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if線:女尊 晉江文學城首發(2 / 2)

倒是雲修齊本人,麵對眾人的打量,泰然自若,那些醃臢話,也沒人膽大到當著他的麵去說。

他認真地吃著飯,之後又喝了碗雜菜湯,小廝遞上手帕,便優雅地拭了拭唇.角,最後走上馬車。

暗中打量的人:“......”

胃口倒真是不錯,難怪廚娘要特意強調。

辛言忱瞧見,負責雲修齊那一車的廚娘,得意地挺了挺胸膛,之後又給馬車上送了點東西,估計就是開的小灶了。

其他人也發現了,卻沒法再酸,平心而論,他們真沒雲修齊吃得香,身份也沒他高貴。

哦,除了裘荀生外。他吃什麼一貫都很香。

晚飯結束,花鳥使觀測了天氣,決定就地休息。當然,對於秀男而言,休息也是在馬車上。

既是為了保護秀男,也起到一個互相監督的作用,省的有秀男與護衛私通,給女帝戴了綠帽子。

經過了數次選秀,馬車改良,不說多舒適,起碼保暖沒有問題。

裘荀生就說,在這車上睡,比他家的床還舒服。

他睡得香,辛言忱有些不適應,卻也強逼著自己閉眼,至於其他高門公子的輾轉反側聲,他將手帕撕成一條條,堵著耳朵,反正聽不見。

*

翌日卯時不到,秀男們便被叫醒了,早食已經做好,雜薯粥搭配肉醬餅子。

雜薯粥是現煮的,或許為了秀男的身體考慮,特意放了糖,吃著甜津津的。

肉醬裝在罐子裡,提前熬好,餅子則是買好的乾糧,很不好下嘴。

其餘人學著裘荀生,在火上烤了烤,餅子果然軟了,隻是有個彆人手笨,烤餅子的時候把手給燙著了。

裘荀生嘴裡嫌棄他們笨,卻主動從包袱裡拿了藥膏遞過去。

“你、你怎麼買得起藥膏?”

那人有些猶豫,卻不好拒絕彆人的善意,隻能彆彆扭扭地問。

“自己做的,放心吧,毒不死你。倒是你,要是再不塗藥膏,當心留疤!”

藥膏裝在竹筒裡,看著簡陋,聞起來有股刺鼻的味道,但真的塗上去後,卻真的不疼了。

那位公子之前也嫌棄過裘荀生,這下子,他也尷尬了,不好意思道歉,便讓自己的小廝拿來一個包袱,遞給裘荀生。

“這是我爹給我準備的雲香糕,比青州最貴的糕點鋪還香,送、送你了。”

