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醉鬼罵人的時候豪言壯語,戰鬥力卻是負數。
此刻被一位壯漢拎在手裡,像拎一隻小雞。
隻有一張嘴還是硬的,“哼,錦衣衛在陸炳手裡何等威風,如今卻成了閹人的鷹犬……”
抓住醉鬼的大漢體格魁梧,赤麵長須,活脫脫一個關二哥形象。
對醉鬼的話也不著惱,哈哈大笑,“我是陛下的鷹犬。
能給陛下當鷹犬,可是我關某的榮耀。”
拎著醉鬼就要往外走,一隻手突然搭在他的手腕上。
“這位仁兄,且慢。”
大漢一回頭,嗔目大喝,“誰這麼大膽子,敢阻撓錦衣衛辦案!”
這一聲喝,震得大家耳朵嗡嗡響,又頗有張翼德的本事,好一位猛男。
看攔住自己的是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大漢言語間稍微客氣了點。
“辱罵魏公公的人要捉進詔獄,這是上官的命令,公子莫要自誤,反受牽累。”
郎奇收手,朝大漢拱了拱,“看仁兄英雄氣概,不要跟一個醉鬼計較嘛。
我看這個醉鬼怪可憐的,仁兄不如放他一馬,看在我的麵子上,行個方便如何?”
郎奇說到這裡,二斤很有眼色地將一錠大銀塞進了大漢的袖子裡。
大漢隻覺袖口一沉,麵色有點遲疑,“你的麵子,你有多大麵子?就憑這?”
大漢拿出銀子在手裡拋了一下,順手扔回給二斤。
“關某家裡可不差錢,差的是立功勞升官,你給再多,俺也不稀罕。”
二斤胸脯一挺,“我們郎大哥可是扶桑遣唐使,一萬石大名……”
郎奇搖搖頭,你說這個乾什麼。
在倭國的官再大,在這大明京城也是不好使的。
誰知郎奇判斷錯誤。
大漢看了看郎奇身邊一身倭寇裝扮的行久,克魯羅這個洋鬼子,點點頭,跟情報對得上。
順手將醉鬼摜在地上,雙手抱拳。
“威震寧波府的郎特使?失敬失敬。
你手下的水師大破李旦和紅毛鬼聯軍,大漲我天朝威風,關某相見恨晚。
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人家是懂行的,又隸屬情報部門,信息靈通,郎奇頓覺有門,“那你看這個醉鬼——”
大漢搖搖頭,“我佩服你是佩服你,這件事不行。
某不會拍馬屁,升官困難。
難得有次立功的機會,你的麵子也不好使。”
感情這是位官迷,不會拍馬屁還想升官,前途堪憂。
郎奇略一思索,一塊腰牌出現在手裡,“那這塊腰牌的麵子呢?”
大漢忽然雙目圓睜,一把搶過腰牌。
“你從哪兒偷的?我這回要連你一塊捉了。
哈哈哈,這下我升總旗有望了。”
“這是公主親手交給我的,我可以憑此麵聖。
我是明人,這次朝覲完畢,陛下一定會封我的官的。
我看仁兄伱這氣概,不當個將軍可惜了。
到時候郎某帶你,跟著我升官發財如何?”
關小旗拍了拍後腦勺,嘴裡嘟囔,“你這個小白臉跟公主不清不楚的,要是當了駙馬,哪裡還能帶我升官?
不過駙馬爺窩囊是窩囊,好事不一定能辦成,在陛下那裡說我一句壞話,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小白臉得罪不起。”
這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心裡想的,嘴裡都嘟囔了出來。
想明白關節,關小旗遺憾地看了看躺在地上吭嘰的醉鬼,忽然一伸手,從二斤手裡把那錠銀子搶了回去。
“哼哼,這麵子我給了。
不過,帶我升官的事可不保準,這銀子先拿到手再說。”
大漢騰騰騰出門而去,到了門口,有點不放心,回頭叮囑。
“小白臉,這駙馬能不當就不當,我可等著你帶我升官呢。
記住了,某家叫關開閏的便是。”
二斤還不知道公主的事情,看看大漢留下的腰牌,交還給郎奇。
“郎大哥,公主要跟我搶姐夫?你可不能見異思遷啊。”
“去去去,不許提什麼姐夫的事,我跟瑪利亞清白得很。
我是嚇唬那個關小旗的,這事我比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