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下,總理事府中一片忙亂,院子裡,馬仁邊帶著手下做最後行李清點,邊吩咐護衛去做當天晚飯。負責總理事府廚房事務的蘇婦已經帶著人於三天前先行回了南埠山穀,她得先回山穀彆墅打掃。蘇婦走後,總理事府的雜物無人安排,霍思華這幾天得上學,到今天下午學院才放假又得上街采買送給吳大夫妻和餘奎夫婦的禮物,霍思華沒空管到雜務,這些瑣事就全落到馬仁身上。
山穀中的彆墅除了蘇婦和霍思華可以進入,其他人一律禁止進內。蘇婦和霍思華北上康城後,彆墅貼了封條封閉,彆墅周圍早已經砌了高牆圍住。高牆內長了雜草,都是留在山穀的大壯和妻子葛二妞進內清理。
山穀中有玻璃廠,兵器廠,鋼鐵冶煉廠,還有醫藥研究所,山穀西邊臨江建了水師營。銘輝山穀不說彆墅中的無價二十一世紀用品,就是這些廠都是重要無比,這樣異常重要的地方,隻有留下大壯這樣忠心耿耿的人看守,鄭楚兩人才會放心。大壯不負鄭鈺銘和楚朝輝重托,將銘輝山穀管理得僅僅有條。
大壯老爹三年前跟著吳大去了康城就留了下來,留在康城新建的鋼鐵冶煉分廠內擔任技術大師傅,其他幾位一起北上的技術大師傅都在各自行業的新分廠擔任技術骨乾或總管,經過三年的努力,這幾個廠已經正常運行。
大壯老爹年紀大了,大半輩子都在吃苦,即使後來條件好了,薑圭專為大壯老爹開了調理的中藥方子保養身體,大壯老爹的健康還是逐漸衰弱下來,好看的:。
康城的冬天比南埠寒冷,大壯老爹非常畏寒,那條瘸腿總是疼痛。鄭鈺銘見狀,便讓大壯老爹退休,回冬天比較溫暖的銘輝山穀頤養天年,大壯老爹以為主人要拋棄他了,偷偷哭了幾次,儘管山穀奴隸已經從實質上取得了自由民身份,大壯老爹還當自己是鄭楚兩人的奴隸。
鄭鈺銘聽說後,隻得派馬仁去安慰他,跟大壯老爹說明退休的意思,並保證大壯老爹退休後,還可以在山穀冶煉廠擔任不用按時上班的顧問。大壯老爹經馬仁勸解後,安了心,這次南巡,大壯老爹會跟著一起回去。
大壯的兒子已經有四歲,去年春天葛二妞又生下個女兒,大壯老爹還沒有見過這個一周多的孫女,大壯老爹現在已經是高級工匠,每月工資有五十金幣,加上年終獎金,改進工藝的創新獎,大壯老爹已經是個中產階級。不過習慣使然,大壯老爹生活依然樸素,隻對孫輩舍得花錢,這次回去,大壯老爹在康城大買特賣,給孫子孫女的禮物整整有兩箱子。明天上午就要出發,大壯老爹提前將行李運到總理事府,交由馬仁檢查後,明天跟總理事府的行李箱子一起運送到高麻地渡口裝船。
院子裡一派忙碌,鄭鈺銘則在自己辦公室接見範津、陳蒙、吳牧、和魏仁。鄭鈺銘跟吳王離開王都,康城行政還得照常運作,範津負責輿論,陳蒙和吳牧負責行政,魏仁負責軍事,鄭鈺銘跟他們逐一交待,至天黑結束。等四人走後,已經等候一個多小時的黃鐘才進來向鄭鈺銘彙報情況。
黃鐘自從成了吳國的情報頭子,和昔日好友開始疏遠,與王庭熟識的重臣保持距離,連心無城府的大牛,黃鐘都有意減少了交往。黃鐘來見鄭楚兩人,從來走的是偏門。今天知道鄭鈺銘辦公室有人,他沒有進去,隻等範津四人離開,才讓護衛為他通報。
“趙軒已經來了康城?”鄭鈺銘吃驚。
“是的,屬下失職,潛在趙國王都的人員沒有察覺趙軒行蹤,隻趙軒到了康城,跟趙國情報據點的人接頭,才被情報處發現。”黃鐘現在手下人數有五百左右,其中三百多人遍布各諸侯國,一百多人分布在吳國邊境和各大郡縣。
派在趙國王都的情報人員最多,有三個小組,每個小組都是和黃鐘單線聯係,各小組間的人員互不認識,以防被察覺後一鍋端。
這三個小組都沒有發現趙軒離開。如果不是趙國四年前設在吳國王都的情報據點早就暴露,之後一直處在黃鐘的監視之下,趙軒秘密潛進吳國,吳國還真不能查知。
“趙國的情報係統建立還沒有三年,滲透不夠,那趙軒不是等閒之輩,刻意不讓外界知道,情報人員哪能察覺。”鄭鈺銘對黃鐘的工作還是肯定的。“趙軒來吳不知道有什麼用意,黃鐘,你讓手下跟蹤時當心點,不要驚動他。”
“是!”
