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乘風含蓄而笑,心想一向自傲的葉達成也有被人吊起胃口的時候?葉達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沒有深思關得和他整個對話的過程,其實就是關得步步深入徐徐誘導的心理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關得和葉達成的第一戰,以關得獲勝而告終。
禍福無門,唯人自召
雖然關得現在的班底已經初具規模,但彆說和杜清泫相比了,相信就是在畢問天麵前,也還是一棵弱不禁風的小草。確實如崔民強所說,如果在石門交手,沒有何爺坐鎮,再萬一畢問天和杜清泫聯手對他出手,他真的有可能一敗塗地。
一時想多了,關得在眾人的歡鬨之中,沉思了。
見關得沉靜如水,崔民強心中一時感慨萬千。眼前的關得,和他從小認識的關得並無什麼不同,但在熟悉之中,又多了一絲陌生的氣息。想當年,關得在中部平原的小縣城中,當他們的孩子王時,經曆了不幸的童年。還好,後來得哥考上了下江興元大學,也算是出人頭地了,但誰能想到有一天讓他們敬仰的得哥會落魄到想要自殺的地步?又有誰能想到,才過去大半年的光景,得哥就從一個一無所有走投無路的失敗者,搖身一變成了坐擁數家公司股份的隱形富豪?
儘管說來,其實關得現在雖然比以前有錢多了,但在真正的富豪麵前,他還差了很多。不過在崔民強眼中,關得是濱盛的第二大股東,是碧天集團的第二大股東,又是一碗香的幕後掌舵人,以後說不定還會和秋曲以及更多的政商兩界的名流成為合作夥伴,關得的未來,不可限量。
不提未來,就是現在,以崔民強的估算,關得的身價也在千萬以上了。光是濱盛在單城和石門的兩個項目,最後的利潤少說也有三千萬,說不定連五千萬也有。以關得在濱盛所占的股份比例,分紅一千萬不在話下。
當然,崔民強也不是不知道碧天集團虧損的現狀,不過在他看來,得哥出馬,一個頂倆,碧天集團的危機肯定可以在得哥的運籌帷幄之下,順利解決。
“對了得哥,如果月市長調到石門當市長,我們現在麵臨的困難就不是困難了。月市長一點頭,卓氏集團的爛攤子就馬上可以交給碧天集團。月市長再一點頭,濱盛還可以再多拿幾塊地皮,多開發幾個小區……也彆說,月市長還真是一個棋眼,隻要他的位置一放對,我們在石門的棋就全盤活了。”
崔民強的思路,關得何嘗沒有考慮到?也必須得說,畢問天的誘餌不但誘人,而且拋出的時機還非常高明,換了一般人,也許真的就禁不住誘惑,答應了畢問天的條件。
隻是關得很清楚畢問天一心拉他加入陣營的用心,如果他加入畢問天的陣營,畢問天如虎添翼,在以後攻城略地的爭奪戰中,必定可以無往而不利。而他如果追隨了畢問天,必然要事事聽從畢問天的安排,以畢問天不擇手段的行事手法,如果畢問天讓他出手暗中傷人或是背後使壞,他難道也要下手不成?
理念不和永遠無法達成共識,他和畢問天原本就是兩種人,道不同永遠不相為謀。
關得一邊想,一邊無意中收回目光,看向了崔民強。原以為隻是隨意一瞥,不料一看之下,頓時讓他大吃一驚!
在崔民強眉飛色舞的表情之上,關得突然發現了一股隱藏很深的黑氣!黑氣盤旋在崔民強的印堂之上,初看很不明顯,若是細看的話,如一條猙獰的黑蟲,不停地轉動。
換了以前,關得斷然看不出來崔民強印堂之上的黑氣,主要也是他和崔民強太熟了,通常情況下不會注意到崔民強麵相上的微小變化。現在他進入了相師高門之境,觀察力提升了不少,才在一瞥之下就看得清清楚楚。
怎麼回事?關得吃了一驚,靜心再一細看,幾乎震驚得拍案而起!崔民強不但運勢大減,而且如果用一句相術中最常見的話來說就是:崔民強印堂發暗,黴運高照,近期必有血光之災。
“怎麼啦得哥?”崔民強注意到了關得的異常,還以為關得被他氣著了,嬉皮笑臉地說道,“不是吧,你不是小心眼的人,這就生氣了?”
關得唯恐自己看錯了,又打量了一遍崔民強,沒錯,崔民強運勢衰減得十分明顯,以他的境界,甚至可以看出崔民強整個人的神采都黯淡了幾分。
按照民間說法,一個人福星高照的時候,會神采飛揚,印堂發亮,雙眼有神,走路鏗鏘有力。而走背運的時候,會無精打采,印堂發暗,走路都會撞鬼。更神秘的說法是,每個人的頭頂上都有光,但是大小、顏色各不相同。凡是有權有勢有大福分的人,大都是紅光、紫光。而清高正直的人,大都是白光、青光。惡人敗類以及即將走黴運的人,大都是黑光、灰光。
傳說以前有一個高人可以看到每個人頭頂上的光,他曾經有一次見過一個東北的土皇帝。一見之下,頓時大驚,土皇帝頭頂之上有三丈高的紅光,衝天而起,顯示出極強的運勢和無人可及的福分。但後來他再次見到土皇帝時,卻驚奇地發現,土皇帝頭頂上的紅光變得非常微弱了,隻有五六尺高,而且就如即將熄滅的蠟燭一樣,灰暗而搖搖欲墜。
十天後,土皇帝被日本炸死。
“民強,最近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沒有?”關得和崔民強太熟了,知道崔民強以前的運勢一直平穩上升,現在突然下降,必定是有變故發生,而且還是重大變故。
“沒有呀。”崔民強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可是知道關得的相麵術不但神奇,而且十分準確,他下意識一摸臉,“怎麼了得哥,我要倒黴了?”
