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向家裡打電話,都是沈新接聽,這一次情急之下,沈偉強更是想也未想,不等沈新威嚴的“喂”聲響起,他就一廂情願地認為接電話的人必定是沈新,就迫不及待地說出了邰小魚的威脅。
“爸,邰小魚說,你有一個一直維持了二十多年關係的初戀情人,叫什麼謝飛飛,你們還有一個孩子叫謝悲歡,是不是真的?她威脅說,如果她調不進央視的話,就要向省紀委告發你。爸,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現在央視不缺人,根本運作不了,邰小魚又不依不饒,怎麼辦呀?爸,你倒是說話呀?”
如果此時杜清泫可以看到正坐在衛生間排泄的沈新的表情,他會大吃一驚,當然,他大吃一驚的不是沈新略帶幾分猙獰的表情,而是吃驚沈新的運勢正隨他的排泄而一瀉千裡,速度下降之快,完全可以用風卷殘雲形容。
隻不過現在的沈新,正在享受通暢的快感,卻不知道,伴隨他多日的好運,連同他的排泄物一起,被他排出體外了。沒辦法,一個人如果自身行不正站不直,再假裝***也沒用。有些東西可以瞞一時,但瞞不了太久,早晚會露餡兒。
謝飛飛是何許人也,沈偉強不清楚,劉欣卻是清楚得很。當年正是她從謝飛飛手中奪走了沈新,此事,一直是她人生之中最引以為傲的少數幾件值得津津樂道的事情之一。早年,她還時不時問沈新幾句,敲打他一番,問他和謝飛飛還有沒有聯係。沈新信誓旦旦地否認,說他自從和她結婚後,彆說和謝飛飛見過一麵了,連一個電話一封信都沒有過。沈新還說,如果他背著她和謝飛飛聯係,他天打五雷劈。
當時劉欣還對沈新的立誓嗤之以鼻,說沈新接受的是唯物主義教育,怎麼還相信天打雷劈的迷信報應。沈新說,教育是教育,敬畏是敬畏,兩碼事。接受教育是為了領工資養家糊口,敬畏是為了讓自己順天而行,不遭報應。唯物主義的教育,他也說好,但天打雷劈的事情,他也承認存在。
當時劉欣還笑罵沈新是兩麵三刀,現在她才明白過來,沈新對待事業兩麵三刀不說,在對待感情問題上,更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居然……居然瞞著她和謝飛飛來往了二十多年,而且還有了一個孩子!
劉欣氣得火冒三丈,卻又格外冷靜,她一言不發地掛斷了電話,自始至終沒讓沈偉強知道是她在接電話。她也沒有等沈新從衛生間出來,也沒帶收拾好的衣服,而是一個人悄悄地出了門,坐上車,對司機李茂說:“去石門,省委。”
李茂是沈新的專職司機。
李茂還納悶:“劉姐,不是說要去京城嗎?”
劉欣臉色平靜,不動聲色地擺了擺手:“先去一趟省委,沈新托我幫他辦點事情。”
“好。”李茂沒有看出劉欣有絲毫異常,也就沒再請示沈新,直接開車直奔石門而去。
等劉欣剛走,沈新就從衛生間出來了。見劉欣不辭而彆,他還愣了一愣,本想打個電話問一問為什麼匆忙離開,又想到最近劉欣的反常,心想算了,隨她去,她走了,他也落一個清靜。最近是多事之秋,盧傑俊的人事調整即將提上日程,月國梁在市府的威望正在反彈,杜清泫又匆匆離開單城去了石門,對他而言,似乎好運已經過去了。
也不儘然,昨天才和省委的老領導通了電話,老領導告訴他,不出意外,盧傑俊明年春天就會調離單城,目前單城的局勢還算平穩,上麵對單城領導班子目前的安排還算滿意,不想大動。沈新聽出來了,老領導的言外之意是說,隻要一切按部就班地前進,明年春天,他就是單城的***了。
杜爺走了也好,最近關得上升的勢頭過猛,再加上沈偉強畢竟背負了謀殺未遂的一個陰影,現階段還是低調行事為好。沈新下定了決心,在明年春天之前,他不再和盧傑俊、月國梁正麵過招,隨便讓盧傑俊和月國梁折騰,他隻管消極應付就行。等他接任了***之後,可以再推翻盧傑俊和月國梁的布局,到時單城將會是他一人的天下。
如果關得還不識時務,想在單城繼續充當什麼無人知道卻又無處不在的隱形掌門人的角色,他會狠狠地打關得一個耳光,再將關得一腳踢出單城地界,讓關得滾得越遠越好。
不作死就不會死
關得還想在單城捐助孤兒院?還想一舉兩得,讓月國梁主抓此事借機提升運勢?休想!沈新冷笑了,還好,他有杜爺指點,知道關得的陰謀詭計,否則說不定還真以為關得是出於好心要幫市委市政府排憂解難。如果他真的答應了捐助孤兒院的事情,說不定月國梁運勢大漲,他就被月國梁力壓一頭了。
想起月國梁在單城盤踞了幾十年的關係網,當真是樹大根深,還好,月國梁是單城人,等他擔任了***之後,月國梁也沒有機會當上市長,除非調出單城,否則月國梁就等著被他壓死在單城吧。有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又能怎樣?等他當了書記,擁有了人事大權,會一個個將月國梁的關係連根拔起,讓月國梁眼睜睜地看著他的人脈斷儘而無能為力。
想到得意處,沈新幾乎要笑出聲了,卻忘了剛才在衛生間聽到電話響起的事情,也沒深思電話和劉欣不辭而彆之間的關聯,他簡單地吃了幾口飯,心情舒暢地上班去了。
沈新是心情舒暢了,沈偉強卻心情差到了極點,給沈新打了半天電話,沈新一句話也沒說,雖說有點反常,但根據他以往的經驗推斷,多半謝飛飛是真有其人其事了。他收起電話,見一旁的邰小魚得意揚揚的樣子,是讓人說不出來的反感和作嘔,他突然有一種要掐死邰小魚的衝動。
如果此時關得站在沈偉強和邰小魚麵前的話,會比見到沈新的運勢衰減如江河日下還要吃驚,因為此時沈偉強和邰小魚的麵相,印堂發暗,雙目黯淡,整個臉龐籠罩在一層黑氣之中,從麵相學上來說,是大凶之兆!
