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愛你如初(1)(2 / 2)

初初相念 蘑菇神力 12319 字 8個月前

“你鬨什麼?”奚惻在病房裡也問了同樣的話,“還跟這玩絕食是不是?那行,小悱你多久不吃東西,我就多久不吃。”

聞言,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紗布的奚悱緩緩睜開了眼,看了他幾秒,又閉上了。

“你真不心疼哥哥了?”奚惻道。

奚悱還是閉著眼。

奚惻替自己悲哀了一會兒,說:“行,這要換是初念陪著你絕食,你……”

“馬上吃。”奚悱閉著眼,嗓音沙啞道。

奚惻:“……”

奚惻剛要再說什麼,兩個護士進來了,後麵還跟著滿臉疲憊的奚建國,和不知道怎麼知道了此事,說是來探望的王芊芊。

這時候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難不成覺的奚悱會在軟弱的時候接受女人送上門的溫柔?

“要換藥了,家屬讓一下。”一個護士把藥掛上,又低頭檢查奚悱的輸液針,“你的手環呢?”

入院做手術手腕上都要戴著寫有名字和簡要病況的手環,方便醫生分辨病人和遇到緊急狀況時儘快施救。但是這個護士是新換班來的,他不了解奚悱的特殊情況。

她拿起扔在桌上的手環剛要去給奚悱戴上,屋裡的人都喊了出來。

“彆給他戴!”

“千萬彆!”

王芊芊快步上前拉住護士的手:“他不能戴手環的。”

護士狐疑地眨眼:“為什麼?”

“因為他……他戴著不舒服……”王芊芊潤色語言道。

上高中的時候有年奚悱生日,她送過一條手鏈給他,原本還好好的,奚悱拆開看到是手鏈就扔了。

王芊芊當時心裡特彆難受,回家跟父母迂回地講起來,才聽說奚悱小時候被人拐賣到山上,手腳經常被鐵鏈綁著,回來後對這方麵陰影很大,隻要是能纏在手腳上的東西他都極度排斥。

以至於到後來,他項鏈、耳釘……這些東西也都很不喜歡。

“可是醫院有規定。”護士沒接到醫生的交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令人意外的是,奚悱麵無表情開口道:“戴吧。”

王芊芊輕聲安慰:“奚悱,你不用為難自己的。”

“不為難。”奚悱看都沒看她一眼,伸手掀開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腕上戴著的手表,晃了晃,“我早就好了。”

他說罷終於肯看旁人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炫耀:“初念送我的。”

表在頭上縫針的時候被醫生取下來保管,奚悱剛醒,第一件事就是找表。

第二件是找羽絨服。

王芊芊咬著牙,轉身出了病房。奚建國的表情奚惻來不及看,他走的更快。

奚惻歎口氣,他這弟弟就算是到了這種地步仍然能亮起獠牙把人氣死,也仍然能作得他啞口無言。

“起來給我吃飯!”奚惻卷起袖子,準備掰開奚悱的嘴強行把粥給他灌進去。

“哥。”奚悱沒了剛才的淩厲氣勢,平靜地叫了一聲。

奚惻鼻子發酸,火氣下去,隻剩下心疼:“叫我乾什麼?不吃飯你就彆叫我,瘦得都脫像了,哪像我弟弟……”

“哥。”奚悱薄唇輕掀,“我聽你的,這次沒強迫她了。”

奚惻張著嘴,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不能切斷她所有的依靠,讓她走投無路隻能待在我身邊,對不對?哥,其實我沒覺得我那些手段有什麼不好,但我怕她難受。”奚悱一想起初念還去參加過那什麼操.蛋的訴苦會,他就覺得渾身如萬針紮著那樣疼,他說,“我這次順著她了。”

奚惻這段時間一直帶著老婆孩子在國外度假,薑訴父母都是在除夕過世的,她家裡不愛過年,奚惻也怕她心裡難受,就帶著她出去了。

哪想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小悱,你建國爸爸可能是瘋了。”奚惻緊抿了一下嘴,“但你還有奚惻爸爸,奚惻爸爸不會看著你這樣不管的。”

其實怎麼管奚惻並沒有想好,但他覺得最壞也不過是為了這個弟弟跟親爹對著乾。

啪——

站在走廊窗口的薑訴看見奚惻過來,拿著的手機嚇掉了。

“對不起。”薑訴不會說謊,小聲道,“我實在忍不住,覺得不讓初念知道不好,我就給她打了個電話……惻哥,萬一小悱有個三長兩短……”

“你是怕我跟著他一塊絕食吧。”奚惻狠狠揉了把薑訴的頭。

薑訴扁扁嘴:“我也很擔心小悱的嘛,你不會生氣了吧?”