何止是倒黴,怕是會有性命之憂,不過關得卻不敢說出真話,怕給崔民強太大的心理壓力,隻好含糊其詞地說道:“你最近要多注意一些,走路的時候多看車,過馬路的時候,一定要走人行橫道,還有,去工地的時候,必須戴上安全帽。”
崔民強聽出了什麼,瞪大了眼睛:“得哥,你可彆嚇我。快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印堂發暗,要倒大黴了?”
按說崔民強如果不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壞事,運勢不會衰減得這麼迅速,除非背後有人對他暗下毒手。問題是,現在杜清泫已經遠去京城,畢問天也不在石門。好吧,就算畢問天又重新站回了何爺的對立麵,可是現階段畢問天和何爺一方也沒有什麼利害衝突,畢問天為什麼要偷偷衝崔民強下手?要下,也應該朝他關得下手才對。
關得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起一件明代的公案和一件近代的神奇之事,又問崔民強:“你在工地上,是不是挖出了什麼東西,或是打樁的時候,碰到了打不下去的情形?”
“沒有呀。挖槽的時候,一切順利,沒有挖出蛇窩,更沒有做出燒死一窩蛇的壞事。打樁的時候,也沒有遇到龍穴這樣的怪事。”崔民強現在基本上確定他肯定要有麻煩了,心裡怦怦亂跳,“得哥,我到底是會喝水嗆死還是出門被車撞死,又或者是被手電電死,你到底給一個準話呀,哥們兒也好先做好心理準備,做一個慷慨就義的明白鬼。”
原來崔民強也知道方孝孺和下江盤龍柱的故事,關得知道不好再瞞著崔民強什麼了,就說:“民強,你確實運勢大減,最近恐怕會有不好的事情應在你的身上。奇怪了,好好的,你怎麼就觸了黴運呢?”
方孝孺的父親為祖先選墳時,選中了一塊風水很好的墓地,準備第二天就動工。當晚,方父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紅衣老者向他禮拜,說道:“你選好的墳地,原本是我的住處。請你寬限三天,等我和我子孫搬走之後,再造墳墓,我一定報答你的大恩大德!”紅衣老者再三哀求,連拜數次,言語懇切,態度恭敬。
次日醒來之後,方父以為夢中的事情都是虛妄,已經定好的黃道吉日,怎麼能更改?於是他還是如期動工。才一挖土,就挖出了一個洞穴,洞穴中有紅蛇數百條。方父見狀,想起紅衣老者的話,也沒放在心上,下令將紅蛇全部燒死。結果一把大火,生生燒死了洞穴之中的數百條紅蛇。
當晚,方父又夢到了紅衣老者,紅衣老者滿麵仇恨,淚流滿麵地控訴:“我再三請求你寬限三日,至心哀求,你卻燒殺我族子孫八百多條,你就不怕報應嗎?好,你滅我族,我也滅你族!”
方父以為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並未放在心上。祖墳建好之後不久,方孝孺就出生了。剛生下來時,方孝孺舌頭尖如蛇形,天資聰穎,長大後,官至翰林學士,名震一時。
後來燕王朱棣掃北,奪了天下。因為方孝孺文采出眾,又是天下讀書人的師表,朱棣讓方孝孺寫榜文詔告天下。結果方孝孺卻說朱棣是燕賊篡位,惹得朱棣大怒,斥責方孝孺難道不怕誅滅九族嗎。方孝孺卻說,九族有什麼,何不誅滅十族。朱棣一怒之下,就誅殺了方孝孺的十族。
本來人隻有九族,加上方孝孺的老師也算上一族,一共十族,共誅殺八百多人,人數和方父所殺紅蛇完全相同!
是福不是禍,是禍未必躲不過
關得小時候也常聽老人們講,不要打蛇殺龜,蛇和龜都有靈性,會來報仇。而以前老人們在修建房屋的時候,如果挖出了蛇,都會放走,不會殺死。所以他才問崔民強是不是在工地上挖地時挖到蛇窩了。不管方孝孺的公案是真是假,也不管老人們的話是不是有科學依據,不殺生總歸是好事。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不殺生者,天不殺之。
所以說,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而下江盤龍柱一事,則是發生在現在下江的一件活生生的奇事!
凡是經過下江高架路交彙的中心——延安路、成都路高架的人,無一不被東西高架與南北高架相交的主柱上裝置的精美龍紋所吸引。一根高架石柱上,圍上白鋼,在銀底上盤著九條金色的龍。金龍栩栩如生,張牙舞爪,猶如即將騰空飛去一樣。
為什麼在下江高架橋下幾千個主柱中,唯獨這一個主柱要盤九條金龍呢?背後,有一個眾說紛紜的故事。故事的真假暫且不論,但從故事之中引發的啟迪,卻是顛覆了許多人所謂的科學觀,讓人心中多了敬畏神明和天地之心。
為了改善交通,下江市同時上馬了貫穿東西南北市區的兩座高架橋,工程一開始進展很是順利,但是,當東西高架和南北高架交彙之處合龍時,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高架橋主柱的基礎地樁怎麼也打不進去。
地樁就是下部埋在地下,上部支撐高架橋主柱的地下部分,地樁事關整個高架橋的質量,承載了高架橋大部分的重量,如果地樁打不好,高架橋的安全就無法保障。
而現在,地樁受阻的地方偏偏是東西南北高架的交彙之處,受阻在下江最高的高架主柱之下!也就是說,如果問題解決不了,東西高架和南北高架的進度,將會同時受到影響。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根據設計和地質資料顯示,下江的土層沒有硬質層,怎麼地樁就打不進去呢?不少專家和技術骨乾都攻關研究,想破解難題,但不管使出什麼招數,地樁就如遇到了銅牆鐵壁一般,沒有一絲要打入的跡象。
這可怎麼辦才好?如果地樁打不進去,會耽誤東西南北兩大高架的工期,是重大事件。但不管動用多麼先進的設備,使出怎樣科學的方法,地樁就是紋絲不動,打不進去半分。
終於,科學束手無策了。
後來,在工程停頓了一段時間後,也不知道是誰出了一個主意,說是可以請高僧出麵,也許可以解決問題。但領導一聽堅決反對,說絕不允許封建迷信出現在現代化的建設之中。不過領導的反對並沒有持續多久時間,工程的停工帶來了損失和嚴重後果,誰也承擔不起相應的責任,最後,隻好暗中請來了寺廟的一名高僧。
高僧來後,圍著地樁地點查看了一番,最後緩緩說道,地樁所在之地,鎮壓著一條犯了天條的神龍。世間的設備再先進,也打不破神龍身上的枷鎖,隻能誦經替神龍消了罪孽,讓神龍歸位,才能打下地樁。隨後高僧又喟歎一聲,說他由於泄露了天機,來日不多了,就讓他許身報德,為下江信眾造福,為下江的建設儘一份綿薄之力。
高僧提出兩點要求,一是七天內造一根盤九條銀底金龍的主柱,二是高僧同時會為神龍誦經。準備妥當之後,高僧開始誦經。七天之後,龍柱造好,按照高僧的吩咐,在某時某刻開始動工。讓人驚奇不已的是,地樁果然順利打入了,不偏不倚,完全符合設計標準,東西南北高架嚴絲合縫!
