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郭奇林看到朱允熥,連忙驚慌失措向朱允熥施了個禮。
“大事不好了縣尊大人,外麵來了一夥匪徒,已經攻入縣城,現在正在奔著咱們縣衙而來。”
朱允熥聽到郭奇林的話情,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淡淡地說:“大山兄,你看看你堂堂一縣的縣丞,朝廷八品官員,怎麼如此狼狽,這成何體統啊?”
隨後,他揮了揮手:“大山兄,你速去穿戴整齊,隨我一起出去,我倒要看看,是哪裡的蟊賊,竟敢夜襲我六合縣。”
應天府鼓樓大街,是整個應天權貴雲集的地方,幾乎所有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在這裡置辦了宅院,禮部尚書李至剛的李府,就位於鼓樓大街最核心的地段。
已經接近午夜,但這條大街上,還是偶爾會有一頂行色匆匆的轎子經過。
雖然應天府一到晚上就會宵禁,但武城兵馬司的官差們,對於這條街上來往的轎子卻從來不敢阻攔。
就在六合縣暴亂當晚的早一些時候,一頂二人小轎,悄悄的來到李府的門前。
跟隨轎子的下人上前扣響了李府的大門,“誰呀,這半夜三更的!”隨著一聲不耐煩的應答聲,李府的門子打開了一扇側門。
那個叩門的下人在門子耳邊耳語了幾句,那個門子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一位身穿管家衣服的人大步走了出來,他來到轎子旁,輕聲說了幾句話,轎子裡的人下來了一個一身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跟著管家一起從側門走了進去。
管家將那個人帶到了李府的客廳,給他上了一盞茶就匆忙離去了,這人也顧不上喝茶,隻是焦急的在客廳內踱來踱去。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李至剛身穿一件寬大的棉布長衫,不急不緩的走進客廳。
他剛一進屋,那個人噗通一聲跪下,他把臉伏在地麵上,戰戰兢兢的說:“大宗伯,請救救下官的性命。”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李如川的大哥,禦史中丞李如山。
李至剛連忙上前扶起李如山,“嶽峙兄這是何意啊,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在李至剛的攙扶下,李如山站起身來:“大宗伯,還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兄弟......”
隨後,他將六合縣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出來。
聽完了李如川的話,李至剛臉色大變,他痛心疾首的說:“嶽峙兄,你那二弟糊塗啊,那位不管怎麼樣,都是天潢貴胄,龍子龍孫,萬一他要是有個閃失,這可是株連九族的罪過,如果那位再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就是曹國公,也要受你們的牽連啊。”
“是啊,”李如山麵如死灰的說,“他也是受了彆人的蠱惑。”
李至剛沉吟了一下,“嶽峙兄,如今之計,你先回去,待我想想辦法,看能否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手,去把那位護住,隻要那位毫發無損,彆惹得陛下震怒,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好!”李如山應承了一聲,匆匆向李至剛行了個禮,急忙向外麵走去。
李至剛臉色恢複如常,他看著李如山遠去的背影,將管家叫過來,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隨後站起身來,邁步向自己的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