當然,彆說關得沒在沈偉強和邰小魚麵前了,就算在,他哪怕好心勸沈偉強冷靜勸邰小魚收斂幾分,二人肯定也聽不進去。有一句話說得好,良言勸不了該死的鬼。
“怎麼著啊沈偉強,你幫還是不幫,說句實話,彆悶頭葫蘆跟個窩囊廢一樣。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能男人一次?遇到什麼事情你都不夠堅決果斷,我最看不起婆婆媽媽的男人了。就連床上那點事情,你也比彆人差多了。”邰小魚極儘諷刺之能事,說話如刀子,刀刀直中沈偉強的心臟。
沈偉強強忍心頭怒火:“這樣吧,先回單城再說,讓我爸再想想辦法。事兒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有緩和的餘地,是不是?”他現在不想和邰小魚鬨翻,如果沈新真有一個謝飛飛的話,隻要邰小魚捅出去,一切就全完了,沈新一倒,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也會跟著倒黴。
先用緩兵之計穩住邰小魚再說,等回到單城,再商量下一步。
“好吧,就先再信你一次。”邰小魚也知道除非沈新親自出麵,否則她和沈偉強再在京城待下去,也是沒用,不如先回單城,當麵威脅沈新,不信沈新不乖乖聽話。
二人迎著初升的朝陽,從京城出發,一路南下直奔單城而去。才走不遠,剛到京城和燕省的交界處,邰小魚接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後,才安靜了半個小時的她,又開始了對沈偉強的反攻倒算。
邰小魚接到的是省電視台的電話,台裡明確通知她,由於她無故曠工,限她三日之內回台裡上班,過期不到,開除處理。同時告訴她,暫時由李夢涵替她主持節目,不排除將李夢涵扶正並且將她永遠排除在外的可能。
邰小魚一向在台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慣了,何曾被台裡這樣語氣嚴厲地警告過?她氣得咬牙切齒,氣憤之餘,就又將不滿發泄到了沈偉強身上。
“沈偉強,你是包,你爸也是,你們父子倆是一對傻帽兒。你傻在表麵,你爸傻在骨子裡。一個跟著我屁股後麵好幾年,跟得了軟骨病一樣,低聲下氣的樣子讓人惡心。另一個和謝飛飛保持了二十多年的不正當男女關係,還坐在台上人五人六地講話,我呸,真能裝,真會演,表麵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
沈偉強以前沒少被邰小魚諷刺,他隻當是邰小魚有氣無處發,發到他身上也沒什麼,從小到大,他被邰小魚罵慣了,所謂虱多不癢,無所謂了。但今天不同,今天邰小魚不但罵他,連他爸也一起罵了,這就讓他忍無可忍了。
每個男人都有一顆維護爸爸之心,畢竟欺父如欺祖,稍微有點血性的男人都無法忍受被人當麵罵爹的羞辱。沈偉強正以時速一百二十公裡的速度奔駛在高速公路上,他一踩刹車放慢了車速:“邰小魚,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說我爸的壞話,信不信我扔下你不管?”