而高僧回去後,不幾日無疾而終。
此事的真假暫且不論,至少到現在,每一個路過下江兩大高架橋交彙之地的過客,都可以看到九龍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當年關得在下江上學的時候,也曾經路過此處,親眼見過九龍柱。
九龍柱的真實存在,讓每一個親眼目睹的人,都不由自主心生敬畏之心。古人說,抬頭三尺有神明,孔子說,敬鬼神而遠之,不管是不是相信有神明的存在,至少也應該有所恭敬。敬天敬地敬神明,才終歸不會被天地神明所厭惡並且摒棄。
既然崔民強沒有打蛇殺龜,又沒有觸怒天地神明,他怎麼就突然要倒黴了呢?關得腦中迅速轉了一轉,聯想到剛才花流年的來電,莫非是畢問天在背後下的黑手?可是畢問天為什麼不衝他下手,而衝崔民強下手呢,不應該。
雖然關得可以看出崔民強有可能麵臨血光之災,卻並不知道崔民強到底會遭遇什麼樣的災難,更不知道災難什麼時候會降臨。他見周圍無人注意到他和崔民強,不想事情鬨大,就悄悄一按崔民強的手:“是福不是禍,是禍也未必躲不過。民強,你先彆有心理負擔,也彆緊張,更不要聲張,我再想想辦法,也許可以化解。”
崔民強說不緊張那是騙人,再心胸開闊的人一聽到自己可能會有血光之災,也會膽戰心驚,何況他親眼見識過關得的神奇,知道關得的話一向準得嚇人。不過,他努力平息了心情,深呼吸幾下,見黃素琴還跟在秋曲身後,笑得跟燈光一樣燦爛,暗中告誡自己說,男人就應該有擔當,不該說的事情,就不要說出去,省得讓自己的女人擔心。黃素琴又不是一個藏得住心事的人,她一旦知道了,全世界就知道了。
“得哥,你放心,我哪怕就是下一分鐘死了,這一分鐘,也會笑著活下去。”崔民強一咬牙,臉上流露出決絕之色,“萬一我真的遭遇了什麼不幸,得哥,拜托你照顧好黃素琴和黃素素,把我的遺產一半給我爸我媽,一半給她們,讓她們過上好日子。”
“說什麼呢你?”關得伸手一敲崔民強的腦袋,生氣了,“彆說喪氣話,有我在,還能眼睜睜看著你出事?今天太晚了,這樣,你明天一早去買一千條魚放生,然後再去一趟寺廟,拿五千元供養三寶。做完這兩件事情後,再去敬老院做一天的義工,照顧孤寡老人,下午再去孤兒院幫助流浪兒童……連續三天,每天都是這樣,不能中斷,記住沒有?”
“記住了。”崔民強一向聽關得的話,現在又是緊要關頭,他哪裡還敢遲疑半分。不過也正是他之前一直跟隨關得積德行善,現在讓他去做這些事情,他不會有任何抵觸心理。
臨時抱佛腳的事情要不得,一是善惡之報不是立竿見影的事情,需要平常多積福行善才會見效,就和平時要多賺錢多存款一樣,等到大病來臨時,才有足夠的錢可以治療。二是如果不堅持積福行善,天道不會護佑,那麼在大難來臨之前,會連預備的時間都沒有。
也就是說,如果崔民強福分不夠,他連遇到關得指點的機會都沒有。打個比喻,堅持積福行善的人,不但在大病來臨時會有錢治病,而且還會遇到一個良醫,不但會提前幫他查出病情,將大病扼殺在早期,而且還有藥到病除的本領。
但如果平常不積福行善,有可能一發現病情就是晚期了,而且還無錢醫治。人生之中,各種悲慘的遭遇會不期而至,窮時多積福,富時多行善,絕對是人生必須時刻銘記的法寶。
關得又打量了崔民強的麵相幾眼,心情愈加沉重了幾分。沒錯,崔民強的麵相不管怎麼看都是即將麵臨血光之災的厄相。
厄相分為幾種,有水厄相、火厄相和兵厄相,顧名思義,三種厄相分彆是指會被水、火和兵器所傷。崔民強的厄相既非水厄相也不是火厄相,但如果非說是兵厄相,似乎也不太準確。關得一時也迷惑,才深深地感到,彆看他已經到了相師高門的境界,但在沒有邁進運師之門之前,在對命運的把握和對運勢的推算之上,還是霧裡看花一樣,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關得,你今天的表現很奇怪,是悶悶不樂還是心事重重?”正當關得深思崔民強的問題時,不知何時秋曲來到了他的身後,猛然拍了他一下,結束了拚酒戰鬥的秋曲此時臉色紅潤,似乎真的喝醉了一樣,“我喝醉了,你一會兒得送我回家,聽到沒有?”