奚惻思忖著,末了道:“也好,讓我先見見初念,這倆人能折騰,有些事還是應該告訴她。”

初念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陪父母看重播的春晚,她聽完人蒙得差點沒站住。

“念念,怎麼了?”王靜問。

“我去醫院看一下,同事生孩子,我看一下就回來。”初念有些語無倫次,拿著包就往外麵衝。

王靜攔不住,聽說過她助理懷孕了,也就沒多想,揚聲叫她:“記得給人家孩子包個紅包——”

*

醫院的走廊裡,初念坐在長椅上無聲地落淚。奚悱吃了藥睡下了,她沒敢進去打擾,隻是呆呆聽著奚惻講完。

“我能扒著門看他一眼嗎?”初念用手背抹了一下臉,“我就看一眼,絕不把他吵醒。”

“你想進去也可以的。”奚惻道。

初念搖著頭:“不,我怕把他折騰醒了,肯定很疼的,睡著了還能舒服點。”

病房裡奚悱靜靜地躺在床上,離得遠,初念看不清楚,隻見他頭上纏著一圈紗布,手裡攥著一件羽絨服。

初念捂住嘴,悶悶地嗚嗚聲和聳動的肩膀,讓她在這長長的走廊上看起來那麼柔弱。

薑訴走過去勸道:“彆哭了,小悱醒來看到你哭會難受的。”

初念肩膀聳動的更厲害了,她從沒像現在一樣討厭過自己,覺得自己無比自私。分手後奚悱過得不好,可她卻軟弱地先逃了,留他自己在原地等著、疼著。

她以為這樣是兩個人最好的結果,卻不知道奚悱獨自麵對了什麼樣的煎熬。

愛情最殘忍的莫過於,一個人放手了,另一個還深愛著。

初念看著病床上的人,意識到自己有多怕失去他,她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顫聲道:“我想跟奚悱在一起,求求你們幫幫我好嗎?”

薑訴回頭看著眼眶泛紅的奚惻,兩人點了點頭。

初念從醫院離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她再三推脫沒讓奚惻派司機送她,出了醫院的門,她給陳露打了個電話:“陳露,你之前在我們家住了那麼久,我適當收點房租吧。”

“……”陳露一瞬恍惚覺得她那語氣像極了奚悱。

*

初念這一晚幾乎沒睡,天剛亮的時候她就起來洗漱了,又從櫃子裡挑了套衣服和包,然後出了門。

“準備好了嗎?”她給陳露打電話道。

“初念,你真的要……”陳露也是一夜沒睡,壯士斷腕般地說,“算了!我舍命陪你撒回野吧!”

初念掛了電話,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才打到車。到醫院她先跟奚惻碰頭說了幾句,旋即敲了敲病房的門。

“進來。”裡麵人道。

初念穿著米白色的大衣,薄施粉黛的臉精致漂亮,她施施然走進去,裡麵的人均是一愣。

奚建國是奚惻叫來的,說是有話要講,否則李秋月的病房他連進都不會進。但他沒想到初念也來了,臉上立刻升起了不悅:“丫頭,你怎麼到這裡了?”

“伯伯好。”初念堆起她極不走心地笑,“我來探病號的。”

奚建國剛想說什麼,奚惻進來了,他沒攔著奚建國,但剛好擋在他前麵不讓他上前。

李秋月因為之前打傷奚悱,被帶子束著胳膊躺在床上,她打量初念片刻:“你是誰?”

初念坦蕩蕩地看回去,她不知道李秋月精神狀況到底如何,隻知道她仗著自己的病差點讓奚悱送命,也沒有得到任何懲罰。

“我是奚悱未婚妻。”初念道。

李秋月表情變了,末了她意識到什麼,身子動不了,她粗糙的嘴角勾了勾:“原來是那狼崽子養的小妖精,未婚妻?那你得叫我聲婆婆,懂嗎?”

“臭毒婦!”初念揚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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