鄭鈺銘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情報處的人暗地裡保護一下,彆讓趙軒在吳國出事。”
鄭鈺銘還沒有跟趙國交惡的打算,吳國正從趙國賺錢,到秦都的陸上商路需要從趙國境內經過,吳國通過這條商路買賣獲益匪淺,跟趙國開戰,鄭鈺銘沒有把握吳國能快速打敗這個比較強大的國家,如果陷入持久戰,對吳國利益損害太大,為了不起戰端,趙軒不能在吳國有事。
“屬下明白!”黃鐘知道中間厲害。
“還有什麼事嗎?”鄭鈺銘見黃鐘彙報沒有結束的樣子。
“稟公子,負責監視符疇的人傳回一個消息。”黃鐘躊躇,這件事他並沒有調查清楚。
“還在監視符疇?”鄭鈺銘笑了笑。
符疇為什麼來吳國,情報處已經做了推斷,隻是符疇三年沒有行動,今年五月還將家人接來後,推斷已經沒了意義,好看的:。很顯然,符疇所謂的報仇不會進行了,鄭鈺銘得知符疇家人坐船來康城後,曾建議黃鐘撤銷對符疇的監視。
“大將軍囑咐屬下,萬事小心為好。”楚朝輝向來重視鄭鈺銘的安全,他隻讓情報局將監視符疇的級彆降低。
“符疇有什麼異動?”符疇在鄭鈺銘的演講上很活躍,雖然提問帶著挑釁意味,不過很多時候卻是鄭鈺銘需要的,因為這樣可以讓鄭鈺銘更全麵的解說演講所要表達的思想。鄭鈺銘對符疇很熟悉,也不討厭這個學子。
“有位燕國的遊俠來學院門口,帶了封書信給符疇,書信是符疇唐國導師所寫。”
“書信有問題?”
“屬下已經讓人檢查過書信,書信內容沒有什麼不妥,除了一些問候和關懷,就是讓符疇儘能力幫助下送信的燕國遊俠。”
“幫助一位燕國遊俠?那位燕國遊俠到吳是為了什麼?”鄭鈺銘想到遊俠,就想到荊軻,想到荊軻,就想到荊軻行刺秦王嬴政。
“那燕國遊俠叫魁吉,符疇導師在信上特意讓弟子給予他幫助,可是奇怪的是,魁吉送完信就離開了,並沒有讓符疇幫他做什麼。魁吉行動迅速,屬下的人跟蹤失敗,不過根據魁吉外貌特征,屬下調查到魁吉已經住進客棧。從客棧老板嘴裡得知,那魁吉好似想參加明年的二月二武試,希望在吳國博得富貴。”像魁吉這樣來吳找機會的遊俠很多,畢竟吳國提拔英才不問出身地位的消息,已經隨著商人和報紙傳遍大秦。
“這樣看來,魁吉跟符疇沒什麼關係。”鄭鈺銘想了下,覺得那魁吉給符疇帶信大概是順便。也許魁吉是符疇導師的遠親,符疇的導師才會讓弟子關照魁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