關得正心煩意亂,被秋曲冷不防一拍,頓時火了,伸手一推秋曲:“彆搗亂,煩著呢!”
不料用力過大,他又是太極高手,不知不覺間就用了巧勁,而且正好推在秋曲的胸前。秋曲猝不及防,手中還拿著酒杯,手一揚,酒杯脫手而飛,她接連後退數步,“哎喲”一聲撞在了月清影身上。
幸虧有月清影擋了一下,否則秋曲非得摔一個大大的跟頭不可。
熱鬨而熱烈的氣氛,因秋曲的一摔,而頓時變得凝重了,房間內熱情的火焰瞬間降到了寂靜的冰點。
人生無處不相逢
“你……”秋曲一臉錯愕,不認識一樣看著關得,“你吃錯藥了還是吃多了,乾嗎推我?關得,你得給我一個說法,你欠我一個道歉,要不,我和你沒完!”
秋曲的語氣很冰冷,表情很僵硬,一副要和關得拚命的樣子。
所有人都驚呆了,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出現了意外事件,而且看秋曲氣勢洶洶的樣子,是要翻臉?
月清影急忙一拉秋曲,想勸秋曲彆和關得鬨,關得畢竟是男人,男人最在乎在人前的麵子了。不料秋曲好像是真的惱了,一甩月清影的手,恨恨地說道:“誰也彆勸我,誰勸我,我跟誰急!”
房間之內頓時鴉雀無聲,都被秋曲的氣勢嚇得不敢說話了,就連平常最大大咧咧的黃素琴,也是第一次見到秋曲怒氣衝衝的樣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秋曲姐……”崔民強知道關得的心煩意亂是因他而起,急忙站了起來出麵圓場。
“你閉嘴!”秋曲用手一指崔民強,“你坐下!”
崔民強張了張嘴,居然說不出話來,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眾人更是不敢開口了,秋曲霸氣外放,竟然震懾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一怒之威竟然恐怖如斯,都沒想到,平常嘻嘻哈哈看似熱情似火的秋曲,硬氣的時候,居然也可以盛氣淩人!
於是,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關得身上,倒要看看,關得是會臣服在秋曲的淫威之下,還是會奮起反抗。
月清影不知該站在誰的一方,平心而論,她和秋曲認識的時間比認識關得的時間,多了數倍有餘。最近一段時間,她又和秋曲同吃同住,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學生時代,如果說她和秋曲不是無話不說的閨蜜,就沒人是了。
可問題是,她和秋曲走得再近,關得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卻是遠高於秋曲。如果說關得和秋曲同時身處危險之中,需要一個人以命換命,她會毫不猶豫地舍命去救下關得,卻不會不假思索地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秋曲的生存。
和秋曲相處越密切,月清影越覺得和她相比,還是秋曲更適合關得。儘管她不甘心秋曲後來者居上,但如果為了關得以後的幸福著想,就她的觀察,秋曲確實如何爺所說,不管是事業還是生活,都是關得莫大的福分。隻是感情上的事情,總是讓人剪不斷理不亂,讓她真的拱手將關得讓與秋曲,她怎能情願?
一直受傳統思想教育的月清影,始終有一個從一而終的夢。她固執地認為,一個女人一生或許可以喜歡幾個男人,但一生隻能守護一個男人。其實她何嘗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她比關得大了幾歲,又因為性格上的原因不是關得的良配,或許她可以藏身幕後,做關得身後的女人,哪怕永遠不能和關得並肩走在一起,也好過永遠不能在一起。
隻是,她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成為曾經被自己厭惡的第三者。
在感情的世界裡,卻沒有先來後到一說,秋曲雖是後來者,卻在和關得的感情追逐中,漸漸走到了她的前麵。月清影不願意承認的是,她分明看出了關得對秋曲的遷就和忍讓,而遷就的前提是好感,忍讓的前提是喜歡,也就是說,關得也許真的喜歡上了秋曲。也許就連關得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在秋曲麵前一次又一次的退後,會讓秋曲當成是他喜歡她的暗示。
女人就喜歡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麵前撒嬌、打鬨或是無理取鬨,以試探男人對她的耐心和愛心。不知何故,月清影一顆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裡,雖然關得是無意中推了秋曲一把,但秋曲卻不依不饒。她其實猜到了秋曲的心思,秋曲就是想看看,關得在人前到底會忍讓她幾分。
忍讓她越多,就證明關得越在乎她。月清影十分緊張,關得到底會怎麼回應秋曲在眾目睽睽之下的挑釁,是拍案而起,還是忍氣吞聲?
碧悠沒喝一滴酒,頭腦無比清醒,剛才發生的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心裡不免埋怨秋曲的無理取鬨。她和月清影不同,和秋曲沒有太多的接觸,又本能地不喜歡秋曲誇張的性格,覺得秋曲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關得下不來台,實在很不應該。如果秋曲再鬨個沒完的話,她不惜和秋曲翻臉也要維護關得的尊嚴。
眾人的心思雖然和月清影、碧悠不完全相同,卻也是大同小異,都想看看關得會怎麼化解來自秋曲的盛氣淩人。
不料讓眾人失望的是,關得既沒有拍案而起也沒有忍氣吞聲,隻是愣了一會兒,忽然站了起來,來到秋曲麵前,一揚右手。秋曲以為關得要打她,嚇了一跳,脖子一縮,想要躲開關得的魔爪。不料關得的右手並沒有落下來,而是順勢一抬,落在了自己的頭上,輕輕撓了一下。
“這麼冷的天,怎麼會有蚊子?”關得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不再理秋曲,轉身推門出去了。
“你……”秋曲才知道上了關得的當,原來關得在逗她玩,她氣不過,衝關得的背影喊了一句,“關得,你有本事跟我拚酒,能喝倒我,算你是男人。”
關得頭也不回地衝秋曲揮了揮手:“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回來再說。拚酒就拚酒,你說話得算話,彆一會兒臨陣脫逃。”
“誰怕誰!”秋曲衝關得的背影揚了揚手,似乎是很囂張地要隔空打關得一掌一樣,可惜,她不會武功,更不會隔山打牛,隨後她的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很自然地收了回來,又嘻嘻一笑,“怎麼了,彆大驚小怪的,鬨個矛盾吵個架,太正常了。我可有言在先,以後你們誰想和我鬨矛盾吵架,先自罰三杯再說,否則,概不接待。彆瞪著眼睛看了,說的就是你,來,你先自罰三杯?什麼,敢不喝?那我陪你三杯怎麼樣?”
