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抬不起來,燕暮寒慢吞吞地套上衣服,祝珩看著他笨拙地勾著帶子,歎了口氣:“我來吧。”
修長的手指拉住衣帶,仔細地係著。
“長a……”燕暮寒微低著頭,拉住祝珩的衣袖,眼睫輕顫,似乎很是羞恥,又帶著一絲央求,“我疼,你能,安慰我,一下下嗎?”
祝珩隻能看到他毛絨絨的發頂,像是陽光照在雪地上,燦爛又溫暖:“要摸頭嗎?”
想象中的拒絕沒有出現,燕暮寒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安慰是要摸摸頭嗎?”祝珩伸出手,沒做過粗活的掌心一片瓷白,像是上好的玉石,充滿誘惑力。
“不要摸頭。”燕暮寒握住他的手,大著膽子湊近,“要,親親。”
他緊緊盯著祝珩,眼睛眨都不敢眨,清透的瞳仁裡盛滿了期待,像是無辜的幼鹿。
要求提的得寸進尺,一點都不無辜。
祝珩眼尾輕挑,似乎笑了聲:“小將軍,你是在撒嬌嗎?”
雪狼們被驚動,紛紛圍過來,親昵地蹭著燕暮寒的腿。
祝珩抽回衣袖,站起身:“快和你的救命恩人道個彆,我們該走了,你的傷還需要上藥處理。”
燕暮寒泄了氣:“噢。”
踏雲慫兮兮地趴在山洞口,祝珩摸了摸它的頭,手感沒有燕暮寒的腦袋好,他往裡看了一眼,燕暮寒被雪狼包圍了,他垂頭喪氣地抱著領頭狼,臉埋在灰色的頸毛裡。
是不開心了嗎?
祝珩彎了彎眸子。
下山路上發現了十幾具刺客的屍體,都是被狼咬死的,死狀淒慘,地上的雪都被融化成了淡粉色的血水。
祝珩心裡後怕,如果沒有雪狼在,死在這裡的人就會是他和燕暮寒。
“怕?”
燕暮寒轉過頭來,怕碰到肩膀上的傷,他被安排坐在前麵。
雪地上不能騎太快,祝珩一隻手拉著韁繩,另一隻手象征性地捂了捂他的眼睛:“不怕了,他們都死了。”
燕暮寒默不作聲,他是想問祝珩怕不怕,不是自己怕了。
還沒有到山腳,遠遠就看到了穆爾坎,他帶著一隊人,塔木也在列,正焦急地張望著:“是將軍!”
一群人嘩啦一下圍上來,看到燕暮寒和祝珩騎一匹馬,震驚不已。
“他們怎麼騎一匹馬?”
“南秦人或許不會騎馬吧。”
“那為什麼他拉著韁繩,還抱著將軍?”
“將軍的衣服看起來不太合身,臉色也很憔悴,他們在山上待了一夜,該不會是在……幽會吧?”
眾人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想到燕暮寒平日裡對祝珩的特殊照顧,看著兩人的眼神越發微妙。
像,太像幽會了。
看到來接應的人,祝珩這才完全放下心,遠遠地喊道:“你們將軍受傷了。”
穆爾坎瞬間變了臉色,低喝一聲:“將軍受傷了,快過去幫忙!”
一行人收斂表情,焦急地圍過去。
祝珩拿出鐵箭:“我們遇到了刺殺。”
他將昨日的事情講了一遍,略過了狼群相助的事情,隻說是燕暮寒以一敵眾。
穆爾坎臉色煞黑,仔細詢問了刺客們死在哪裡,點了幾個人準備上山。
“不用去了,都是死士,查不出線索。”燕暮寒閉著眼睛,語氣不快,自從見到穆爾坎等人後,他的臉就拉得老長。
塔木戰戰兢兢,實在受不住他的低氣壓,將傷藥往祝珩手裡一塞,雙手合十央求道:“幫幫忙。”
祝珩心下好笑,拿著藥走過來:“怎麼這副表情,不願意讓我給你上藥?”
燕暮寒睜開眼睛,對上他含笑的目光,一陣心旌搖曳,片刻後,默默偏開頭:“你休息,不用管我。”
他還沒忘了親親被拒絕的事,太丟臉了。
燕暮寒瞪著不遠處翹著腦袋觀望的塔木,低聲嗬斥:“趕緊滾過來!”
不開心的狼崽子在鬨彆扭了,是該哄一哄,祝珩假裝沒有發現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小將軍還有個問題沒有回答我,是在跟我撒嬌嗎?”
這哪裡是問題,分明是調侃,燕暮寒賭氣地低下頭:“不想回答。”
“不回答,是不想要安慰了嗎?”
“不……”燕暮寒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眼巴巴地看著祝珩,指尖蹭了蹭他的衣袖,沒敢拉住,“安慰,想要。”
祝珩晃了晃手上的傷藥:“想要就好好配合。”
上完藥後啟程回家,祝珩一路沉默不語,燕暮寒沒等到想要的安慰,像個尾巴一樣跟著祝珩,進了他的房間。
“我要沐浴了,將軍還不走嗎?”
身上一股血腥氣,還有雪狼身上的味道,祝珩被熏得話都不想說,再不洗乾淨,他就要暈過去了。
“不走。”燕暮寒深吸一口氣,理直氣壯,“我要安慰!”
熱水已經打好了,祝珩忙不迭脫下染血的衣服,隻穿了一條褻褲,從屏風後走出來:“剛剛沒聽清,你要什麼?”
祝珩清瘦,但並非皮包骨頭的身材,他是天生被女媧偏愛的作品,不僅容貌出眾,身體也堪稱漂亮,頭身比優越,骨肉勻稱,從頭到腳都是傑作。
在山洞裡驚鴻一瞥,不如現在看的清楚,燕暮寒腦袋裡一片漿糊:“要,要幫你搓背。”
“……搓背?”膽子變大了嘛,祝珩輕輕嗬了聲,踏進浴桶,在繚繞的熱氣中伸出手,像一隻勾人心魂的海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