裘荀生沒拒絕,現在糕點也是稀罕物呢,他們馬車上原先備著的不剩多少了。

辛言忱安靜地看著,隻是在裘荀生遞來一塊雲香糕時,他也接下了。

放到嘴裡,慢慢品著,這荒野的風景,似乎也美上幾分。

用過早食後,車隊重新上路。

這一次,秀男們安靜很多,彼此偶爾交談,也都帶著客套。

這些16、7歲的少年郎似乎突然意識到,在前往異鄉的途中,這一個月,他們可以成為臨時的夥伴。

也有些聰明人選擇和裘荀生道歉,裘荀生嘴裡說著沒關係,也接受了他們送的道歉禮物,但還是最親近辛言忱,轉手就把吃的分他一半。

導致接下來一旬,其餘人都消瘦了,完全沒瘦、甚至豐腴了些許的辛言忱變得格外矚目。

偶爾,辛言忱聽見彆人誇讚裘荀生的美貌時,會帶上他幾句。

諸如他也是個勁敵、沒聽說長史家有這麼個嫡子之類。

辛言忱覺得很沒意思,但也警醒過來。

裘荀生再送吃的,他便不要了,刻意弄亂自己的發絲、衣著,夜間在篝火旁收集一些炭粉,塗抹在眼下、臉上,容色憔悴,便也不打眼了。

辛言忱想給裘荀生也塗點,可這小子死活不乾,他很愛自己的美貌,也以此為傲,讓他藏住美貌,比不吃糕點還難。

幸虧裘荀生沒什麼好衣裳,也不通禮儀,辛言忱刻意不提醒他,因著邋遢,倒也少了幾分美貌。

暗中打量的人,眼中的忌憚就少了。

*

一路從青州出發,轉眼已過半月,到達了津州地界。

津州屬於上州,每年交的稅收銀子比青州不知道多多少,偏偏津州有個乾旱的老毛病。

就連這個名,取一個“津”字,也是為了求上天多降點雨。

青州麼,名字隨意許多,山多、全是綠色。

五位花鳥使商議過後,決定在津州城外修整半天,補充一些乾糧。

秀男們不可離開,卻能安排小廝進城,添置些吃食、衣著、藥材。

雖說路上安排了醫師,但都是嬌貴的公子們,10來個醫師根本顧不過來,一些常用的藥丸就很有必要了。

辛言忱身上錢多,他卻並未拿出金子,而是拿出一錠銀子,交代小廝進城買些糕點。

馬車上的公子們仿佛活了過來,鄉野他們呆不慣,城裡這種能使銀子的地方,才是他們的主場。

見辛言忱摳搜搜的,裘荀生甚至連小廝都沒有,便有人略微憐憫道:“言忱兄,我借你些銀子吧。”

被辛言忱拒絕,他便吩咐小廝,東西都買雙份。

反正不差錢。

那人還刻意看了辛言忱一眼。

辛言忱:“......”

人情債難還,他可不想欠人情,等小廝們離開,他私底下找到那人,遞了一錠金子過去。

見對方目露驚訝,辛言忱便壓低了嗓音:“馬兄,出門在外,彆太露富才是正經。”

“再者到了京城,物價翻倍,使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

那人陡然醒悟,再看辛言忱時,眼底有了幾絲感激。

“言忱兄,你放心吧,我舅舅嫁到了京城,舅媽開了個鏢局,不差錢。”

“我多半是選不上的,到時候我就在舅媽家玩一段時間,托她幫忙找一門親事,合適最好,不合適的話我就明年隨舅媽的車隊回青州。”

“倒是言忱兄你,比我有前途多了。這樣,言忱兄,改天你需要銀子或者雜使的小廝,就去鏢局找我,這是信物。”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牌,遞給了辛言忱。

“.......”

辛言忱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但對方盛情難卻,隻能收下木牌。

*

修整結束,馬車裡有了新的糕點和茶水,帶著津州風味,幾人吃不慣,卻也還是慢慢地吃著。

畢竟津州的口味就吃不慣了,到了京城該怎麼辦?

過去了半個月,這些嬌氣的秀男們,也都成長了許多。

車輛行駛沒多久,有人放下手中的糕點,掀開簾子,見護衛離得遠,便又回身,對著其餘人招了招手。

見其他人沒動,他急了,小聲道:“快、快過來。”

見他似乎真的有事,其餘人便好奇地湊過去,辛言忱拉著不情不願的裘荀生,也圍了過去。

“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關於雲修齊的。”

開場一句話,其餘人的好奇心便被勾了起來。

那人也不賣關子,指使靠窗的人注意動靜,便小聲地說了出來。

“我家小廝去津州最大的酒樓打包飯食,最近饞烤雞饞得緊,誰知,就碰到了雲修齊的小廝。”

“他兩個小廝,完全沒買藥材,也沒買新衣裳,全買的吃食!大包小包的,糕點、烤雞、炒菜、炒飯、冷切牛肉.....全買了!”

一連串菜名,裘荀生聽饞了,也不需要辛言忱拉著了,自己就聽得很認真。

有人質疑:“這算什麼秘密?他的衣裳本就是最好的料子,又帶了好幾箱,何必再買?買多了也來不及穿啊。”

那人冷笑:“嗬,那他就一個肚子,怎麼裝得下那麼多吃食?”

“每天廚娘都誇雲修齊人好,將飯菜吃得乾淨,開小灶給他後,還會打賞銀子。”

“正常吃飯,有肚子吃零嘴不稀奇。他這樣天天還要開小灶的,我倒是不信,還有肚子空著!”

其餘人安靜下來。

這倒也是。

有人遲疑道:“那....那就看他接下來幾天,是不是還要廚娘開小灶好了。”

其餘人安靜。

片刻,有人小聲道:“你們說,若真是裝的,他圖什麼啊?”