“你敢!”邰小魚梗著脖子,一臉的不在乎,“借你一百個膽子你都不敢。敢扔下我,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打到省紀委,你們父子全部完蛋!敢跟我橫,沈偉強,我告訴你,你還真不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男人。我還就說你爸的壞話,你能怎麼著我吧?沈新是渾蛋,沈新是流氓,沈新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沈偉強終於暴怒了,他猛然一打方向盤,汽車在高速路上畫出一個S形的路線,然後他又一腳刹車將車速降低到了六十公裡左右,吼道:“邰小魚,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敢再罵我爸,我和你同歸於儘。”
“好吧,同歸於儘就同歸於儘,你以為我怕你?我還怕你沒這個膽量呢!”邰小魚對沈偉強的舉動嗤之以鼻,以為沈偉強是色厲內荏,她伸手一抓方向盤,用力一拉,“你敢不敢撞?不敢撞,我幫你。要死要活的,嚇唬誰呢?真沒出息。一個男人衝女人要死要活,有本事真死給我看!”
本來沈偉強也確實隻想嚇嚇邰小魚,不料邰小魚伸手和他搶奪方向盤,方向盤一動,汽車就跑偏了,直朝欄杆撞去。他一時驚慌,用力朝反方向一轉,卻沒有料到邰小魚用力挺大,他居然沒有修正回來,汽車仍朝欄杆飛速撞去。眼見就要撞到欄杆,他更加慌了,使足了全力向左猛打方向。
許多事情偶然中也有必然,或者說,看似偶然的表麵之下,卻有必然的因素。汽車就要撞到欄杆時,邰小魚也嚇壞了,忙鬆開了抓方向盤的手。而她鬆手之際,正是沈偉強用出最大力氣之時,結果沈偉強怎麼也沒有想到,邰小魚鬆手的時機之巧,巧到了和他同時。失去了邰小魚力氣的方向盤被沈偉強用力過大地修正,一下又轉向過度,汽車不受控製地直朝中間的隔離帶撞去。
“啊!”邰小魚嚇傻了。
“啊!”沈偉強也嚇呆了,在汽車和隔離帶親密接觸的一刹那,他腦中還閃過一個清晰的念頭,媽的,邰小魚真是一個掃帚星,去死吧!
“轟隆”一聲,汽車以時速六十公裡的速度撞在了隔離帶上,沈偉強還好,係了安全帶,邰小魚卻從來沒有係安全帶的習慣,她被強大的慣性帶動,身子猛然朝前一撲,“砰”的一聲巨響,她的頭重重地撞在了擋風玻璃之上。
不過邰小魚已經聽不到她的頭撞擊玻璃的聲音了,在撞擊的一瞬間,她就昏迷過去了。
如果僅僅是一次撞擊就好了,也許邰小魚還可以見到明天的太陽……在巨大的反彈力的作用下,汽車尾部猛然彈開,整個汽車橫在了高速公路上。雖然此時的高速公路上車還不多,但該著就是該著了,伴隨著一聲驚恐的鳴笛聲,還有刺耳的刹車聲,一輛重型卡車直直地衝了過來,正好撞在汽車的側麵。
而且還是邰小魚所坐的位置。
一聲巨響過後,汽車被撞出了十幾米遠。還好是奧迪,如果是普通的大眾車,一撞之下,怕是要散架了。
車內的兩個人,沈偉強昏迷不醒,邰小魚也是昏迷……並且永遠不醒了,剛才一撞,她的五臟六腑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就是神仙下凡也難救了。一代女主持人,就此香消玉殞,懷揣著未曾實現的夢想,永遠地告彆了人世。
邰小魚死也就死了,一了百了,但邰小魚肯定不知道,她是一了百了,沈偉強雖然活了下來,卻是生不如死。
滿盤皆輸
沈偉強出事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單城方麵,沈新還沉浸在他幻想的喜悅之中。上午,他先是主持召開了一次政府常務會議,中午,還和月國梁碰了一個麵,就三姓村的開發事宜,交換了一下看法。
三姓村的開發,已經正式提上了日程,資金已經到位,地皮也已經批複,木錦年和風華倫看過了現場,目前正在進行前期的清場工作。作為月國梁任期內最大的一項政績,三姓村的成功開發,讓月國梁人氣大漲,威望大升。
和月國梁商量完畢,沈新照常回到辦公室,準備小睡片刻,剛躺下,電話就急促地響了。他還以為是劉欣到了京城,來電報個平安,不料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頓時心頭一跳。
“喂……”沈新依然擺出了市長的權威,“哪位?”
“請問你是沈新嗎?”對方並沒有因為他是市長而對他恭敬幾分,語氣是公事公辦的腔調,“我這裡是高速公路交警大隊,你的兒子沈偉強出了車禍,現在正在石門的人民醫院搶救……”
偉強出了車禍?怎麼可能?沈新腦中頓時一片空白,隨後對方又說了些什麼,他完全沒有聽進去,隻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在地,勉強支撐住身子,他立刻打給了蔣耿。
“蔣耿,立刻備車,去石門。”
“好的,沈市長。”蔣耿不方便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放下電話,急忙去備車了。剛準備好車,方木的電話打了進來。
“蔣耿,我是方木。杜爺人在石門,不會再回單城了。”方木的聲音平靜如水,沒有一絲起伏。
“怎麼了?”蔣耿吃驚不小,“單城的事情不是還沒有結束?”