秋曲一鬨,氣氛又活躍了,人群重新點燃了激情的火焰。都以為關得出去是方便去了,卻無人知道,關得是想吹吹夜風,清醒一下,思索一下如何化解崔民強的災難。
關得機智地化解了來自秋曲的挑釁,秋曲也識趣地見好就收,二人如同演戲一樣默契的配合,讓月清影和碧悠都微感失望。月清影失望的是,彆看關得的做法很聰明,其實他還是遷就了秋曲,就說明了一點,在他的心目中,秋曲的分量不知不覺上升到了可以在他麵前撒嬌胡鬨的地步。而碧悠失望的是,她原以為關得會很強硬地頂回秋曲,讓秋曲收斂幾分,沒想到,關得卻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於是說,他還是忍讓了秋曲。
二女心思各異,盯著關得推門而去的背影,一時胡思亂想,卻都不知道關得心事重重,心思壓根不在秋曲身上。
冬天的石門,一片衰敗氣象,落儘樹葉的樹木在夜晚的街頭,如一個個沉默的巨人,守護著城市的夢境。納地素食的門前,並不像其他餐廳那樣熱鬨非凡,或許是喜歡素食的人太少,又或許是當一個人的品味上升到了吃素的境界,自然而然素質也會上升,總之,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門前沒有人來人往的喧囂,反倒呈現出與不遠處公路上車水馬龍格格不入的寧靜。
關得對石門並不熟悉,卻也知道整個石門隻有納地素食一家素食飯館。也是,在石門這個新興的沒有多少文化底蘊的城市,承載不了太多素食餐廳的存在。隻有京城和下江,素食才初有市場,而在港台等地,素食已經蔚然成風。國內在狂熱地追求經濟發展的同時,丟失了太多珍貴的傳承。想要上升到吃素的高度,至少還需要幾十年時間的沉澱。
畢竟,大部分人剛剛吃得起肉,正處於人生追求口腹之欲的初級溫飽階段。
“關得……”正當關得雙手抱肩,在夜色中深思崔民強的問題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聲音有幾分不確定,“真的是你,關得,巧了,人生無處不相逢,沒想到,吃個飯也能遇到你。”
關得的思緒回到現實之中,回頭一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人,乾練、淡定、沉穩,穿一件十分普通的灰色風衣,不是彆人,正是和他有過數麵之緣的夏想。
“夏想……”關得暫時將崔民強的事情放到一邊,嗬嗬一笑,“確實巧了。怎麼,你也喜歡素食?”
“談不上喜歡,但也不拒絕。”夏想嗬嗬一笑,伸手拿出一根煙,“我不怎麼抽煙,你抽不?”
關得擺了擺手:“不抽,百害而無一益的事情,我從來不做……陪誰吃飯?”夏想應該也是出來透透氣,看他的樣子,肯定不是一個人,估計是在陪人。
夏想饒有興趣地打量了關得幾眼,微微一笑說道:“說實話,關得,也許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你很麵善,而且和我很投緣,雖然我們才見過幾次麵,而且還談不上認識……我這麼說,你不會覺得交淺言深吧?”
交談
和在趙乘風身邊時的拘謹相比,現在的夏想,放鬆了許多,也真實了許多。關得見夏想有意接近,又想起上次和葉達成初次見麵時夏想對他的幫助,心中感念夏想的友情:“怎麼會?能和夏兄成為朋友,是我的榮幸。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好好謝你呢。”
“客氣了,舉手之勞。”夏想笑得很真誠很開心,“今天的飯局,本來我是主角,不過為了答謝葉董的盛情,我反主為客,一切為了陪好葉董。葉董喜歡素食,就特意來了納地素食。說到葉董,上次你的一番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後來他對你一直念念不忘,希望有機會可以再和你坐而論道。”
原來夏想陪的是葉達成,關得忽然心中一動,又暗中打量了夏想的麵相,心中更堅定了他的判斷,夏想官祿宮大動,是喜事臨門了,就說:“恭喜夏兄高升。我一直以為夏兄是趙乘風趙董的助手……”
夏想搖了搖頭:“最初我確實跟在趙董身邊,是他的助手。後來趙董有了一個從政的機會,當時我竭力勸他去從政,可惜他執意要經商。後來他去經商,我去從政,我們走向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不過道路雖然不同,但我和趙董的亦師亦友的交情始終還在,於公於私,我和趙董一直關係密切,經常在一起……”
原來如此,關得釋然了,不過他還有一點不明白的是,夏想的麵相之中,不確定的因素很多,一般而言,很少有人如夏想一樣擁有選擇人生的機會。
也許,是有什麼奇遇發生在夏想身上吧。
“夏兄要去哪裡高就?”關得想問個清楚。
“安縣,副縣長。”夏想臉色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年紀輕輕就身居副縣長之位而沾沾自喜,“安縣山多水多,很適合發展旅遊業,關得,歡迎你來安縣投資。”
安縣是石門下轄的一個山區,在石門西部七十公裡,位於太行山脈之中,雖不是貧窮縣,但也不算是富裕縣。不錯,夏想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居然就當上了副縣長,看來以後前途無量。關得接過夏想的話:“好呀,機會合適了,一定去安縣拜訪夏縣長。”
“在你麵前,我是你的朋友夏想,不是什麼安縣的副縣長。”夏想哈哈一笑,笑聲爽朗而真誠,“留個聯係方式,關得,以後常聯係。”
“好呀。”關得很樂意和夏想交往,就和夏想交換了電話號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道,“夏兄和葉微塵關係怎麼樣?”
