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兄長謝文淵是奚應雪的未婚夫,兩人素來親近。
“早就聽說你要來麓山書院念書,兄長還托我帶了禮物給你,怎麼瞧著你卻是不太如意的樣子。”
謝玉璿走到兩人麵前,衝著李丘點頭:“李齋長,雪姐姐今日應當是來入學的,可是有什麼誤會?”
謝玉璿家世尊貴、為人溫和,又是小有名氣的才女,李丘對她態度還不錯,沒將方才的齟齬說出來,隻淡淡道:
“馬上就要上課,怕是來不及為這位姑娘登記。”
謝玉璿臉上透出淡淡的驚訝,又看了眼明顯慍怒不已的奚應雪一眼,知道事情應當不是一句話這麼簡單。
沉吟片刻,打著圓場道:“李齋長許是不知情,雪姐姐是京中出名的高潔貴女。
她素來人品貴重,端方雅靜,今日是雪姐姐第一日入學,若是冒犯了齋長,還請齋長海涵。”
如流水一般的誇讚熄滅了奚應雪的怒氣,讓她飛快緩和了神情,唇角掛著淡淡驕矜的笑。
在李丘半是懷疑地看過來時,她甚至很有風度地傲然一笑。
李丘雖然不屑,卻也不願真正和這些女學生為難。
草草應了一聲,便重新攤開紙張,提筆問道:“叫什麼名?”
“奚應雪。”
然後,她便眼睜睜看著李丘將她的名字寫在奚應芷和奚應蓮的名字後頭。
胸腔處又躥起一小把火。
好在謝玉璿挽住她的手臂:“我等這一日已經等了許久,雪姐姐,你與我坐同桌吧,咱們共同研讀定然日益精進。”
奚應芷強忍怒氣,由謝玉璿拉著,端著高傲的姿態進了教室。
原本滿是少女交談聲的教室緩緩安靜了下來。
“呀呀呀,寧遠侯府的姑娘就是不一樣,來學堂念書還帶個老媽子呢!”
說話的是一個鵝蛋臉的女孩子,穿著一身嫩黃色的綢緞襦裙,襯得臉色一片瑩白。
發髻上帶了一對品相極好的珠花,那顫悠悠的琺琅細絲兒更是讓她添了幾分嬌俏。
說話語氣也驕矜,眾人聽在耳中,先是奇異般地安靜了片刻,旋即一陣哄堂大笑!
奚應雪先前還沒反應過來,等到眾人都拿嘲弄的眼神看著她,她才恍然明白,這個女子竟是在嘲笑自己!
羞惱、憤怒齊齊襲上心頭,奚應雪氣得指甲尖都在發抖,顫著聲音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那女子一點怕都沒有,笑嘻嘻地站起身,“咦,你不是老媽子呀?
那你穿得像個老奶奶,方才還在門口站著等候,難道是我誤會了?”
她身旁的女學生也捂著唇笑得花枝亂顫:
“不怪郡主誤會,便是我們也是這樣以為的。謝姑娘,要不你替咱們介紹介紹,咱們實在是沒見過世家貴女穿得如此,嘖嘖——”
她和那位郡主對視一眼,哈哈笑道:“老氣橫秋!”
這下子,原本還忍著沒有笑的女孩子,瞬間都開懷大笑起來。
奚應雪被羞辱得臉頰都快要燒化了,憤怒化作火點在她血管裡一點一點竄動。
可很快,她又冷靜了下來。
方才若是她沒聽錯,剛剛彆人叫那個女子為郡主。