,平靜的說道:“這是給太平的,也是對朕的外孫的賞賜……太平生產之日,朕和你母後就都不過去了,讓太子妃和相王妃幫著看著,也可以叫上彭王和彭王妃。”
“有他在外,朝中諸事就算紛亂,也能安定,你明白嗎?”李治突然轉移了話題。
也就是這兩年,大唐邊患安定,朝中百姓安寧,不然誰知道他們會作出什麼來。”
搖搖頭,李治將奏本放到一旁,然後說到:“彭王行事,說到底無非就是兩個字,錢糧。有錢糧則縱橫無雙,沒有錢糧則穩固退守,說到底,還是要朝中支持啊。”
李治平靜的搖頭,說道:“你不用驚訝,朕的事情,朕比你了解,夏天的時候,還能多參與幾次朝會,到了冬天,很多事情就都做不了了,誰知道哪一年就熬不過去了。
李治抬起頭,看向殿外,輕聲道:“雖然息隱王已經離世這麼多年,但鄭家這些年來,依舊賊心不死,不時的和那些叛逆勾連。
“嗬嗬!”皇帝笑了起來,點點頭:“看樣子,這一切,他和你說的很清楚。”
稍微停頓,李治冷笑說道:“長安的事情是他弄出來的,洛陽的事情也讓他繼續。”
“可若是他們不肯呢?”李顯認真的看向皇帝。
李顯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
禮部尚書做十年之後,便檢校太子太傅,去做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吧。”
“父皇!”李顯心頭突然感到莫名的悲戚,整個人沉沉的低下頭。
“打壓?”李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所以才有都水監配合清查隱田之事。”李顯小心點看向皇帝。
“隻是侍郎。”李治輕歎一聲,說道:“彭王雖然在軍戰,財賦和水工之道上,頗有出色見解,但僅僅是見解而已。
若要為六部尚書,需要對整個大局有全麵的掌握,彭王還差的不少。”
李顯讚同的點頭,腦海中卻在深刻記憶,皇帝對李絢一輩子的使用方略。
鄭家如果願意為皇室效力,那麼皇室自然接納,不過為了防備,鄭家子弟會被分散送到天下各州為官。
“好了,差不多了,你去吧。”李治擺擺手。
“隻是侍郎?”李顯驚訝的看向皇帝。
“兒臣知道,做國子祭酒。”李顯點點頭,說道:“兒臣和王叔提起過一次,五年之後,他調回朝中做兩任國子祭酒,為兒臣多培養一些寒門英才。”
“王叔忠誠,有能力,是兒臣的良師。”李顯輕輕低頭。
“但是。”李治看向李顯,說道:“十年,不,九年左右,西突厥就又該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