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丁香雪梨 她不再是個過客(1 / 2)

饕餮攻略 八月薇妮 9615 字 8個月前

昨夜在快活林喝過鹿角酒的, 隻有魏旌。

畢竟這種補酒,賣的很貴,需要這種東西的多是些富紳之類, 平常百姓隻習慣喝二三錢一杯的水酒。

魏旌因看上了明儷,出手十分的闊綽,一大半兒餉銀都丟在快活林了。

明儷猜出衛玉的意思, 說道:“我並不是幫著魏校尉, 隻不過我覺著他那個人,也不像是那個天殺的采花賊。”

才坐了一會兒, 縣衙裡有人來找衛玉, 說是二老爺請快些回去。

衛玉跟宿九曜回到縣衙,安澄已經等候多時, 原來他聽了衛玉的話,把往年的那些案宗翻查過了,竟然陸續找到了四件懸而未破的奸/殺案。

這些案子的共同點在於,都是在三娘煞當日發生的, 但這並不是每一年連貫而來,比如某一年發生了兩件,次年沒有,諸如此類。

另一個共同點,是受害人都死於窒息。

除了第一個是被掐死, 另外的都是被勒死。

衛玉把卷宗翻看過了,這四件案子裡, 死者四人, 年紀從十四五歲的少女,到二三十歲的婦人,都有。

安縣丞臉色沉重, 低著頭,等衛玉看完後,他才自責地說道:“我竟不知道……比如那第二件案子,被害的女子,原本獨自一人奉養著老父,結果竟死於非命,其父也悲痛過度,病發而亡,衛巡檢,你說這些案子可都是一個人所做?如果是的話,那此人簡直……簡直是喪心病狂了。”

這個案子是四年前發生的,當時安縣丞還沒到長懷縣。

衛玉也沒想到,她隻是一點疑心而已,居然牽出這麼可怕的一連串案卷。

這都是本地發生的,彆忘了還有人說臨縣也曾有過。

衛玉忽然有點不祥的預感,這案子隻怕比預料中還要棘手。

眼見日影偏斜,黃昏將至。

安澄陪著衛玉才出縣衙,便見一名衙差匆匆跑回來,報說:“武都頭跟野狼關的魏校尉起了衝突!”

武萬裡帶人去追查鹿角酒的線索,他從藥鋪跟醫館著手,但凡是買過鹿茸、以及開過鹿茸方子的人,都列入查問範圍。

忙碌了半天,查過了七八家,除了有不在本地的,臥病在床的,以及有人證證實昨夜沒有外出的,確實給他找到了兩個可疑之人。

第一是本地馮姓士紳,府上的公子,第二是南城武館的朱姓教習。

武萬裡命人先把馮少爺帶回縣衙,自己親自去拿朱教習,在去的路上,聽人說衛玉在快活林,跟野狼關的魏校尉弄得不歡而散。

武都頭確實是個謹慎的人,他立刻想到了自己隻顧往藥館之類的查,卻忘了酒樓這種地方。

尤其是明儷的店裡。

當下武萬裡便先來查詢,自然就引出了魏校尉。

武萬裡既然發現了這線索,便要把魏旌也帶回縣衙。

魏校尉在衛玉麵前吃了一肚子氣,又無處發泄,被武都頭攔住,兩人言差語錯,一言不合,就要動武。

安澄跟衛玉趕到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幾個衙差和跟隨魏旌的士兵們也正彼此叫罵,似乎要群毆的架勢。

武萬裡跟魏旌兩個不相上下,誰也不肯先停手,二老爺急得亂轉,嗓子都啞了。

眼見情形越發緊急,兩人都動了真章,刀光劍影,仿佛不死不休,宿九曜縱身一躍,殺入圈中。

少年身形如電,直衝入兩人的酣戰圈子,此時魏旌的腰刀正劈向武萬裡,武都頭的刀也一揮迎上,兩把刀相撞的瞬間,宿九曜揮手在魏旌的手腕上一拍,同時後仰,一腳踹中了武萬裡的手腕。

武都頭跟魏校尉均覺著手腕一麻,竟握不住兵器,兩把刀脫手而出。

宿九曜眼疾手快,將身一旋,不費吹灰之力將兩把兵器收入掌中。

他抱著兩把刀,站在兩人之間,淡聲道:“夠了。”

兩個人都已經有點氣喘籲籲,一時顧不上開口。安縣丞趁機跑了過來,一把拉住武都頭:“這是做什麼!”

