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有一句話叫“求錘得錘”。
阮憶的目光勾著穆心, 淡淡的說:“我們睡了。”
她這樣反複的試探,不就是想要知道自己對小雨怎麼樣麼?
那就不妨光明正大的告訴她。
穆心猶如狂暴的野獸, 眼睛紅的像是在沁血,她的牙齒幾乎要咬碎,“你是認真的?”
她們這樣的地位, 這樣的身份。
睡了, 不代表一定有感情的, 也許,隻是生理上的發泄。
可是阮憶是怎麼樣的潔癖, 對待感情是怎麼樣的態度, 穆心是認真的, 隻是她的僥幸心還是一點點遊走在試探的邊緣,多希望阮憶告訴她不是的,我們隻是玩一玩。
阮憶看著穆心的眼睛, 再一次擊碎她的心:“我要將小雨寫入族譜,百年後, 我們髕骨而葬。”
——寫入族譜,髕骨而葬。
這怕是世間最美妙的情話。
最珍重的誓言了吧。
穆心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根本就控製不了:“你愛她。”
阮憶看著她點了點頭, “對, 我愛她。”
很好呢。
穆心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的撕裂,阮憶的一句話掀翻了她的許許多多猜測與僥幸。
她再也不用各種試探了。
“穆心。”阮憶看著她的眼睛, 用冰涼的聲音說著這些年她經常掛在嘴邊的現實:“你是我的姐姐, 以前是, 現在是,未來也會是。”
穆心看著阮憶想要笑,可就連笑都往下帶眼淚:“我該開心是麼?”
“不該麼?”阮憶看著窗外目光幽幽,當年,阮家就剩下兩個人,雖然阮憶不表達,但是她在第一次見到穆心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害怕惶恐不安還要告訴她“沒事的,我是姐姐,不會怕”的時候,她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姐姐。
隻是阮憶並不會表達,她是如此敏感的人,自然能夠感覺到隨著年齡的增長穆心的變化。
第一有所發覺還是十六歲的時候。
那時候倆人在一個高中,阮憶大姨媽來了,肚子不舒服,她又是一個要強的人,即使臉色蒼白,她也隱忍著趴在桌子上不對任何人說。
穆心發現了,她走了過去,瞅了瞅阮憶的同桌,阮憶的同桌被她那一眼瞪的就像是屁股按了彈簧一樣彈開了。
穆心現在脾氣不好,年少的時候更不好,她陰沉著臉看著阮憶:“怎麼回事兒,吃涼的了?”
她對於阮憶的生理周期了如指掌,卻經常忘記她自己的日子。
阮憶不吭聲,轉個身,用後腦勺對著她。
穆心不說話,出去給阮憶打水沏紅糖去了,她整個人仿佛天生帶了一種不好惹的氣場,本來三三兩兩的學生在那一邊聊天一邊等著水開的。
可當穆心敞著懷拎著水壺修羅一樣的表情走過去的時候,大家都散開了。
水弄好,又細心的晃了晃。
有些燙手,穆心也顧不得了,她走回教室,踹了踹阮憶的椅子:“喝水。”
阮憶動也不動。
穆心挑眉:“你屁股上有血。”
阮憶嚇了一跳,她連忙轉身低頭去看才發現被騙了。
忍無可忍,阮憶看著穆心:“你是變態麼?”
穆心笑了,她把水遞到她麵前:“喝了,神經病一樣,疼為什麼要忍著?”
阮憶臉色十分難看的接過去一口口的喝著,她們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有了這種微妙的“冷暴力”相處模式。
阮憶高中的時候還不像是現在這樣一臉淩厲,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那時候的她冷了一點,但也不是完全沒人敢接近。
看她這麼脆弱,旁邊有暗戀的男生過來憐香惜玉了,他抱著球笑著問:“喲,班長,你怎麼了?”
阮憶還沒有回答,穆心就抬了抬眼,淡淡的看著他:“關你屁事,滾蛋。”
男生:……
剛開始,阮憶還自我安慰,也許穆心對於她,不過是因為祖母的要求,所以要事事照顧。
可到後來,演變到如果她出去穿短裙,穆心也會不開心,甩臉子。
甚至在一次學校聚會,有一個男生偷喝酒喝大方了,想要從背後抱住阮憶,被阮憶一個閃身給躲開的時候,穆心上前就是一腳,直接給人家踢飛了。
當時是阮秋過去處理的,她看著穆心笑了:“小心,你腿上功夫不錯。”
她當時心裡很是吃驚。
這孩子她看著陰鬱了一些,但沒想到這麼狠,那一腳正好踹人家敏感部位,差點給人孩子下半輩子斷送了。
穆心笑了笑:“嗯,是呢,奶奶,我還沒有用全力。”
阮秋:……
再後來,刻意的疏離,反複的遠離,阮憶發現對於穆心來說都好像是無用功。
她是那樣的強勢。
那樣的急躁。
那樣的不可理喻。
她的愛隱忍強勢,足以摧毀一切。
穆心死死咬著唇盯著阮憶看,眼裡滿是很倔,阮憶看著她:“你可是我姐姐,知道我有了喜歡的人,想要走一輩子的人不該開心麼?”
開心?
穆心冷笑,她從阮憶的車後麵熟練的拿出她從蒙古買回來特意給阮憶削蘋果的刀子。
當著她的麵甩開,握在手心,用力一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