“事情有變,單城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沈新也……已經結束了,你好自為之吧。杜爺說,希望你能安分守己,在接下來的單城領導班子大調整中,站對位置。”
電話斷了,蔣耿一摸額頭,不知何時已經一頭冷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讓杜爺徹底放棄了單城的一戰,難道說,單城一戰,杜爺輸了?不過在他看來,沈新還好好的,高官在坐,地位穩如泰山,怎麼說沈新已經結束了?
“杜爺,放棄單城的較量,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輸了?”放下電話,方木一臉不解地問杜清泫。
杜清泫坐在院中,神色淡然,他身邊是一棵茂密的槐樹,枝葉繁茂,少說也有幾十年的樹齡了。槐樹周圍,是一處寬闊的院子,院子之中,有桌椅有花草,自成一方天地。抬頭望去,院子周圍高樓林立,除了鋼筋水泥還是鋼筋水泥。
在石門正在大力推動城中村改造的前提之下,在市中心還能有這樣一處鬨中取靜的大院子,實屬不易。
“也不能說是輸了,但如果說是勝了,就是自欺欺人了。”杜清泫臉上微有遺憾之色,“就在剛才,關得的心性提升了。而且據我推算,關得的福分也將很快增加許多,他即將邁入相師的高門之境了。”
剛才,正是關得在碧天大廈十五層碧悠的房間之中,在初升的朝陽的光輝之中,感受到心情寧靜一片澄明之時。
關得的心性提升了,方木還可以理解,但卻理解不了關得福分的增加,她站在朝陽的陽光之下,臉龐被陽光照得明媚多姿,耳朵在陽光的映射下,近乎透明。完美的弧度,厚實的耳垂,不需要懂得相麵之術,隻是一個普通人也會對她的麵相由衷地讚歎一句,好一個旺夫之相。
“不是說,關得在單城的布局,都被杜爺破了嗎?”方木歪頭想了一想,關得在單城的布局有二,一是流浪兒童的孤兒院,二是三姓村地皮開發。這兩處布局,孤兒院如果成功,可以直接提升關得很大的福分,因為救助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童,功德很大,而三姓村地皮開發,也可以間接讓關得受益匪淺。儘管三姓村地皮開發不是純公益性質,是商業投資,但由於三姓村的地皮開發可以改善單城的空氣質量和環境,可以為百姓營造一處休閒、娛樂之地,所以,功德也是不小。不過由於不是關得主事,隻是間接提升關得一些福分。
“應該是孤兒院的局,讓關得破了。”杜清泫微微歎息,仰望天空片刻,忽然臉色驀然一變,一下站了起來,“不好,中招了。”
“怎麼了杜爺?”從未見過杜清泫這麼大驚失色的方木,著實嚇了一跳,“又出什麼大事了?”
“好一個何子天,厲害,果然厲害。”杜清泫雖然中招,卻還是保持了足夠的涵養,並不開口罵人,儘管他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了,“就在剛才,三姓村地皮的中心點,被人排除了。不但排除了,還下了反製。”
上次杜清泫借遷墳來破壞三姓村地皮的妙計,成功地在三姓村地皮之中種下了一個楔子,如果楔子不被發現並且除去的話,三姓村的開發會一直出現種種意想不到的麻煩。比如施工設備壞掉,比如施工工人出現意外事故和傷亡,等等,不一而足。總而言之一句話,彆想順利完工,不拖上三五年不會罷休。
楔子就如針灸中的銀針,釘在了三姓村的中心點,中心點就如人體的穴位。人的穴位被釘,血脈不暢,經脈受阻,必然要生病,大地也一樣。
風水一說,也並非全是封建迷信,從天人合一的原理分析問題,每個人的居住地都會對個人的氣場、運數以及情緒產生莫大的影響。
杜清泫原以為他的出手神不知鬼不覺,以何子天和畢問天的境界,即使二人聯手也未必可以推算出他精心安排的遷墳封堵妙計,畢竟三姓村地皮是一塊荒廢多年的荒地,誰會注意到荒地之上一座孤墳的遷移?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何子天躲在背後一直不動聲色,原來就是要在關鍵時刻對他發出致命一擊。杜清泫怒火中燒,體內氣血翻騰,如果不是強行壓下心中的惡意,險些一口鮮血噴出。
儘管杜清泫很清楚何子天不動聲色的背後,肯定是在等待一個最佳機會,伺機對他下手。杜清泫一直自認很是小心謹慎,並且自始至終沒有在單城公開露麵,對關得的每一次出手,也是小心又小心,並且采取了間接的手法,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卻最終還是敗給了何子天的以不變應萬變之策。
