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魏帝心中緊繃的弦微微鬆了些。
不知為何,此刻他對這個癡傻了十幾年的小兒子,有種莫名的信任。
“既是如此,還不快快奏來?”
魏陽聞言,卻是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朝著周身的兄弟們輕輕掃了一眼,麵色有些為難。
其意不言而喻,這些人在,兒臣可不好說啊!
魏帝禦極多年,豈能連這點小心思都看不懂,當即大手一揮。
“你們都先下去吧,朕與你們九弟,有些話要單獨說。”
既是皇命,縱有千般不甘萬般不願,眾皇子也隻得齊齊應聲。
“兒臣遵旨!”
一時間,八道各有不同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探向魏陽。
有怨毒,有憤怒,最多的卻是不解......
片刻之後,偌大的禦書房隻剩下了魏陽與魏帝父子二人。
“這下,你總能說了吧?”
伴隨著眾皇子的退去,魏帝的神態鬆弛了不少,整個人半躺在寬大的龍椅上,語氣也帶上了些慵懶和隨意,像是褪去了九五至尊的外衣,成為了一個最普通的父親。
魏陽見狀,倒也不客氣,直接在魏帝身前盤腿坐下,捋了捋碎發。
“兒臣有兩個計策,都很簡單。”
“一個叫絲綢,一個叫離間。”
“哦?”
對魏陽近乎隨意的姿態,魏帝倒也並未見怪,此刻又是被他的話勾起了更大的興趣。
“兵器甲胄都是鋼鐵鍛造的,用絲綢要怎麼退兵?”
魏陽笑著搖了搖頭。
“父皇想哪去了。”
說著,他便是自顧走到禦案前,請了紙筆後手口並行。
“我大魏與北周都是生產絲綢的大國,且在西域諸國的市場上互有競爭。”
“那些北周的絲綢大戶,若有機會能將絲綢賣到我大魏,是不是都會爭先恐後的來擴張市場呢?”
“畢竟西域路途遙遠,運費昂貴,而我大魏距離北周,可近了不知道多少。”
聽到魏陽的話,魏帝輕輕搖了搖頭,眼神有些失望。
“如今國庫本就空虛,朕豈能耗費國帑購買北周的絲綢,去討好蠻夷?”
魏陽失笑。
“父皇又想歪了。”
“北周的絲綢若是都賣到我大魏來了,則西域市場必然空缺,我大魏可趁機站穩腳跟,同時也可用多出來的商稅填充國庫。”
“待到半年後,父皇便可下令禁止購買北周絲綢,待到他們回過味來想要重返西域,便會發現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如此,北周焉能不窮、不亂?”
魏帝仍有憂慮。
“可買絲綢的錢從哪來呢?”
魏陽笑而不語,隻是將手中的宣紙拿起,吹乾了墨跡後雙手遞向禦座。
其上以蒼勁字體,大書八個字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不必耗費國帑,我大魏民間,不知藏富多少!”
“父皇隻需帶頭買些,稱最為喜愛北周絲綢,則我大魏諸王大臣乃至黎民百姓,皆會掀起風潮。”
“畢竟,凡是帶上一個‘禦’字的東西,可是要比尋常物件好賣上不止百倍......”
好毒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