武萬裡道:“此人大有嫌疑……”

魏旌喝道:“放屁!你爹才有嫌疑!”

武萬裡眼睛一瞪,剛要反唇相譏,衛玉負手走前,說道:“行啊,你們兩個乾脆在這裡同歸於儘,我立刻跟二老爺判定,一個是畏罪拘捕,一個是因公殉職,大家都不用忙,就此結案,如何?”

這一句話,卻是有效,兩人都瞪向衛玉,卻不做聲了。

而鬨騰了這半晌,周圍看熱鬨的百姓們也圍了一圈,正在指指點點,猜測他們因何大打出手。

安縣丞叫人疏散百姓,卻另有一隊人馬從街頭而來,安澄抬頭仰望,忽然道:“那是黃將軍?”

來的人果真就是黃士鐸,老將軍一馬當先,人在馬上,目光炯炯看了過來。

百姓們自然認得,紛紛圍繞上去,呼喚聲此起彼伏。可見黃士鐸在本縣還是極得人心的。

黃老將軍來到跟前,目光掠過衛玉跟宿九曜,先看向了魏旌:“怎麼回事?”

魏校尉半是畏懼,半是如見家長訴委屈地說道:“他們血口噴人……”

黃士鐸看了看衛玉,威嚴地開口道:“你不是不知道衛巡檢的為人,如果是他的意思,那就照做!”

魏旌有點意外:“呃……”想辯解又不敢。

黃士鐸喝道:“這是軍令!”

魏校尉悚然,急忙跪地:“末將領命。”

當下,武都頭跟安縣丞帶著魏校尉先行回了縣衙,而黃士鐸對衛玉道:“衛巡檢,借一步說話。”

衛玉知道黃老將軍是為什麼而來,自然是因為她那副送出去的地圖。

回到了純陽觀,黃士鐸果真把那幅圖拿出來,放在了桌上,他望著衛玉道:“衛巡檢,這是何意。”

衛玉道:“老將軍既然來了,想必已有見地。”

黃士鐸屏息,繼而說道:“這是野狼關關內關外的地形圖?!衛巡檢怎會如此清楚。”

衛玉笑了:“還好老將軍看懂了,我把這句當是誇讚。原本還擔心老將軍以為我戲弄於你。”

黃士鐸全無半點笑,隻凝視著衛玉道:“我在意的,除了衛巡檢為何如此清楚外,還有就是,衛巡檢命人送這個給我是何意思。”

衛玉道:“防患於未然。”

“西狄人?”

衛玉重新打開那幅圖,端詳了會兒,指著上頭被自己塗了墨的兩處山頭:“老將軍留意過此處麼?”

黃士鐸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西狄人會從此處進攻?”

衛玉道:“除了野狼關,還有一處小隘,西狄人知道強攻野狼關不成,所以假如他們先進攻小隘,隘關撐不住必會求援。”

黃士鐸會意:“老夫便會命人馳援,然後呢?”

“如此就中了敵人計策,他們會在此處,”衛玉指了指兩山之間的一處峽穀:“埋伏,專吃援軍,援軍吃罷,再吃隘關。這樣便導致野狼關首尾不能顧。”

她記憶中那場導致野狼關大敗的戰事大概就是如此,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內應。

雖說現在內應被除掉,但她仍不放心,故而畫了這幅畫警示黃士鐸,叫他一早心中有數。

黃老將軍擰眉,他心知肚明,假如那細作沒死,再加上此種戰策,他很可能就陷入窘境,而戰事一發,每一個小小變故都會導致不可測的慘烈結局。

但更讓老將軍百思不解的是,衛玉怎麼會……一個巡檢,居然連戰術都懂?且不說這關內外的地形圖她也如此了然了。

黃士鐸深深吸氣,他目光沉沉地看著衛玉:“衛巡檢到底是何人。老夫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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