也是,如果他不衝關得出手,他就不會露出任何破綻,他一出手,就會留下痕跡。以何子天的高明,一旦發現他的痕跡,必然會采取反製之策。
破壞三姓村地皮的風水,是一把雙刃劍,不被發現的話還好,一旦被運師境界的人發現,就可以憑借他在楔子上留下的痕跡,利用逆轉之法,將三姓村被破壞的風水反轉,然後施加到下手的人身上。剛才,杜清泫在推算出沈新的運勢急速衰減之時,他就已經決定要從單城的局勢之中完全收手了。才這麼一想,又推算到了關得境界的提升,他更加明白一個事實,單城之局,已然滿盤皆輸。
不過,單城雖輸,在石門針對關得的布局才剛剛開局,正當他在考慮要在石門停留多久時,突然,體內氣血翻騰,眼前金星亂冒,同時,心驚肉跳。他知道,大事不妙了,他遭受了三姓村地皮楔子被拔除之後的反彈之力。
反彈之力十分強烈,而且帶有明顯的攻擊傾向。顯然,是人為推動。
如果將三姓村地皮中心點的風水封堵之後,再施加一定的反製手法,那麼就會將破壞的風水加倍反彈到破壞者身上。雖然杜清泫並未直接出手,不過他還是在現場留下了痕跡,再加上何子天的有意引導,此時此刻,整個三姓村地皮的反彈之力,全數疊加到了杜清泫身上。
還不止,中間還夾雜了何子天幾十年的功力,天地之威連同何子天幾十年的功力,以及近日來的養精蓄銳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朝杜清泫襲來。
儘管杜清泫境界比何子天高出許多,但一來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二來何子天以逸待勞,又是趁他最為鬆懈之時出手,兩相結合之下,杜清泫再也抵擋不住,原地後退幾步,背靠大樹,雙目紅腫,大口喘著粗氣。
方木嚇壞了:“杜爺,您怎麼了?杜爺……”
話說一半,杜清泫驀然吐出一口鮮血,神色頓時萎靡下去,他擺了擺手,衝方木淡然一笑:“沒事,我沒事,頂多休息一年半載就恢複了。好一個何子天,你對關得的愛護之心,真是讓人想象不到的深厚。算你厲害,這一局,我輸了,不過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得休養一年半載,你是為關得爭取了一年半載的時間,但你自己也消耗過大,怕是也要休息半年以後才能恢複。這半年時間,你就不怕畢問天趁機要你的命?”
大勢已動
“杜爺,您要不要緊?”方木聽出了杜清泫所要表達的意思,大吃一驚,高人過招,於無形中隱藏無邊殺機,才短短十幾秒鐘,就讓杜爺身受重傷,真是了得。
“方木,準備一下,我要馬上回京城。估計一年半載之內,我是出不了京城一步了,嗬嗬……”杜清泫一臉無奈的苦笑,“不過何子天你也彆太得意了,我是暫時對關得沒有威脅了,畢問天也不會任由關得一步步坐大,讓畢問天對付關得,我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對了方木,你做好常駐石門的準備,以後就由你和餘帥出麵,好好和關得較量一番。我也像何子天一樣,躲在幕後,放手讓你們年輕人去爭奪天下。”
方木的心理素質過硬,此時也冷靜了下來,她點頭說道:“來自杜爺的威脅一解除,何子天和畢問天聯手的前提條件就沒有了,以何子天和畢問天幾十年的恩怨來看,二人肯定還會站回對立麵。到時,局勢又會為之一變,也不知道畢問天會不會趁何子天虛弱之時,對何子天痛下殺手呢?我倒很願意見到畢問天和何子天較量。”
“畢爺,既然和何子天的合作基礎沒有了,現在何子天又受了重創,您現在不趁機對他下手,就太可惜了。”單城,樓外樓,紀度坐在畢問天下首,向畢問天提出了建議。
“我何嘗不想趁機對何子天下手?”畢問天已經知道何子天破除了杜清泫在三姓村所下的楔子,同時也推算出何子天和杜清泫同時受了重創,單城的局勢即將大開,“隻不過何子天算無遺策,在出手前就想好了退路,現在他應該已經不在單城了,至於去了哪裡,恐怕誰也不知道。想對他下手?嗬嗬,談何容易。”
“關得和碧悠都不在身邊,他又受了傷,怎麼離開單城?”紀度不解。
“你以為何子天真的隻有關得和碧悠兩個弟子?”畢問天搖頭笑了一笑,“何子天的為人,比你表麵上見到的,深不可測多了。紀度,你通知元元,讓她不必回單城了,我們也馬上離開單城。”
紀度愣了一愣,還是沒想明白:“單城一戰,不是還沒有到最後的時刻?”
