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悱伸手托住她的腰:“你現在怎麼這麼虛,是不是手術後沒休息好?”
初念心想可拉倒吧,少裝著關心她了,她沒休息好怪誰?昨晚上奚悱就跟素了八百年似的,她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臉紅什麼?”奚悱手刮了一下她的臉。
初念拍開他的手,還沒忘記剛才那茬兒,接著問:“你把我行李搬上來乾什麼?等會兒還要搬下去,來回你不嫌累?”
“吃著飯說。”奚悱打橫抱起她。
初念撲騰著腿:“快放開!你為什麼又抱我呀?”
“證明我不嫌累。”奚悱雙臂輕鬆地托著她,低頭道,“以及看你腿軟。”
初念腿是軟,並且腰還酸。誰不夢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早上醒了路都不用走就有人伺候的日子。所以初念嘴上懟了奚悱一句,也就不再掙紮了。
“你搬我行李乾什麼?”初念被放到椅子上,還沒放棄剛才的問題。
奚悱一直不喜歡女人刨根問底地纏自己,幾次沒答就是不想說了,再問他就隻剩下煩,也絕不會開口的。
奚悱掐了掐初念的臉,心想按理說女人到這個年紀臉上的膠原蛋白也該開始流失了,初念這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虛是虛,臉還這麼有彈性,掐著挺消氣的。他說:“之前不是把這套房子給你你不要,現在你既然沒地方住,也彆租了,就住這吧。”
初念沒還擊是因為在想奚悱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又是送鑽石項鏈又是當搬運工,還把豪宅給她免費住。
“謝謝,不過這不太好吧。”初念餓了,拿起片土司邊嚼邊說,“我的腿燙傷雖然跟你有關係,但是罪犯不是你,你也幫我安排了醫生,就當咱倆扯平了。現在還住你這,就有點無功不受祿了吧。”
“不會。”奚悱坐在她對麵,把牛奶推給她,道,“我偶爾來過夜。”
初念怔了幾秒,才錯愕地抬頭,奚悱也正看著她。
男人似乎都愛玩金屋藏嬌的戲碼,但是沒誰厚臉皮到對前女友下手的吧。
“你什麼意思?”初念放下手裡的食物,坐直了語帶諷刺道,“包養?”
雖然很荒唐,但這是她能想到唯一合乎情理的詞。
奚悱的目光在初念的表情裡一點點變冷,往一片土司上塗著果醬,淡淡說:“房子之後可以過給你。”
“咱倆是可以包養的關係嗎?”話說到這份上,初念也不想憋著了。昨天殷勤備至,原來不僅是為了晚上的欲.望,他還想把這當成長久的。
初念胳膊環在胸前,道:“之前咱倆那樣,不管出於什麼,感情上咱們誰也不欠誰。但包養就不同了吧?”一段關係穩定,哪怕是靠著物質維持,也會上升到感情層麵。初念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奚悱你看清楚,我可是你前女友啊,咱倆分手的時候什麼樣你忘了?”
分了兩次的,這女人有多絕情,奚悱怎麼可能忘。
“沒忘,不過這樣更好,知根知底,誰也不會對誰抱著期待。”奚悱自嘲地笑了一下,“換彆的女的我也不放心,萬一到最後纏上我了怎麼辦。”
話音落,初念拿起桌上的牛奶直接潑了過去。
奚悱從容地抽了紙巾擦臉,不緊不慢道:“你這可就氣急敗壞了,難道是想做我女朋友?”
初念起身,把奚悱麵前那杯牛奶也潑在了他的臉上,拍了拍手說:“我要是想做你女朋友,當年我就不會提分手了。”
王芊芊那種想追還端著,隻會在背後試圖挖牆腳的人如果是她的對手,那高中和奚悱在一起的就不會是初念了。但女人一旦對彆人男人心灰意冷,是連心機都不屑用的。
初念轉身回到了門口,從箱子裡翻了套衣服出來,又折回房間換上。窗外湛藍,天空就跟洗過一樣的乾淨,隱隱有鈴聲從外麵傳進來,應該是“英彙”開始上課了。
六年裡,不管人還是物都經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說來也怪,“英彙”的上課鈴聲卻始終沒變。清脆得像孩童的笑聲,把人好像拉回了曾經的時光。
那時學校的四周還沒有這樣高檔的住宅區,初念家住的不算遠,但青春期的她就像睡不夠似的,每天早上都是起床困難戶。
她跟奚悱在一起後,奚悱放著家裡的豪車不坐,整了輛自行車去接她上學。初念每次動作都慢,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奚悱已經在那兒等了。
他總是微微低著頭,一腳踩在腳蹬上,一腳踏著地,那腿真是顯得有長又直。奚悱當年性子野,架不少打,他這姿勢讓褲腿抻上去一點,能看到腳腕上一圈明顯的疤痕,讓少年的他又帶著謎樣的叛逆感。
可是日子久了,初念發現,他那時候其實是困得低頭在打盹。
初念好奇地問他:“奚悱,你怎麼做到的坐在車子上睡覺還不會摔倒的呀?哪練的本事教教我好不好,我上課托著頭睡,一睡著身子就倒。”
奚悱那時候死鴨子嘴硬,擰眉揉著額頭道:“我沒睡。”
初念偷偷笑,跳上他後座,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背上,感受著少年薄薄的肌肉,一會兒又問:“奚悱,剛你夢到我了嗎?”
“沒有。”奚悱道。
“看吧!看吧!我就說你睡著啦!”初念得逞了,在後座不老實地動彈,還故意朝他背後哈熱氣。
饒是有了專人座駕,她仍是不滿足,哼唧著抱怨:“奚悱,我家要住在學校旁邊就好了,緊挨著那種,我每天可以睡到預備鈴響,然後跑下樓還趕得上上課。或者我買個降落傘,直接從家裡降到學校更省事。”
“懶死你。”奚悱評價道。
初念扁著嘴:“你現在應該用寵溺的眼神,邪魅狂撩地對我說,女人,你想要的東西,本少統統都滿足你!”她說完還理直氣壯地補充,“電視劇都這麼演的。”
“智障就少看點電視吧。”奚悱長腿瞪著車子,根本懶地再搭理她。但初念發現他還是笑了的。
初念也就傻傻地跟著他一起笑了。
所以說一開始便錯了,她那時候要不去撩奚悱,或是及時地懸崖勒馬,彆去玩什麼報複的戲碼,兩人也不會有後麵那些恩恩怨怨。
初念回憶著,不知不覺走到了窗邊,她往外看,忽然好奇她以前想從樓上直接降落到學校的想法能不能實施,因為使用降落傘是需要有一定高度的。
她推開窗,墊著腳尖往下瞧。
身後的門被推開了,奚悱看到她就衝了過來。他抱著初念往回拖,吼道:“瘋了跳什麼跳!老子不來過夜!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