“葉微塵呀……”夏想和關得交換了聯係方式,微一思忖,“怎麼說呢,我和他也算有幾分交情,但不是很合拍,主要是不太投緣。你也知道,人和人的交往,有時脾氣相投才能成為朋友。”
夏想的話,很實在,既不虛偽又不做作,表現出他在葉微塵麵前,既不自高自大又不刻意巴結,就讓關得很是讚賞:“彆說,我還真有心去安縣發展綠色生態旅遊,也不知道夏兄到任後,會不會分管旅遊?”
“巧了,我正好分管旅遊,哈哈,歡迎關老弟來安縣投資,我代表安縣人民歡迎你。”夏想伸手和關得握手,“我可是當真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我會用最好的茶葉恭候關老弟的大駕光臨。”
關得感受到夏想手中傳來的激情和力度,再悄然一掃夏想的麵相,見夏想不僅麵相之中的官祿宮大動,而且桃花運也大動,應該是他的安縣之行,會有豔遇,就笑:“夏兄的安縣之行,不但官運亨通,而且可能還有意外的收獲。”
“哦?”夏想一時好奇,拉住關得的手不放,“會有什麼意外收獲?關老弟,你似乎會看相,是不是?來,替我看看以後的官運和女人緣。”
其實關得很不想彆人知道他有相麵術,雖然在古代每個高官的身邊,都會有一兩個相麵術高人。隻是現在在唯物主義的教育下,都隻信物質不信精神了,相麵術也好,道教的修仙也好,動不動都會被扣一頂封建迷信的大帽子。儘管許多人並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封建迷信,卻在洗腦教育的灌輸下,人雲亦雲,仿佛封建迷信四個字成了掩蓋自己無知的製勝法寶。凡是不知道不確定不相信的事情,一律以封建迷信來搪塞,而且似乎還在心理上高人一等一樣。如此愚昧並且自以為是的心理暗示和阿Q式的麻醉,讓許多人一直坐在井底不肯出來。
不過,對於夏想,關得並不想刻意隱瞞他會相麵術的事實,但是,他也不會正麵承認。隻是他非常有必要提醒一下夏想,夏想方方麵麵都不錯,就是在女人問題上,似乎容易犯錯誤:“官運還算亨通,不過人在官場之上,官運和女人問題,息息相關。”
夏想聽出了關得的暗示,哈哈一笑:“謝謝關老弟的提醒,在女人問題上,我會小心再小心的,也許會偶爾犯小錯,但絕對不會犯大錯。你看人真準,在彆的問題上我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就是在女人問題上……唉,不是尊前愛惜身,佯狂難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男人一生,有時總想灑脫卻又很難灑脫,平生隻有兩行淚,半為江山半美人。”
一個男人如果和太多的女人糾纏不清,是為邪淫,邪淫最損福分,福分又是官運、財運、氣運等一切運氣的源頭。福分消減,運氣也會隨之磨滅,所以夏想如果想在政界一帆風順,必須在男女問題上慎之又慎。出於好心,關得再次強調了一句:“夏兄,有些事情確實適可而止為好,有一個故事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人生有許多事情,可為可不為,必須分清。人生不可不信命,又不可儘信命。命是定數,運在人為,如果後天再注重風水並且廣積陰德,多讀聖賢之書,命運就可以改變。關得希望他可以無形中影響夏想的命運,讓夏想走向一條人間正道。畢竟人在公門之中好修行,但如果不是公心,而是一念自私,人在官場,反倒會造下如山惡業。
“什麼故事,說來聽聽。”夏想自覺和關得特彆投緣,很想聽聽關得的見解。關得可以和葉達成對答如流,非同一般,他見過太多如關得一樣的年輕人在葉達成麵前,要麼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要麼自以為是滔滔不絕說個沒完,似乎很有才學一樣,其實說出來的話不是不著調就是不靠譜。總之,關得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在葉達成強大氣場的壓迫下,還能鎮靜從容的一人。
“裴章,是山西省河東地區人,認識一位精於相術的大師。大師看過裴章的相,說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將來肯定會功名事業,大有成就。裴章二十歲時,娶妻李氏,李氏人很老實呆板,長相一般,難以博得裴章的歡心……”關得講起了一個他聽來的故事,見夏想擺出一副側耳傾聽的姿態,心想雖然夏想命犯桃花,但至少有自查自律之心,或許可以彌補他命運之中容易折損福分的不足,“一年後,裴章到太原去做官,把李氏留在家中。不久以後,裴章在太原結識了一位少女,少女年齡比李氏輕,相貌也比李氏美麗。二人就在太原同居,把家中李氏置之不顧。李氏一人孤獨地住在老宅之中,既沒有接到裴章隻言片語的安慰,也沒有得到裴章金錢上的接濟,最終憂憤成疾,不幸去世。
“數年以後,裴章又遇見大師,大師看了他的相,十分驚訝地說道,多年以前,我看你是顯貴之相,怎麼現在變了這麼多?過去你的天庭飽滿,現在怎麼天庭有傾陷之象?過去你的地閣方圓,現在怎麼地閣尖削了?再看你的手相,掌心有黑氣盤繞,恐有不測災禍,宜謹慎防範。你的麵相大變,是不是做了什麼有損陰德的事情?裴章聽了,自己反省數年來的所作所為,覺得其他的事,尚無有虧於良心,隻有在太原另結新歡同居,以致家中妻子憂憤致死一事,是他平生做過的最缺德的事情……”關得微一停頓,想起了民國之時有多少所謂的名人和名流,紛紛拋妻棄子,另尋新歡,並以此作為向舊社會反抗的精神狂歡。其實卻不知道,任何時代的變遷和浪潮的興起,隻要有違天道,就會消減福分和壽命,人間的道德標準會因為時代而變,天道不會。
不管以什麼名義什麼主義追求什麼所謂的新生活或是新風潮,隻要有違人倫天道,就會削福奪算減紀。奪算,就是減壽,一算為一百天。減紀,也是減壽,一紀為十二年。古往今來,時代在變遷,道德水準在變化,但天還是原來的天,天道,依然還是主持公道並且善惡終有報應的天道!