“後麵的事情,已經不需要我們參與了。劉欣會成為沈新命中的克星,沈新一倒,單城局勢會推倒重來,然後又開始重新步入一個新的時期。”劉欣去了石門,要到省紀委去舉報沈新的事實,畢問天一清二楚。若是平常,劉欣斷然不會如此大義滅親,非要毀了沈新不可。但劉欣中了他的招,情緒波動厲害,被情緒控製了理智。
“算一算,單城一戰,我們似乎什麼收獲也沒有,收獲最大的是何子天和關得。”紀度微微搖頭,一臉遺憾,對他和關得一戰的失利,依然耿耿於懷。
“誰說我們沒有收獲?”畢問天自得地笑了,“何子天和杜清泫兩敗俱傷,而我安然無恙,這就是收獲。同時,何子天和杜清泫結下了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等何子天和杜清泫鬥到最後不可收場時,我再出手,接收杜清泫的地盤,再收下何子天的弟子們。從此,勝算在手,天下我有。”
“畢爺高明。”紀度會心地笑了,“如果畢爺接收了杜清泫的地盤,再收下了何子天的弟子,畢爺就是當之無愧的國內第一人了。”
“嗬嗬……”畢問天笑了笑,沒再說話,心中湧動的卻是“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情。
如果有人此時夜觀天象的話,會發現鬥轉星移大勢已動,當然,此時是白天,看不到星星,星星都隱藏在了太陽的光芒之中。但看不見並不等於不存在,其實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天空的星星都是一樣多。
單城市委。
就在沈新急急趕往石門的同時,月國梁敲開了盧傑俊辦公室的門。
“盧書記,有一個情況我想向您彙報一下……”月國梁一臉沉重的表情,腳步也有幾分遲緩,“這件事情我考慮了很久,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向組織上彙報一下,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我還是覺得有必要請盧書記拿主意。”
盧傑俊見月國梁說得鄭重,就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擺出了慎重的態度:“國梁,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月國梁此時並不知道沈偉強出事、劉欣去省委而沈新也去了石門等一係列事情,他隻是覺得現在很有必要將事情捅給盧傑俊了。沈偉強指使史珍香推關得掉落懸崖一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無法釋懷。雖然關得福大命大,但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要還關得一個公道,必須要讓行凶者付出應得的代價。
“盧書記,雖然史珍香已經被車撞死了,但很明顯,她和關得無冤無仇,犯不著去害死關得,她的背後肯定有主使……”月國梁斟酌了一下語言,拿出了錄音機,“我無意中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裡裝了一盒錄音帶,錄音帶的內容……”
對於關得被人設計陷害一事,盧傑俊也一直放在心裡,隻是苦於史珍香一死,死無對證,有心追究,卻又無從下手,就成了他雖不表現在外但總是縈繞於懷的心病。驀然聽到月國梁的話,他頓時眼前一亮,當即點頭說道:“是什麼內容?”
月國梁播放了錄音機。
幾分鐘後,盧傑俊緊鎖的眉頭凝成了丘陵一樣的縱橫紋路,猛然“砰”的一聲,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喝一聲:“敗類!”
“這事兒交給誰辦比較好?”發泄了怒火之後,盧傑俊沒有如月國梁擔心的那樣束手束腳,會礙於沈新的情麵而不追究沈偉強的責任,而是直接做出了一查到底的決定。
“市公安局副局長陳京主管刑偵,刑警支隊支隊長黃漢一向和他關係不錯,黃漢是刑偵高手。”鑒於他和陳京的私交,月國梁相信,隻要證據確鑿,陳京和黃漢不會因畏懼沈新的權威而不調查沈偉強。
“好,就交給陳京和黃漢去調查。”盧傑俊再一次拍了桌子,有機會伸張正義,為關得討還公道,他豈能錯過,“不管是誰,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見盧傑俊甘冒巨大的風險,也要調查沈偉強,月國梁心中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同時他也對關得在盧傑俊心目中的分量有了全新的認識,暗想,關得的成長之快,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但願關得在石門會很快打開一片全新的天地。
月國梁當著盧傑俊的麵,拿起電話打給了陳京:“陳京,你馬上來盧書記辦公室一趟,要快。”
才放下電話,盧傑俊的電話又響了,盧傑俊也沒讓月國梁回避,直接接聽了電話。
“什麼?沈偉強出了車禍?人怎麼樣?受了輕傷,沒死。好,替我問候沈市長。”掛斷電話,盧傑俊和月國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欣慰,多行不義必自斃,天道好還,此話果然不假。
“怎麼辦,盧書記?”乍聽沈偉強出了車禍,月國梁倒不知道該不該調查下去了。
“照查不誤,隻要沈偉強不死,他犯下的錯誤就得自己承擔。”盧傑俊下定了決心,“他出院那一天,等待他的將是冰冷的手銬和幾十年的牢獄之災。”
話才說完,電話又響了,而且還是直通省委的紅色保密電話。月國梁見狀,轉身要走,他有必要回避一下。不料盧傑俊擺了擺手,意思是他不用回避,然後盧傑俊直接接聽了電話。
“崔書記,是我,盧傑俊。”盧傑俊心中一沉,來電之人竟然是省紀委書記崔良,他心中猛然跳出一個強烈的念頭,單城的局勢,怕是要大變了。
幾分鐘後,盧傑俊放下了電話,沉默片刻,他艱難地對月國梁說道:“國梁,本來不該讓你知道這個消息,但既然你正好聽到了電話,告訴你也無妨,不過要注意保密。”
月國梁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幾十年的老官場了,保密原則他還是知道的。
“劉欣到省紀委舉報沈新同誌有生活作風問題,存在事實上的重婚罪,經省紀委初步核實,情況屬實。正好沈新同誌去石門看望沈偉強,省紀委從醫院直接帶走了沈新,並且正式通知單城市委,沈新同誌被雙規了。”盧傑俊直接以同誌相稱沈新,等於是說,沈新的單城市長之位,坐到頭了,而且如果不出天大的奇跡,他的政治生命也就此宣告完結了。
月國梁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劉……欣告發了沈新?”
