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秘書給逐月倒茶,聞市長親自把茶遞到逐月身前,笑著說道:“喬……逐月同誌,我沒叫錯吧?”
逐月並不是第一次從聞市長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了,之前自己在織布廠的聯誼會,經濟開放商討會的時候,他也曾見過逐月。
不過每次喊出逐月的名字,都帶著生澀,這說明這位聞市長,從頭到尾都沒記住過她。
“沒有沒有。”逐月收起心思,忙搖頭,臉上扯出一個不安的笑容,試探道:“不知道聞市長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是有些事情。”聞市長笑了笑,看不出什麼神色,臉上還帶著親切道:“或許我不該叫你喬同誌,而是該叫一聲喬醫生。”
不愧和聞晨是父子,笑起來都是一個模樣,逐月垂眸,心想原來是為了托斯頓,不過仔細想想,也該猜到的。
畢竟除開托斯頓這個外賓,她也沒有任何與汶市上層有交集的事情。
聞市長並沒有等逐月回答,依舊笑著道:“前兩個月我們市來了一隊外賓做技術交流,其中外賓的帶隊人叫做托斯頓,近些日子他身體不好,一直在中心醫院住院,我聽人說,他要動一場大手術,而你就是他的主治醫生。”
這話不是陳述,而是疑問句。
逐月眯眼,藏住眼裡的耐人尋味,托斯頓肺癌的事情並未公開,對外宣稱的隻是身體不適而已。
當然,這裡是汶市,他既然在汶市住院了,那上層想要調查原因肯定也不難。
隻不過托斯頓要動手術的事情是保密的,這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己作為托斯頓手術的主刀醫生這回事,聞晨是有意隱藏的。
聞晨做事一向八麵玲瓏,他如果想要故意隱藏,那肯定是廢了力氣的,托斯頓和聞晨的雙層的保密下,聞市長這個聽人說,到底是聽誰說呢?
逐月覺得今天聞市長特地把她請來,要說的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自己突然被請來,什麼準備都沒有,更不知道聞市長到底要乾嘛,這讓逐月有點措手不及,隻能眼神閃了閃,點頭道:“是。”
聞市長都問到了這一步,那肯定是已經把她調查得清清楚楚,撒謊也沒有意義,不如大大方方承認,走一步看一步。
聽到逐月的回答,聞市長眼神暗了暗,不過臉上還是一派溫和道:“喬同誌,恕我冒昧,托斯頓先生是我們的重要外賓,我們難免上心一些,托斯頓先生的這場手術……”
聞市長斟酌了一下用詞“難度很大,至於喬同誌你,似乎並不是專業的醫生。”
在這個時代逐月的確不是專業的醫生,聞市長肯定調查過她,逐月皺眉,不過聞市長的話卻留有餘地,他說的句子是,不是專業的醫生,而並非是肯定逐月不是醫生。
想來他調查得很仔細,而且現在還處於時局緊張的末尾,在敵特組織流竄的時候,百姓所有檔案都有在相關部門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