做人不能忘本
夏想聽了之後,連連點頭:“結發之夫不上床,糟糠之妻不下堂,古人結婚,不但要拜父母,更要拜天地,拜了天地,相當於在天地之前立誓成為一生一世的夫妻,怎麼可以輕易拋棄結發之妻呢?做人,不能忘本!我一直堅信一句話,最有福氣的兩種人,一是陪男人過苦日子的女人,一是陪女人過富日子的男人。結發之妻,在一個男人最落魄最不名一文的時候嫁給他,為他托付一生的幸福,需要付出巨大的勇氣,是下了一生的賭注。男人如果發達之後拋棄結發妻子,是最不仗義最沒有廉恥的男人。”
隻憑做人不能忘本一句話,關得對夏想以後的前景,又多了信心,一個人不管現在是落魄還是發達,以後怎樣,全在於現在的一念。如果現在念念是聲色犬馬,指望以後他可以功成名就,那麼就如同種下一顆發黴的種子期望來年會有好收成一樣,是癡心妄想。如是因,如是果,每一個成功者,都要時時刻刻心存善念。所謂存好心辦好事,自己行善,那麼彆人的好心和世間的好事,才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彆人的好心和世間的好事是什麼?就是貴人相助,事事順利。
心是磁場,發出的是善念還是惡念,世界回應的是同樣的頻率,所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無知者口中所謂的封建迷信,而是顛撲不破的至理名言。就如你用磁鐵吸不了黃金一樣,或者說,花香吸引的是蜜蜂,臭屎吸引的是蒼蠅。
“後來呢?”夏想問道,“裴章最後是什麼下場?”
一個人如果心中沒有敬畏,就永遠不會自律。夏想關心裴章的下場,證明夏想聽進去了他的故事,關得心中暗暗高興。雖然他不敢斷定夏想以後會有多麼遠大的前程,但以他目前的境界為夏想推算,夏想如果在女人問題上潔身自好並且自律的話,那麼至少會升到廳級以上。
關得並不知道的是,夏想以後的發展,比他想象中更波瀾壯闊,更讓人驚歎不已。
“大師歎了一口氣,對裴章說道,你本來有美好的前程,奈何不知珍重,拋棄原配,在外邪淫,犯了大錯,你這樣自毀前程,實在太可惜了。而且你現在運氣衰減,怕是有血光之災。裴章雖然心中害怕,卻又不儘信大師的話,認為不過是拋棄妻子的一件小事,也許會影響他的官運,但不至於會有災禍臨頭。不料十天以後,裴章在浴室洗澡時,一個對他十分痛恨的部下潛入行刺,結果裴章腹部中刀,五臟儘出而亡……”說完了裴章的故事,關得搖頭歎息,“裴章之死,也許並不全是因為拋棄妻子的原因,但如果他不拋棄妻子,不大損福分,也不至於死得這麼早這麼慘。”
“謝謝你關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一定嚴於律己,潔身自好。”夏想既不反感關得故事中濃濃的因果報應論,也不認為關得是在宣揚封建迷信,而是覺得關得和他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關得為人實誠,不虛偽不做作,而且對他說的話,心底坦蕩,出發點是為了他好,就讓他更加認定關得是一個可交的朋友。
“嗬嗬,預祝夏兄從此揚帆起航,一往無前。”關得見夏想很誠懇地接受了他的建議,他的想法和夏想一樣,也認定夏想是一個可交的朋友。正要再和夏想閒聊幾句以進一步增加了解時,忽然,身後傳了一聲怒吼……
“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東西,老子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賈!”
聲音有幾分熟悉,關得一下沒想起來是誰,扭頭一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下,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在追逐兩個瘦小的身影。矮小男人窮追不舍,兩個瘦小的身影圍繞大樹沒命地奔跑,跑得驚惶失措,跑得氣喘籲籲。
以大欺小太不應該,關得二話不說,飛身過去,要看個清楚。才一邁步,見夏想跑得比他還快,已經搶先一步跑到了樹前。
果然沒有看錯人,夏想也是疾惡如仇的性格。關得來不及讚許夏想見義勇為的行為,他三步並成兩步來到樹前,定睛一看,頓時吃了一驚,不但矮小的男人他認識,兩個瘦小的身影,他更不陌生。
如果說矮小的男人是賈宸默還不足以讓關得震驚的話,那麼兩個瘦小的身影,一個是二小一個是大個,就讓他實在忍不住大驚失色了。
豈不是說,上一次深夜街頭一閃而過被他疑心是二小和大個的兩個身影,還害得他差點撞人,真是二小和大個?二小和大個離開了單城,居然也來到了石門,無意為之,還是有人授意?