“是呀,我也很驚訝這件事情,不過這也說明,劉欣同誌是一個經得住考驗是非分明的好同誌,有原則,讓人敬佩呀。”盧傑俊微微感慨,他並不知道劉欣告發沈新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還以為劉欣真是出於大義滅親。
當然,就算盧傑俊知道了背後的真相,他也不會多說什麼。
人生難關
“國梁,沈新同誌被雙規了,這段時間,市政府方麵的工作,就暫時由你主持了。”月國梁是常務副市長,本來就有在市長離開期間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的職責,盧傑俊意味深長地看了月國梁一眼,“可惜呀,國梁,你是單城人。”
月國梁豈能不明白盧傑俊的言外之意,如果他不是單城人,有本地官員不能擔任本市黨政***的規定,沈新一倒,市長的寶座,必然要落到他的頭上。眼下如此大好的機會,他隻能望洋興歎了。
“是呀,我是單城人,我深愛單城這片土地,希望在這段特殊時期裡,在盧書記的領導下,我可以放開手腳大乾一場,為單城百姓多做幾件實事好事。”月國梁此時心中湧動的是前所未有的激情,如今最大的製約沈新已經不再成為障礙,他上有盧傑俊的支持,下有副市長和各局局長的配合,正是大刀闊斧大乾一場的好時機,不能錯過。既然是單城人,又擔任了單城百姓的父母官,不儘他所能為單城百姓做一番實事,他不但辜負了養育他的單城人民,也愧對黨和國家對他的信任。
如果現在關得站在月國梁麵前,在月國梁真心要為單城百姓做一番實事的話剛出口之時,他會驚奇地發現月國梁的運勢不但迅速停止了下跌之勢,而且反彈的速度之快,無比驚人。仿佛一眨眼的工夫,月國梁麵相大變,運勢飛漲,大有一飛衝天之勢。
整個單城正在呈現風起雲湧的大變之象,不過上麵的大變影響不到普通百姓的幸福生活,老百姓隻要吃飽穿暖並且看到明天的太陽,就知足常樂了。
和以前相比,沒有了碧悠坐鎮和關得照看的一碗香,依然生意紅火。主要也是一碗香步入了正軌,早就在單城百姓中樹立了口碑,哪怕一碗香換了主人,隻要口味不變品質不變,顧客依然會主動上門。
李映秀最近忙得團團轉,碧悠一走,關得又不在,一碗香的所有重擔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享受了痛苦的焦頭爛額和幸福的大權在握。她第一次體會到了權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的真理,同時,也深刻地感受到了人在高位的不易。
不過還好,由於她和碧悠多年的情誼,碧悠對她絕對信任,再加上碧悠許諾會將一碗香百分之五的股份作為獎勵轉讓給她,她擺正了態度,當一碗香是自己的事業來經營。在碧悠和關得都不在的時候,一碗香總店和數家分店,生意都一如既往的好。
中午時分,李映秀如往常一樣到樓上的貴賓間查看,貴賓間隻對三個人開放——何爺、碧悠和關得,現在碧悠和關得都不在,隻有何爺一人在單城,說不定何爺隨時會來貴賓間喝茶或是吃飯,她必須時刻保證貴賓間乾淨整潔。
誰這麼粗心大意,貴賓間沒有上鎖?李映秀到了樓上,見貴賓間的房門虛掩,不由心中生氣,心想回頭必須好好批評一下幾個負責樓上衛生的員工,不管做什麼工作,都要敬崗愛業才行。
她推門進去,見房間內一切如故,整整齊齊,沒有雜亂,才放下心來。正要出門時,目光一掃,忽然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封信。誰來過了?李映秀忙上前一看,信封上有幾個大字:映秀,將信的內容轉達給關得和碧悠。
沒有落款,但李映秀一眼就認了出來,蒼勁有力的字跡正是何爺的筆跡。
何爺怎麼了?李映秀心中跳出一個不好的念頭,她忙抽出了裡麵的信,信上字不多,隻有寥寥幾個字:“關得、碧悠,我因個人私事要離開一段時間,短則半年,長則一年,你們各自珍重,不必牽掛我。等時機成熟了,我會自然再出現在你們麵前。就此彆過。”
何爺又要消失了?李映秀十分不解,個人私事?何爺除了關得和碧悠之外,難道還有彆的親人?想不通她索性不想了,拿起電話打給了碧悠。
不想碧悠居然關機。
都中午了,碧悠難道還沒有起床?李映秀搖了搖頭,又打給了關得。關得的電話一打就通。
“關得,你在哪裡呀?我打不通碧悠的電話,就隻能先告訴你了,何爺留了一封信給你和碧悠……”
