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知此事摻和越深,最終隻會將自己裝進去?
罷了罷了。
今日之後,恐怕大渝朝堂的格局,恐怕真是要變天了。
李潯啊李潯,當初一個個誰都不看好,到底是有什麼能力攪動著大渝朝堂?
你當著滿朝文武說無意東宮儲位,當真是如此嗎?
回望了一下南書房,溫如晦緩緩走下了台階。
將將行至台階下,吏部侍郎司青立馬就湊了過來。
司青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南書房的方向,隨後低聲問道:“溫相,現在這…”
“現在聖意不好猜測了,如今陛下要如何處理這事,我也是看不懂了。”溫如晦歎息道。
“那我們?”司青再問。
“再等等看。”溫如晦道。
聞聽此言,司青又是撇了撇數丈外的於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方才,聖上將他們全部趕出禦書房,很明顯是不想跟他們繼續討論此事了。
如今禦史台於冊來了,情況或許就會發生變化。
他們這幾位還是在這裡等等看,萬一等下聖上忽然召見,他們也好應對不是。
“那睿郡王之事?”司青又小心翼翼的問道。
“司大人,難道你也看不出?”
司青乃是溫如晦一手栽培,行事作風最像他溫如晦的。
朝堂外有人戲言,小溫相司青司大人。
結果竟然這事上還沒有猜透聖意,就讓溫如晦都有些不滿了。
聽到此話,稍稍還高一頭的司青連忙將身體彎的比溫如晦還低,慌忙道:“溫相,下官愚鈍。”
溫如晦冷哼一聲,神情中略有不滿,語氣中也帶著訓斥的意味。
“司大人,過去就不斷告誡你們,要多多揣摩聖意。”
“為何今天這事就看不明白了?”
聞言,司青當即擰眉沉思。
想想前後近一月以來,聖上對待睿郡王的態度,頓時反應了過來。
隨後帶著些許驚訝的神情道:“溫相,聖上的意思是……”
不待司青一句話說完,溫如晦當即出言將其打斷了。
“司大人,看破不說破。”
司青雖是連忙點頭,但明顯又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是心中還有很多疑問。
此刻隻想暫時清淨的溫如晦,似乎並沒有太多耐心挺其他的,於是似有所指道,
“司大人,有些時候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說完,正欲轉身,一長髯老者映入眼簾,緩緩向著南書房而來。
看到來人,溫如晦心裡一驚,連忙抬步迎了上去。
身旁的司青一見,神情也是驚駭了一下,也是連忙跟了上去。
立著長髯老者還有數丈,溫如晦當先就拱手遙遙道:“張祭酒,什麼風將您給吹來了。”
滿朝文武,能讓溫如晦如此以禮相待的,唯有國子監祭酒張彌安。
倘若說溫如晦門生故吏遍及朝堂,那麼張彌安的學生可謂遍及整個大渝,甚至他國也有慕名而來的。
彆看秋吾先生盛名在外,其實獨處國子監的張彌安也不遑多讓。
“為睿郡王而來。”張彌安也不隱瞞,直言相告。
“張祭酒也是為睿郡王而來?”溫如晦再次驚道。
見到溫如晦如此表情,張彌安目光繞過溫如晦落到台階下的於冊身上,隨後收回視線道:“難不成於大人也是為睿郡王而來?”
“咱們於大人啊,多半是準備參睿郡王的。”溫如晦無奈搖頭。
“這老匹夫,成天這個參來,那個參去,真是一點正事不乾。”
不知為何,聽說於冊是要參李潯的,出言都絲毫不顧及文人形象了。
或許溫如晦是知曉其中隱情,對此半點也不意外,隻是道:“禦史台職責如此,說來倒也能夠理解。”
“理解?”張彌安冷笑連連,“全憑自己主觀看法,談何理解?”
兩人直接的過節,溫如晦自是不好參與,心下隻是好奇為何李潯的事情,怎麼就驚動了國子監的祭酒。
“張祭酒,您素來隱於國子監不問世事,怎麼忽然會因為睿郡王之事進宮見駕?”溫如晦問道。
一提到這事,張彌安忍不住就有些尷尬。
“溫相,此事說來慚愧啊!”
張彌安邊說,邊從袖籠中取出一頁紙張,隨後遞向了溫如晦。
“溫相不如先看看這個。”
心中好奇不已,溫如晦連忙接過紙張攤開。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
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
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
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溫如晦將紙張的上的內容念了出來,其正是李潯讓晴知送到國子監的那篇“相鼠”。
當然,此隻是抄寫件,原價現在正準備做成牌匾高懸於國子監。
溫如晦念完之後,滿是不解的看向了張彌安:“張祭酒,這詩?”
“溫相定是猜不透是誰人所做吧。”張祭酒問道。
“該不會是?”溫如晦頓了頓,忽而回頭望了一下南書房,隨後驚詫不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