圖什麼?這馬車上的8人,全車隊的上百個秀男,圖的,還不就是京城那位麼?

或者再說直接點,圖的就是那潑天的富貴。

“我有親戚在京城,聽說陛下不愛美人,獨愛美食。”

“估摸著,那位想用相同的愛好,引起陛下的注意罷。”

其餘人再度安靜。

終於有人罵道:“天殺的,都是板上釘釘的貴人了,還想著去爭寵,我倒被襯得像條鹹魚了!”

那倒是。

明明是正四品的高門嫡子,偏偏還那麼能吃苦,為了爭寵,連吃10幾天大鍋飯不說,還主動要求開小灶,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名聲!

廚娘做的飯不算難吃,但平心而論,真比不上高門飯食的精細。

刺史家的公子,口味隻會比他們更挑剔才是。

“你們知道他為何有賢德之名嗎?”

“有次宴會,主家鬨出了事,正君打死了受寵的小侍,其餘人都覺得是小侍太過囂張,偏他說......”

說到這,那人清了清嗓子,微微蹙眉,刻意夾著嗓子模仿道:“我倒覺得,正君不該如此善妒才是。”

“我若嫁人,必定憂妻主之所憂,喜妻主之所喜,妻主所愛之人,縱是小侍,也不過是身份差一等罷了,妻主給的愛,卻是均等的,正君與小侍,並無不同。”

其餘人目瞪口呆。

馬車上大多數都是嫡子,就連家境貧寒的裘荀生,也是出生在一個沒有小侍的家庭。

況且就算是庶子,年少慕艾時,都會想著成為正君,誰會想當小爹啊?

雖然現在參加選秀,大家都平等地成為了小爹。

但心底裡,對小侍的輕蔑卻一直未曾變過。

倒是雲修齊,明明是高門嫡子,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前麵的話還算靠譜,後麵的“正君與小侍並無不同”是什麼東西啊!

“難怪有賢德之名,我呸。”

“嗬,這般大度的男子,難怪女子們格外推崇了。”

“他倒是再沒有成為正君的機會了,那話,說了也是白說。”

“哪裡白說了?他認為小侍並不低人一等,這不,自己就成了小侍。”

其餘人帶著情緒的抱怨,辛言忱並未參與。

他退遠了一些,倒一杯茶慢慢喝著,心底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雲修齊......他說的話,不像是大度的正君,倒像是站在小侍的角度,自己就是那個得寵的小侍似的。

可分明,那時他還未曾參與選秀。

*

接下來幾天,廚娘依舊給雲修齊開小灶。

大家也就明白了,這廝真的在裝,廚娘每次送到馬車上的小灶,多半被扔了,或是給了小廝。

至於雲修齊自己,自然在悄悄品嘗津州酒樓的大廚手藝了。

知道歸知道,馬車上的人卻再沒談論過此事。

隻是......其中好幾個人,也不約而同地加大了自己的飯量,甚至主動給廚娘銀子,讓她幫忙開小灶。

這一車的廚娘早就羨慕雲修齊那邊的了,這下見自己也有外快賺,喜得見牙不見眼。

當然,廚藝是沒什麼進步的。

辛言忱就偶然撞見過,馬車上的人,將廚娘另做的燒肉遞給自己小廝,見他來了,對方也不害怕,反倒笑嘻嘻地遞過去一塊自己買的糕點。

這就是賄.賂的意思了,辛言忱接過糕點,走下馬車,默默把糕點遞給了篝火旁的裘荀生。

裘荀生來者不拒,他小時候窮,若非這張臉,哪裡有機會嘗到這般精細的糕點。

辛言忱路上添置了不少糕點,全進了裘荀生的肚子。

就這還不夠,裘荀生嘗得出來,這次的糕點味道不同,不是辛言忱買的。

追問無果,他便自己跑到馬車上,很快,美滋滋地帶著兩塊糕點下來了。

接下來,為了加快腳程,車隊一直沒在城鎮修整。

再過幾天,辛言忱又一次撞見那開小灶的秀男時,便見他真的在吃廚娘做的燒肉了。

多半是,糕點已經被裘荀生討光了。

*

轉眼又是十幾天。

京城,也就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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