關得哪裡也沒去,還在碧天大廈的1515房間陪碧悠。碧悠昨晚睡了一夜,也許是傷心過度,也許是因為有他在身邊,心裡踏實的緣故,反正睡得特彆香甜。天亮之後,她醒來一次,又翻身睡著了。
關得一夜沒睡,卻沒有絲毫困意,他一直在思索如何處理碧悠的麻煩。忽然想起上次大雨之中接到碧悠電話時,險些撞車的情形,當時他腦中還閃過一個念頭,讓他幾乎出了人命的電話,必定是他的人生難關。
果然,碧悠還真是他的人生難關。碧悠惹下了天大的麻煩,表麵上是碧悠承擔一切後果,其實又何嘗不是他來全部承擔?他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碧悠走向絕路。
可是問題是,如果說碧悠是他的人生難關還說得過去,當時出現險情時,他還在想大個,大個難道也會成為他人生路途中的一次難關?關得實在想不通大個會為他帶來什麼樣的困擾,而且很明顯,流浪兒童的問題現在已經妥善解決了,大個不會也不應該再成為他的麻煩了。
此時關得還不知道單城發生的劇變,他的心思全部落在了碧天集團之上。
乍一聽李映秀的電話,他心中微微一跳,何爺留信,難道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不成?顧不上叫醒碧悠,忙問:“什麼信?”
李映秀將何爺的信念了一遍,又說:“麻煩你見到碧悠姐,也轉告她一聲,她的電話打不通。”
“好的,映秀,最近辛苦你了。一碗香現在就得由你照管了,這樣,讓碧悠儘快為你明確一下股份歸屬,你就當一碗香是自己的事業。”合作才能雙贏,在現在的情形之下,關得明白,他和碧悠恐怕短時間內都沒有時間管理一碗香了,那麼將一碗香交由內行管理,必須建立在共贏的前提之下。
“謝謝關總了。”李映秀十分開心,更堅定了要將一碗香發揚光大的信念,“我一定要儘我最大能力將一碗香開遍單城。”
“這樣,你召集幾個一碗香的骨乾,開一個會,說是現在一碗香向骨乾員工開放股權認購,隻要投資,就可以成為一碗香的股東。”必須將一碗香的骨乾都綁在一碗香的大船之上,眾人才能同心同德將一碗香推向新高。否則,他和碧悠都不在的話,一碗香人心一散,說不定就敗落了。
一碗香是碧悠的心血,不能就此放棄,必須發展下去。況且如果經營得好,哪怕賺不了太多的錢,也可以帶動許多人的就業,同時,還是一個聯係眾多關係網的紐帶。
“好呀,太好了。”李映秀也有幾個要好的姐妹想入股一碗香,她見關得比碧悠開明而且想得長遠多了,不由由衷讚歎,“要是關總早當上一碗香的老板,一碗香現在說不定早就發展成為全國連鎖了。”
“嗬嗬……”關得隻是笑了笑,並不去討論假設中不存在的問題,他有意拉一拉黃素琴,黃素琴姐妹日子太苦了,又沒有什麼額外的收入,現在正是機會,“這樣,映秀,你也問問黃素琴的意見,看她是不是願意入股一碗香。如果她願意,也讓她加入吧。”
“知道了,關總。”李映秀和關得通了電話之後,忽然熱情高漲,感覺她現在相當於一碗香的老板了,隻要是她決定的事情,就是最終決定。她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決不能辜負關得對她的信任。
關得自作主張安排了一碗香今後的事宜,是他有足夠的把握相信,他的決定碧悠不會反對,主要也是現在的碧悠心思哪裡還在一碗香上,如果他不管,恐怕碧悠會真的任由一碗香自生自滅了。
何爺為什麼又要離開,而且還是一年半載的時間?何爺能有什麼個人私事?上次雖然何爺也說過他也有許多往事,關得卻沒有往心裡去,難道說,何爺也有家庭?或者說,曾經有過家庭?
正想得入神之時,電話又響了。
是月國梁來電。
“關得,單城的局勢,開了……”月國梁心情無比舒暢,前方海闊天空,他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沈偉強出了車禍,沈新由於重婚罪被省紀委立案調查……”
聽完月國梁的話,關得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來是開心還是惋惜。沈氏父子有今日下場,固然是咎由自取,其中也有他利用蘇墨虞調入央視一事暗中推動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