賈宸默雖然個子矮小,畢竟是大人,氣急敗壞之下,他的一雙小短腿跑得飛快。大個和二小滿臉驚恐地想要甩掉賈宸默,到底年紀小,又營養不良,哪裡是無所事事又精力旺盛的賈宸默的對手?幾圈下來,大個還能堅持,瘦弱的二小跑不動了,腳下一個踉蹌,一下摔倒在地。
賈宸默見狀,哈哈一笑,如餓虎撲食一樣惡狠狠地撲了過去,一把將二小提起,揚手打了二小一個耳光,目露凶光:“想死去撞火車去摸電去跳河去上吊,方法多得是,彆在老子麵前礙眼,聽到沒有?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東西,告訴你,你是有眼無珠,偷錯人了。從來隻有老子拿彆人的東西,沒人敢拿老子的東西!”
不等夏想出手,關得顧不上再多想,上前一步,先是一伸手從賈宸默手中搶過了二小,隨手將二小放在地上,又一伸手揪住了賈宸默的衣領,如老鷹抓小雞一樣將賈宸默提了起來:“賈宸默,你又長本事了,不是欺負女人就是欺負小孩。你能不能有點長進,像個男人一樣,光明正大和一個男人打一場!”
賈宸默猝不及防被關得抓住,他氣得哇哇大叫:“關得,怎麼又是你?你真是陰魂不散。你放開老子,老子要和你光明正大地打一架。”
關得還以為賈宸默真的男人了一次,當即放開了他:“好,賈宸默,儘管放馬過來,我奉陪到底。”
不料讓人始料不及的是,才一鬆手,賈宸默轉身就跑,很流氓地撒開腳丫子,跑得跟兔子一樣快,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罵道:“關得,你小子等著,有種彆跑,老子馬上叫一個連滅了你。誰跑誰是孫子!”
明明是他在跑,卻還說誰跑誰是孫子,關得差點被賈宸默的醜態逗樂了。不過不等他笑出來,他眼光一掃,見跑得跟兔子一樣快的賈宸默又如兔子一樣跑了回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跟了兩個人——兩個彪形大漢,虎背熊腰,長得跟半截黑塔一樣,一看就知道是以蠻力見長,外練筋骨皮的練家子。
“就是他,他就是渾蛋關得。給我打,往死裡打。打殘了一個胳膊,我獎五萬。打斷了一條腿,我獎十萬。打死了,我獎二十萬!”身後有了保鏢,賈宸默氣勢大盛,狗仗人勢一般耀武揚威地一指關得,口出狂言,“不用考慮後果,出多大的事情,咱都能兜住。咱有的是人,石門是咱家,橫行霸道誰都不怕!”
富二代中,有彬彬有禮的葉微塵,有虛偽假裝的牛天子,也有不可一世的張揚,更有無法無天的賈宸默。關得怒火中燒,好一個賈宸默,張狂到了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裡的地步,也算是富二代中少見的渾蛋玩意兒了,不好好教訓教訓他,他還真以為石門是他的地盤,他不管是橫行霸道當螃蟹還是無法無天當王八,可以動不動要彆人的胳膊和大腿,甚至是彆人的生命?
真替賈宸默的爹感到悲哀,再坐擁億萬財富,卻沒有教育好兒子,真是人生的最大失敗。不教育好下一代,再有財富再有地位,也會有一個悲慘的晚年。
不過儘管關得怒不可遏,連同賈宸默在內,對方一共三個人,賈宸默還好說,可以一腳踹倒,但他的兩個保鏢不是等閒之輩,以關得目測,他最少要十招才能將二人放倒。十招,需要五六分鐘時間,五六分鐘內,賈宸默如果在一旁再毆打二小和大個,他就無能為力了。
果然如關得設想的一樣,賈宸默還真夠渾蛋,他用手一指關得:“馬壯,高武,你們去收拾關得,我去修理那兩個小兔崽子。媽的,拿了我的東西不說,還敢劃我的車,我今天不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生不如死,老就不姓賈,老子姓甄!”
怎麼辦?關得可不能讓賈宸默再去毆打二小和大個,以二小和大個的身板,恐怕賈宸默幾拳下去,就會遍體鱗傷了。
關得心急如焚,向右一錯身,想要先截住賈宸默:“賈宸默,有種衝我來,不要欺負小孩子!”
聯手對敵
賈宸默距離關得有三米遠,他嚇得朝旁邊一跳,狂笑一聲:“怎麼了,這兩個小兔崽子你認識?太好了,你越認識他們,我打得越狠。”
關得身子才一動,馬壯一步跨出,生生擋住了關得的去路。隻見馬壯雙腿微微一蹲,紮了一個馬步,“嘿”的一聲吐出一口濁氣,右拳如流星一般,帶動呼呼風聲,直朝關得的麵門砸來。
好家夥,夠狠,上來就是全力以赴。關得顧不上再去幫助二小和大個了,馬壯的拳法雖然平平無奇,但勝在力大無比,所謂一力降十會,要的就是讓人要麼躲閃,要麼硬碰硬。
關得可沒有力氣和馬壯硬碰硬,何況他一向推崇的又不是以力取勝,而是以柔克剛。他朝左邊一錯,身子原地轉了半圈,堪堪躲過了馬壯的一拳,正要還擊時,高武的旋風腿攜帶風雷之勢,直朝他的腰間踢來。
如果不是馬壯和高武見錢眼開,真想打殘廢了關得領獎,那麼就是二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傻得可以。因為不管是馬壯還是高武,二人的出手,全是不留餘地的狠招,隻要關得中招,非死即傷。關得暗暗搖頭,也不知道賈宸默從哪裡找來這兩個活寶,幸虧他有一身太極功夫,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若是換了一個普通人,還非得出人命不可。
難道說,賈宸默真的以為就算打死了人他也會逍遙法外?
顧不上再多想其他,關得身子如同突然從中間折斷了一樣,瞬間從站立的姿態橫向一倒,變成了彎腰的姿勢,猶如關節可以活動的木偶,下半身不動,上半身彎折,雙手向下一探,撐在了地上。
高武的腳就擦著關得的腰踢了過去,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