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山君公子光一行在吳王舉行的接風宴上成了明星,酒宴開始,公子光被吳王叫到身邊,坐在他下首,而鄭鈺銘和楚朝輝也被安排在側右首位置,連驃騎大將軍都坐在了兩人位置之下。作為吳國繼承人的太子昭,坐在了鄭楚兩人對麵的左首。
“孩兒敬父王一杯,願父王壽比蔚山,王體永安。”酒宴開始,公子光率先敬了吳王一杯。
“哈哈,還是我的光兒有文采。”吳王很高興兒子把蔚山比喻成他的壽齡,蔚山是吳國境內最高大的山。
坐在太子昭身邊的文宰,用手肘輕輕推了下,太子昭會意,連忙站起也到吳王麵前敬酒。
“孩兒也敬父王一杯,願我大吳國運昌盛。”
“嗯。”吳王看了太子一眼,淡淡的點了頭,把麵前的酒一飲而儘。
吳王現在年老了,最想聽到的反倒不是國家如何,而是祝福他身體如何,太子昭的祝酒詞不錯,但在吳王心裡卻沒有公子光真誠,公子光是單純希望他長壽,而太子昭隻說國運昌盛,吳國以後就是太子自己的,這樣的祝酒詞聽起來有股自私。
不過吳王即使心裡很不舒服,臉上也不能表露,這是他的嫡長子,吳國的法定繼承人。即使為人平庸,可嫡長子代表著統治秩序,維持統治秩序的是已經占定利益的大批貴族。吳王作為一個諸侯國主,不能隨意改動這種秩序。
太子昭敬過酒後,進都朝拜的封主和王庭貴族紛紛起身,輪流進酒,吳王一一回音,不過酒不再大口的飲,隻是抿著酒杯意思意思。
“稟大王!許國名士王頡帶著門徒在宮外求見。”酒宴進行到一半,一位侍者托著一張文牒進來。
“哦,許國的王頡?”吳王接過文牒細看。許國是靠近大秦的一個小國,在趙國北部。
文牒是一種文書證明,由本國國主頒發,過邊境時使用。擁有文牒的人都是有身份的貴族,擁有者除了經商的商人,其他大都是周遊各國的貴族和名士。其中周遊列國的名士,到了王都,都會求見君主,不是向君主和王庭貴族展示自己的學問,就是表達自己治國與處世的思想方針。這些名士每到一個諸侯國,都會受到君主的熱情招待,名士離開時,國主都會在文牒上加蓋印章。
“太傅,卿去領名士來見本王。”吳王看著文牒上齊、魯、唐、衛四國國主的金印,感覺這個叫王頡的名士很受這四國國主青睞,因為用的不是普通的印章,而是國書才用到的金印。當下也不敢怠慢,連忙派出吳國太傅前去迎接,太傅是吳國名士,在諸侯各國中小有名氣。
“這王頡大概就是孔子孟子那樣的思想家。”鄭鈺銘靠近楚朝輝嘀咕,來了這時空後,鄭鈺銘覺得這時空跟春秋戰國太相像了,應該湧出百家爭鳴的思想家。可是他跟很多商人打聽,都沒有打聽到有叫孔丘和孟軻名士。
“不出孔孟,也得出彆人,這是曆史發展必然。”楚朝輝的曆史學得不錯,春秋戰國百家爭鳴的曆史背景他很了解。
這個時期,社會結構急遽變化,社會矛盾異常尖銳,諸侯國之間的戰爭接連不斷,文化思想空前活躍,名士周遊列國推銷自己的思想,國主們希望能找到更好的統治辦法,有需求,就有市場,名士們周遊時,受到的接待規格都很高。
太傅出去不久,領著十幾個風塵仆仆人進來,當先一位四十出頭,矮小精瘦,眼神銳利,跟在他後麵的都是年紀不大的年輕人。
“許國王頡參見吳王。”王頡帶著門徒向吳王行禮。
“先生一路辛苦,請入席。”吳王讓侍者給王頡一行安排了座位,位置就在鄭鈺銘和楚朝輝旁邊。
“兩位儀表非凡,是哪國人士?”王頡看到長相特出的鄭鈺銘和楚朝輝,不由拱手搭訕。
鄭楚兩人戴的頭冠品級不高,而他們所坐的位置卻很靠前,王頡便以為這兩人是周遊各國的貴族子弟。
“我兄弟倆故國是百慕國,現是吳蔚山君府知事。”鄭鈺銘連忙回答。
“百慕國?”王頡疑惑,沒聽說這個國家,難道是一個不知名小國?
“百慕國在很遠的南方,跟大秦隔著大海,我兄弟因為風暴才來到吳國。”鄭鈺銘又把瞎扯的國家拿出來應付。
“哈哈,他們如今已經是我吳子民,是我吳之棟梁。”吳王很得意楚朝輝和鄭鈺銘現在是他兒子的官吏。
太傅見王頡對鄭楚兩人很感興趣,連忙把鄭楚兩人造水車和紙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楚朝輝武場比賽三戰三勝的事跡宣揚了一下。
王頡是名士,對這些事跡中紙的發明最感興趣,拿著白紙研究了半天,一疊聲說著‘大善’。
“尊貴的大王,頡想在王都開五場館講,請大王允許。”王頡來吳王都就是來宣揚他的思想和主張的。
“可!”吳王點頭同意,然後臉轉向太子昭:“太子!你代孤去聽先生館講。”
“遵命!”太子昭很興奮,名士開館講,國主都是親臨到場聽講,現在吳王不去,卻派他代替,也是隱密的向外界宣告他的繼承地位。
宴會結束,鄭鈺銘坐在四輪馬車裡朝楚朝輝發問。“朝輝,你今天為什麼要有意引人注目?”
楚朝輝做事一向低調,今天卻突然張揚起來,鄭鈺銘覺得這裡麵有問題。
“我想要彩頭。”楚朝輝嘴角一挑。“那匹白馬給你當坐騎。”
“就為了馬嗎?”鄭鈺銘臉上又微熱起來,楚朝輝第一次挑的就是白馬,這說明楚朝輝第一個想的是他。
“對!就為了馬。”楚朝輝眼神溫柔。
“太胡鬨了。”鄭鈺銘被楚朝輝看得渾身不自在,他彆過臉把視線轉向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